就見那個年輕人只點了兩道小菜,一壺尋常以及的酒水,便悶頭吃喝起來。並不去看,坐在靠着緊裡面迴廊欄杆處的那位祖大壽一眼。祖大壽也是慢斟慢飲,一副不急不慌的神情流露於表面。只是這兩個人誰都不去瞅對方一眼,似乎根本就不認識對方一般。
這讓和佟六爺坐在一處的,一直都在偷偷觀察着兩個人的林丹汗,看了不由在自家心中,產生出幾分的疑惑?照理說來,他們之間是絕不會不認識的,可卻又因何不坐在一起?那樣豈不也顯得同僚之間的關係,顯得比較渾河一些?不至於顯得如此的生硬,以及不近人情?要知道,在蒙古人的心目之中,袍澤便是自己可以放心將後背託寄予他手中的人。戰場之上,殺伐之中,自己儘管趨前面拎着刀與敵寇拼殺。至於自己後身的安全,便由身後的弟兄代爲看護。如果,要像眼前這兩位冰雪城的將官一般,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模樣。估摸着,還沒有等將敵寇給驅逐出去,自己的後方便先要亂了起來。照理說來,身爲冰雪城頭一排的戰將,這點心胸還沒有麼?
只是林丹汗並不瞭解那個年輕人,也就是郝兵。其素來便是低調行事,見到相熟的將官,充其量打個招呼就算不錯的了。更何況,自己還身爲東北軍特戰隊中的將官。雖然眼下已被免去本身的官職,卻依然是替代將官,說不定何時便會官復原職。而爲了冰雪城的利益,需對許多自己所知之事,和自己帶領着手下弟兄所執行的差事,都要加以保密,自然也就不能,那麼堂而皇之的與別的將領有所交往。此亦是毫無辦法的事情,可說是被其特殊官位所左右,非是能任由自己來擺佈。只是卻不能對人以言明,使得軍中不少人以爲,其性子天生便桀驁而不遜。
二人也不曉得,在這酒場之中坐了多久?眼看着郝兵吃罷了酒飯之後,又看了兩場擂臺上的比試,便就此叫來酒保,匯了銀兩轉身離開酒場。而那位祖大壽卻是饒有興致的,一直坐在那裡,慢慢地自斟自飲着。並且還時不時地,爲擂臺上正在較量的兩個人鼓掌喝彩。而在這些比武較量的人羣當中,也有人識得他是誰?更是欲再他的面前留下一個印象,也好趁機能加入冰雪城的軍隊裡,搏個出身出來,日後也能成爲有名望的人。
自然也就更是潑了命一般,與對方在比武較量之時,是毫不容情。急於將對方置於死地,從而彰顯出自己的本事以及武功卓爾不凡,也好被這位將軍挑選中,也好能結束這種搏命的生涯。不知不覺之間,華燈初上,月兒也行到了樓檐處。前來此地飲酒並消磨時辰的人,也越發的多了起來。
那面坐着的祖大壽,此刻也終於是罷盞不飲了。付過酒菜帳錢之後,又特意的打賞了酒保一兩銀子,這才晃晃悠悠的走出酒場大門。轉眼人便消失在夜色當中,不過想來,也絕不會在他的身邊,卻無人跟隨無人保護?看祖大壽走了,這位佟六爺的話匣子也再度打開來。
對着林丹汗笑道:“明日他若再來的話,可就要看你們父女二人的了。酒保,請你過來一下,我這裡有要事與你相商?”他對着林丹汗一語方說完了,就立刻對着,此時正在招呼着其他客人的那個酒保喊道。酒保聽見他的喊聲之後,急忙末轉過身,一邊快步朝着兩個人的桌前走過來,一邊滿臉堆笑的,對着佟六爺言道:“敢問六爺,可還是要填一道菜,還是要加上酒水上來?只要你吩咐一聲,小人這便去給你弄來?”說着,半哈着身子,便等着佟六爺的吩咐。
卻見這位佟六爺先不說話,一伸手在自己腰上先摘下一個小袋子。拿在左手之中,伸右手在裡面摸了摸,便取出一物,輕輕往桌子上面一放,隨着手便撤了回來。那個酒保和林丹汗兩個人的目光,此刻都不由自主地,便匯聚到桌上所擺放着的那件東西上面。頓時,二人的雙眼都看得發直了。
就見桌子上擺着金燦燦的一件物事,這東西藉着遠處高挑起來的燈籠的光,渾身上下散發着一道道炫人眼目的黃色光暈,等兩個人定定神仔細望去,居然是一錠金子。酒保的嘴立刻便合不到一起去,有些磕磕巴巴的對着佟六爺問道:“六爺,在吃這麼幾頓飯,也花不了這麼一錠黃金呀?”酒保此時心神不寧,瞪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擺放在桌上的黃金。頭也不擡的對着坐在一旁,正一臉淡然的佟六爺詢問道。
“那個跟你說這是飯錢了?這錠金子,乃是爲了租憑你那個擂臺來用的。至於飯錢麼?我也早就給你準備好了,諾,這五兩銀子可是夠不夠飯錢?”佟六爺說着,又在袖子裡摸出一錠銀子,隨手便扔在桌子上。隨後,又將那個小袋子系在自己的腰上,便乜着眼看着眼前的這個酒保。
酒保又掃了一眼,桌上的那錠黃金,這纔將一雙目光,從那金錠之上戀戀不捨的收回來。又笑着對佟六爺回覆道:“六爺玩笑了,這五兩銀子都用不完的用。六爺你請在此稍坐,待我先去跟我家掌櫃的支吾一聲。我想問題不會太大,必會達成六爺所願就是。”這個酒保說完,就要轉身離開。
“嗯,那就勞煩於你了。那銀子如還有剩餘的話,就一併賞與你吧。好做個跑腿的費用,只要你盡心辦事,六爺我可是從不白使喚人的。”這位佟六爺出手照實是大方的緊,五兩銀子最少也會剩下二兩多找回來。可他一張口,便將這二兩銀子就這麼給賞了出去,真令人對此不由乍舌不已。
那個小二憑白得了這麼一注好處,自然是笑得都快合不攏嘴了。本來,一開始這位佟六爺就已然賞過自己了。可沒成想,一轉身的功夫,就又賞下二兩多銀子來。這樣的主顧,如何不讓人上感子去巴結與他?急忙轉過身,一溜小跑的奔着掌櫃的待着的櫃檯處奔了過去。
等酒保將這些事情,添油加醋的對掌櫃的陳述完了之後,掌櫃也聽得有些吃驚不已。還從不曾遇到過這麼豪爽的主顧?此人簡直可以說是散財童子了,是專門前來照顧自己生意的貴客。不禁又聯想到前一日,自己在院裡見到一隻喜鵲,在對着自己叫。原來是應到此處的,看起來,自己活該要發財。
一邊想着,一邊又趕緊的,對着這酒保吩咐了幾句下去,自然也對其今日所爲誇讚有加。隨後,是匆匆忙忙的,就朝着佟六爺和林丹汗所坐着的地方快步走過來。尚離着還有一定的距離,就急忙高舉雙手,對着二人抱了抱拳笑着言道:“適才聽我那不懂事的夥計回稟與我說,貴客有意想租下這處擂臺一用?並且已然付下定金?但不知,貴客欲用這處擂臺幾日?可還需要有人幫着操勞,如要需要人手的話,小人自當已盡棉薄之力。”隨着話音落地,人就已走到了桌子旁邊,卻是先一眼看到了那錠黃金。自古聖人有云,黃白易動人心,果然不假。眼睛一旦盯到了那錠金子上,就再也捨不得把目光移開。如今恨不得,這兩個人此時不在此處最好?自己就可好好地去看看那錠黃金去。
聽見這位掌櫃的一開口,就講出這麼一番話出來,兩個人不由互相對視一眼,就知道此事已成。佟六爺微微一笑,伸手將那錠黃金朝着掌櫃的面前推了一推,這纔對其言道:“這位掌櫃的,你也莫要這麼客氣。我們二人也就是單純的租一下場地來用,至於人手麼?我想以足夠用的了,但還要多謝掌櫃的美意。”說罷,這邊就欲站起身來,也好同林丹汗離開此地,折返回家中,明日也好早些趕到此地在準備準備。
林丹汗一見佟六爺站起來,自然也相隨着起了身,哥兩個這便就要跟掌櫃的告辭,離開此地。可卻聽得掌櫃的,又一次開口對着他言道:“那六爺可有何特別的吩咐和需要麼?是不是六爺自己帶着人來,專門爲的是與別家財主對賭一把?”這位掌櫃的還是一個好打聽,聽其所言,是以爲佟六爺要和對方各出人手,藉以豪賭一把?
佟六爺搖了搖頭,未免有些覺得好笑,對其吩咐道:“你就莫要理會,我到底欲借你這擂臺做何用處了?我只讓你幫一個小忙,今夜,你就多找些人手,給我多多的寫些佈告,張貼與冰雪城最爲熱鬧的街頭巷尾處。能讓越多的人注意到此事,那纔是越好的。記住了,佈告上就寫明,有專門由蒙古來的馬頭琴手免費在酒場裡彈奏,並且,還有很多精彩之極的走場戲。記住,千萬要與我寫明白了,全都是免費的。所來之人,都給奉上一壺香茶,和一盤瓜子花生。這個錢,待辦完此事之後,我再與你單算。”佟六爺說完之後,卻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林丹汗,示意其可還有何要說的,當趁此快些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