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愛國,你的下身也不穩!”杜懷誠一揮小旗,“一比一平,決勝回合,開始!”
張愛國連續進攻體力有些不支,想盡快結束戰鬥,聽見口令虛晃一槍全力突刺上盤。樑偉軍一動不動,等槍頭快蹭到身體時,猛地側身橫擊。
“倒下!”張愛國喊完了,才發現面罩前多了一個槍托,他驚叫着拼命仰頭後退。樑偉軍的槍托重重地撞了上來,面罩上的一根鐵絲被撞開,刺穿嘴脣頂在牙牀上,張愛國仰面跌倒。
杜懷誠舉旗宣佈結果:“停!樑偉軍勝,刺殺紅旗繼續留在十一班!”
樑偉軍掀起面罩笑容滿面,張愛國掀開面罩齜牙咧嘴地拔下鐵絲,吐出一口血水喊:“連長,我受傷了!”
對刺訓練中經常有戰士受點小傷,杜懷誠打發一排長帶他去衛生隊,拿過張愛國的面罩翻來覆去地看。面罩上的防護網非常牢固,輕易不會損壞,再說戰士們對刺時很少把面罩當成目標,偶爾碰上了也是點到即止。
四班長湊過來,彈彈翹起的鐵絲,開玩笑說:“能把防護網磕開,勁兒使得不小,像是仇人相見……”
“張愛國是槐蔭的吧?”
“是啊!”四班長莫名其妙地看着杜懷誠,“連長,你想起什麼了?”
杜懷誠說:“你沒發現樑偉軍與張愛國之間有點不對勁兒嗎?”
“沒有啊!”
杜懷誠說:“不對,我覺得有點兒問題。咱軍部在槐蔭,張愛國是從槐蔭入伍的。槐蔭是個小地方,他們兩個入伍前說不定認識,即使不認識也應該有點兒老鄉觀念,應該比一般士兵之間要親近得多,可我發現他們之間冷冰冰的。”
四班長說:“連長這麼一說,我還真覺得有些問題。樑偉軍年齡小,活潑好動,喜歡去各班串門,但從沒來過四班。”
“這件事,只限你我知道,去吧。”杜懷誠把四班長打發走,站在操場上吸了支菸,轉身向團部走去。
杜懷誠在團部門口碰到了魏峰,敬禮打招呼後直接問:“參謀長,你認識樑偉軍?”
“認識,這小子又搗蛋了?”
杜懷誠說:“沒有,沒有!我感覺樑偉軍和槐蔭入伍的新戰士張愛國之間有些不對勁兒,你在軍部大院待過,所以來問問情況。”
魏峰笑起來:“不是冤家不聚頭,這兩個小子又碰到一起了。”
“他們認識?”
“認識,因爲某種原因還打了一架。”魏峰指指頭頂說,“樑偉軍這兒有一塊疤,張愛國他們砍的。”
杜懷誠倒吸一口涼氣:“流氓鬥毆!”
魏峰瞪了杜懷誠一眼說:“別亂下定義,什麼流氓,你小時候沒打過架!”
“打過,可從沒動過刀。”
魏峰嘆了口氣無奈地說:“孩子本質是好的,‘文攻武鬥’的時候動槍動炮,把孩子們也帶壞了。這樣吧,你回去後找他們談談,多加引導。不管入伍前是個什麼樣子是誰的孩子,我們都要一視同仁把他們塑造成合格的戰士。”
“好吧!”杜懷誠走了兩步,又轉身回來說,“是不是把他們其中一個調出去,我擔心他們天天在一起鬥,早晚會鬥出事兒。”
“鬥好啊,不鬥則修,不鬥行嗎?”魏峰笑笑,扭頭走了。杜懷誠愣了半天才想明白魏峰話中含義,感嘆說:“這參謀長乾的,真有點屈才!”
杜懷誠回到“鋼六連”,把樑偉軍、張愛國叫到連部,當着蘇明和四班長的面說:“不管你們入伍前有什麼過節,現在是戰友,部隊的紀律你們清楚我不多說,誰英雄誰好漢訓練場上比比看,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