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海發生的一切,葉子軒並不知曉,他的注意力都落在葉夫人病情上。
從花輕舞收集起來的資料判斷,葉夫人傷口比前些日子惡化不少,葉子軒看着圖片感到棘手,治療最怕這種錯過最佳時間,初始毒素因爲剛剛侵入軀體,比較容易治療和控制,如今這種不上不下的樣子,葉子軒尋思要耗費不少力氣。
他現在連血清效果都沒有十足把握。
葉子軒看了對面閉目養神的花輕舞一眼,知道她折騰整天已經累了,於是拿起一張毯子蓋在她的身上,自己起身鬆鬆筋骨,隨後向門外洗手間走去,唐薛衣睜開眼睛,下意識要跟隨卻被葉子軒輕輕搖頭,示意他照看剛睡下的花輕舞。
高鐵還要兩個小時抵達京城,葉子軒打開艙門的玻璃門走出去,還伸伸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隨後就腳步輕緩走向不遠處的洗手間,只是洗手間緊緊鎖住,門口還有三名女人在等待,葉子軒沒有等待,舉步向另一個艙室洗手間走去。
多走幾步路,也比等上十五分鐘要好。
此時已是傍晚六點半,高鐵上的乘客大部分在沉睡,還有些在吃晚餐,葉子軒放慢腳步,避免吵醒他人。
在他挪移出七八米時,葉子軒發現對面也走來一對男女,二十五歲左右,帥哥靚女,衣飾華麗,相互摟着笑容甜蜜,有着熱戀中的幸福,他們腳步交錯着跟葉子軒相對而行,葉子軒微微側身給對方讓路,只是他的眼光很快跳躍一下。
他的讓路沒引起年輕男女注意。
這一對帥哥靚女目光落在葉子軒左側一箇中年男子身上,眯起眼睛的葉子軒這時才發現一抹不對勁,年輕男女雖然摟着前行,卻一直沒有關注狹隘的過道,也沒有在意其餘乘客是否擱腿出來阻擋,而是一直盯着閉目養神的中年男子。
笑容漸退,還帶着緊張。
中年男子大概四十歲左右,平頭,大耳,高鼻,手長腳長,像香港影星陳奎安,雙臂抱在胸前,閉着眼睛沉睡,在他的身邊還坐着一個仈Jiǔ歲的小女孩,剪着一個冬瓜頭,長得很是可愛,只是神情有些虛弱,一看就是大病初癒那種。
葉子軒多看兩眼,臉上綻放一絲笑容,他發現,他認識這小丫頭。
“咕嚕。”
只是葉子軒的注意力很快從小女孩身上收了回來,隨着他跟年輕男女距離的拉近,氣氛不知不覺變得凝重,葉子軒還清晰聽到對方吞嚥口水的聲音,毫無疑問,這是緊張的節奏,不過年輕男女卻沒有對他關注,儼然把他當成路人甲。
下一秒,葉子軒就見到甜蜜男女的手裡多了一根針,細長,閃爍一抹藍色光澤,笑容燦爛的漂亮女子,一邊用臉頰輕輕摩擦男友,一邊晃動捏針的手,悄無聲息刺向中年男子,而年輕男子手裡的銀針彈出,目標直取坐裡面的小丫頭。
“嗖!”
就在兩枚銀針要奪取中年男子和小女孩的性命時,一支修長的手優雅從容伸了過來,先是拍掉射向女孩腦門的銀針,隨後輕飄飄一縮,一把刁住漂亮女子的手腕,葉子軒嘴角勾起一絲笑意,不讓那支銀針前進毫釐,還輕聲擠出一句:
“高鐵上殺人,不好吧?再大仇恨不能落地再算?”
年輕男女見狀臉色鉅變,完全沒有想到會有程咬金出現,一米八的帥哥正要對葉子軒踹出一腳時,中年男子忽然緩緩睜開了眼睛,雖然只是醒過來,可是眼裡透射出來的光芒,卻讓年輕男女瞬間僵直身體,那就像沉睡的野獸甦醒了。
年輕男女的動作不受控制停滯,對方身上威壓讓他們艱於呼吸。
“你們兩個想要殺我?”
中年男子看到近在咫尺的銀針,還有被葉子軒緊緊刁住的手,瞬間明白眼前發生的事情,一股說不出的狠戾無形中騰昇,年輕男女嘴巴張了兩下,想辯解什麼卻覺得沒用,他們來殺中年男子,自然也知道他是什麼人,當下眼神一冷。
“殺!”
帥哥靚女無視這是高鐵上,怒吼一聲就膝蓋一擡,漂亮女子踹向葉子軒,高大男子腳尖挑向中年男子咽喉,雖然只是一腳,但踢出瞬間卻多了一抹刀片,顯然要一招搞定兩人,中年男子連眼角都沒有看他們,但手掌已切在兩人足踝。
根本就不需要葉子軒出手,兩名殺手就憑空跌在地上,強壯和纖秀的足踝已彎曲,就像一個惡作劇的孩子扭斷了玩偶的腳,劇痛也瞬間消散了他們鬥志,不等兩人發出驚醒他人的慘叫,中年男子又輕輕點出兩腳,恰好落在兩人咽喉。
下一秒,兩人悶哼一聲就暈了過去。
葉子軒看着失去反抗能力的漂亮女子,苦笑一聲放掉還抓在掌心的手腕,他猜到中年男子應該不是簡單人物,不然也不會招致兩名殺手來襲擊,只是沒想到對方如此厲害,念頭轉動之間,兩側走來了三名相似魁梧男子,一個個冷酷。
一看就是中年男子的同伴。
不等其餘乘客生出注意,他們就扶起地上一男一女,像是喝醉酒的朋友一樣,正要把他們帶走的時候,葉子軒呼出一口長氣,望着中年男子輕笑一聲:“如果可以,還是不要在高鐵上殺人,我不想警察包圍列車,遲緩回京城時間。”
中年男子一怔,隨即笑着點點頭:“留他們一命,下了列車再算賬。”
三名魁梧男子齊齊頷首,隨後沉默着離開。
葉子軒見狀笑了笑,用紙巾撿起地上那枚銀針包起來,正要向前方洗手間繼續前行,中年男子忽然笑着開口:“小兄弟,素未謀面,爲何會出手救我?這年頭,出手殺人的未必是壞人,搞不好我是罪犯,剛纔那兩個是便衣警察呢。”
“有句話叫什麼來着,好心做壞事。”
中年男子聲音很有磁性:“你就不擔心自己錯了?”
葉子軒停滯前行的腳步,臉上揚起一抹溫潤笑容:“這兩人絕對不是便衣警察,真是警察的話,怎麼會密集人流之地下手呢?不怕失手引起你反抗殃及其餘乘客嗎?而且殺手的銀針直接刺向你脖子,針上還有毒,這不是警察行爲。”
中年男子微微眯起眼睛:“你會毒術?”
“認得一點,一聞一看就知道銀針有劇毒。”
葉子軒把紙巾包着的銀針揣入口袋,隨後向鄰座沉睡的小女孩偏頭:“當然,最重要的一個因素,對方連小女孩都想下手,可見不是什麼有底線的人,這些情況綜合,我怎麼也會出手,哪怕不救你也要救她,再說了,我已救過她一次。”
“再救一次也沒什麼!”
“什麼?”
中年男子止不住訝然:“你救過陸小姐?什麼時候的事?”
“大哥哥,是你?”
還沒等葉子軒迴應中年男子,被報站吵醒的小女孩也睜開了眼睛,看到葉子軒先是一怔,細細辨認就無比欣喜:“趙叔叔,他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就是他了,我認得,在我暈過去之前,就是大哥哥鼓勵我,對了,還有一位大姐姐。”
小女孩激動不已看着葉子軒,想要挪動卻劃過一絲苦楚,她清晰記得,昏迷之前,就是這一張臉。
中年男子愣愣看着葉子軒:“小兄弟,你真救過陸小姐?”
小女孩牽動嘴角了一下,帶着再度相逢的興奮喊道:“趙叔叔,絕對是他!”她伸出手指點着葉子軒的脖子:“雖然大哥哥看起來比那時更帥了,但我肯定他就是那個救我的大哥哥,輪廓和氣息一樣,我還記得他脖子上那根紅繩。”
懸掛飛龍玉石的紅繩。
見到小女孩一臉高興,葉子軒看着中年人一笑:“我不知道她叫陸小姐,但我確實好像幫過一點忙,不久前的華海重大車禍,她是其中一個重傷人員,坐在出租車上,當時內部出血,體溫下降,我恰好懂一點醫術,就爲她止血了。”
“你——你就是陸小姐的恩人?”
中年男子的眼睛無形中瞪大,難於置信的看着葉子軒,隨即一臉欣喜:“小兄弟,原來你就是無名英雄啊,我們找了你好久都沒有消息,想不到會在這裡遇見你,還出手救了我一命,真是太感激了,我叫趙江豪,不知小兄弟大名?”
小女孩巧笑倩兮:“哥哥,我叫陸安心,你可以叫我安安。”
“葉子軒!”
葉子軒握上中年男子的手,同時自我調笑,自己在現場派了不少名片啊,中年男子怎麼會難找呢?是沒心找呢,還是名片被警察擔心庸醫收走了?接着輕聲開口:“趙哥,安安的事,剛纔的事,都只是舉手之勞,你們不用放心上。”
“安安你好,很高興認識你。”
他還跟陸安心握握手,小丫頭彬彬有禮很是惹人憐愛,只是臉上不斷劃過一絲苦楚,似乎身上還有點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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