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把他就這樣放走了?”
當大批警員返回警局處理流浪漢襲擊手尾的時候,龍秋徽看着坐在有三個彈孔沙發上的葉子軒,臉上帶着一抹好奇問道:“你就不擔心黑鴉在組織具有至高無上的威望,他們會毫不猶豫的相信他的話,勝過你特意製造出來的假象?”
“再或者,沒有人見到他跟我站住陽臺喝酒的一幕,那咱們可就要雞飛蛋打了。”
葉子軒臉上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平靜:“黑鴉真德高望重,就不會親自來警局殺你了,而且百餘人全軍覆沒,他又安然無恙走出警局,他的組織再怎麼相信他,也會在事情搞清楚前保持距離,沒人見到你們在陽臺把酒觀看也不可能。”
他顯然想得很長遠:“今晚除了這些參與襲擊的流浪漢之外,暗中肯定還有人看着事態發展,畢竟攻擊警局是一件大事,你們兩個端着酒杯的畫面,又是這麼耀眼和突兀,探子一定不會沒看到,相信我,探子會給咱們帶來驚喜的。”
在龍秋徽輕輕點頭的時候,葉子軒又補充上一句:“再說了,你的審問已經進入死衚衕,黑鴉被你折磨成這個樣子,他依然咬死不開口,不來一個死馬當作活馬醫,他也就沒什麼價值了,還不如放他出去,看看能否攪起一點風浪。”
“至少要搞清楚他襲殺你的意圖。”
龍秋徽挪移腳步站在葉子軒面前,美麗眸子帶着一絲玩味:“開始會關心人了,這是成長的好處嗎?”在葉子軒神情微微尷尬時,龍秋徽又笑着出聲:“無論如何,今晚都要謝謝你,如果不是你及時示警,估計警局會被他們血洗。”
葉子軒傍晚時去而復返,告知黑鴉組織的歷史,還推斷對方可能會來劫人,龍秋徽初始半信半疑,覺得不太可能出現這種事,即使她進入檔案室查找了黑鴉過往,她依然不認爲這些烏合之衆有衝擊警局的膽子,畢竟這後果相當嚴重。
但出於對葉子軒的信任,她還是外鬆內緊,讓警員按時下班之餘,也讓不少葉宮子弟進入,設下今晚的陷阱。
看着快被清洗乾淨的空地,龍秋徽嘆息一聲:“這些人渣還真是窮兇極惡,連警局都敢肆無忌憚衝鋒,他們老大就不擔心官方反彈,把他們什麼黑鴉組織剷掉?”接着又眼裡騰昇一抹迷茫:“你說,他們老大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一個被國際刑警打殘的組織,十三年後會死灰復燃。”
在龍秋徽查找的資料中,黑鴉組織十三年前就分崩離析,不知什麼緣故,在一次祭祀老會長的大會上,發生火拼耗損了不少實力,主要骨幹相互殘殺致死,國際刑警藉着這個機會,調集重兵殲滅他們,當時新會長也被刑警亂槍打死。
除了一個六十多歲的執法長老,從狗洞爬出活命之外,一百多名骨幹要麼死,要麼抓,隨後各地警方對羣龍無首的黑鴉進行猛烈打擊,三個月時間,號稱有三十萬之衆的黑鴉組織,就退出了世界舞臺,一晃十多年,都不再浮現出來。
如今,它再度踏出江湖,讓龍秋徽對主事人生出一絲興趣。
“他們連你都敢殺,又哪會在意衝擊警局後果?”
葉子軒放下手裡的杯子,舒展一下筋骨:“同時這也佐證了棺材板的判斷,一人有難,八方相助,黑鴉被你拿下,大批同伴就來衝擊警局,所過之處還一片狼藉,他們確實挺團結和齊心,以後打交道一定要小心,免得陰溝裡翻船。”
“一方有難,八方相助?”
龍秋徽的臉上多了一抹擔憂,她已經見識過對方的肆無忌憚:“他們看起來還挺瘋狂的啊,咱們現在幹掉近百人,還抓了十幾個,他們會不會派出更多的黑鴉衝擊呢?如是這樣的話,我要調一箇中隊過來鎮守,免得出現什麼亂子。”
“不會。”
葉子軒站起來扭扭脖子,神情平靜的作出分析:“他們今晚衝擊警局有三個原因,一確實是履行他們的八字宗旨,二黑鴉身份不低,值得營救,三他們覺得營救沒有風險,畢竟百餘人衝擊沒有防備的警局,完全就是輕而易舉的事。”
葉子軒眸子有着說不出的冷靜:“現在他們通過伏擊認識到,警方已經知道他們的存在,你龍秋徽也不會軟角色,所以在沒有十足把握之前,他們不會再傻乎乎的跑來救人,他們再瘋狂再不怕死,也要看看自己所做的有沒有意義。”
“他們暫時不會再來警局,不過你自己出入要小心。”
他看着身材傲然的女人:“黑鴉失手,不代表沒有後招。”他還很霸道的補充一句:“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我已知會龍爺,衛隊今晚過來,龍三他們將會暗中保護你,在這之前,將會葉宮子弟散佈你四周,給予你最大的安全保障。”
龍秋徽微微一怔,有點訝然葉子軒的關懷,隨即眼裡掠過一抹溫柔:“想不到你挺關心我的啊,看來露水夫妻也是夫妻啊,行,好人做到底,送我回公寓吧,今天忙活一天,是時候回去洗個澡睡個覺了,黑鴉的事明早起來再處理。”
葉子軒沒有拒絕,站起來側側手:“走吧。”
龍秋徽的公寓距離警局大樓不遠,沒有多久就抵達葉子軒早上出來的套房,只是他神情猶豫了一下,沒有跟着龍秋徽走進去,正要說聲再見卻被屋裡的女人,一把揪進屋子,龍秋徽向他白了一眼:“屋子都不敢進?還有心理壓力?”
她一邊脫掉身上的警服,一邊打開暖氣和電視,屏幕恰好在播放激情鏡頭,讓葉子軒更加嘴角牽動,正因爲龍秋徽從來沒有要挾過什麼,越是這樣,越讓他有一種難堪的感覺,像欠下了莫大的債一般:“不是不敢進,是夜深了、、”
“想要你早點休息。”
龍秋徽把警服和毛衣脫掉,露出襯托雙峰的白色襯衫:“我又沒死纏爛打要嫁給你,要讓你負責,你躲我幹什麼?”
在冰山美女面前的託詞毫無作用,葉子軒也不想再虛與委蛇,只能苦笑一聲:“不知道如何回答你。”
“怕女朋友?”
龍秋徽淡淡開口:“擔心何子離飛了你?”
葉子軒輕輕咳嗽一聲,臉上帶着一抹苦笑,龍秋徽似乎很是喜歡看他的無奈,算是報復他在華海時的折騰,她伸手把門砰一聲關住,還一按指紋把門鎖上,她挑開幾個襯衫釦子,露出胸前的一片雪白,隨後脫掉鞋子和短襪向浴室走了過去。
“我去洗澡了。”
快要走入浴室的龍秋徽轉身,膚白賽雪、胸傲如峰,眼神曖昧地看着葉子軒:“不許胡來,你可是有女朋友的人。”
說話之間,她脫掉白色襯衫和長褲,丟在門口後踏入了狹小的浴室,目光冷冽,言語挑逗,挑開一個衣釦的葉子軒徒然之間,被撩得邪火頓起,隨即聽到浴室響起嘩啦啦的水聲,磨砂玻璃隔間,能隱約看到高挑的人影,豐滿的胸部、、、、
“八格牙路!”
葉子軒思想激烈鬥爭的罵了一句,摸出一個硬幣往上一拋:“字,進;花,離開。”
硬幣落在手背,葉子軒挪開手掌看了一眼,隨後喃喃自語:“剛纔只是熱身,現在正式拋一次、、、”
當葉子軒在龍秋徽公寓拋着硬幣聽從老天安排時,相隔三十公里外的衛家花園,葉愛武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手裡拿着一把白色棋子,目光落在面前的棋盤上,在她的對面,坐着一個乾癟癟的白髮老頭,其貌不揚,還瞎了一隻眼睛。
他的手裡拿着黑色棋子,笑容和藹的落下一子:“衛夫人,這一局,我勝半目了。”
葉愛武看着面前勢力交錯的棋局,又看看老人落下黑子的地方,掐算兩分頓時大笑起來,把白色棋子全部放了回去:“管先生贏了,這棋局下得還真是有意思,不是我贏一招,就是你勝半目,好像咱們下棋從來都沒有大比分輸贏。”
“那是夫人可憐我這糟老頭子。”
被稱呼爲管先生的老人也哈哈大笑,隨後也把其餘棋子放回罈子:“每次下棋都有意無意讓子,而且不讓我看出你相讓,故意撐到最後一刻放棄,衛夫人,謝謝你,我這樣一個丟在街上都沒人理的傢伙,想不到會被夫人如此尊重。”
葉愛武揮手讓人把棋局收拾一番,還親自取來兩條熱毛巾擦手笑道:“管先生,你別這樣說,你是我先生的親人,也是我兒子的啓蒙老師,自從戰國他父親把你領回這個家,你又盡數把自己知識教給衛國,我就把你當成一家人了。”
“尊重是應該的。”
精明幹練的葉愛武悠悠開口:“但這跟棋藝無關,我真沒有放水。”
管先生擺擺手笑道:“無論如何,都要謝謝夫人。”
就在這時,門口風風火火走入一個龐大身影,讓整個大廳空氣都生出涌動,隨後,就見到衛戰國一臉好奇靠近,還大聲問出一句:“媽,管先生,你們聊什麼啊?我在門口都聽到你們笑聲。”接着還向一名模樣俊俏的傭人喊出一句:
“阿花,給我煮一個面,加三個雞蛋,兩根火腿。”
葉愛武看了一眼時間:“你今晚不是出去聚會嗎?難道沒有吃飽?都十二點了,還吃,小心胖死你。”
衛戰國一屁股坐在沙發,咧咧嘴一笑:“吃了不少東西,可我還是餓啊。”
葉愛武眉頭一皺:“你的胃口好像越來越大了?”
管先生意味深長的開口:“他的胃口,從來就沒有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