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點,龍秋徽公寓的燈已經亮起。
沒有刻意去看手機幾點,葉子軒懶洋洋的靠在沙發,扭頭看着嘩啦啦水聲中的浴室裡,氳氤的蒸汽中那具雪白身體,他揉揉腦袋很是無奈,昨晚又是很刺激的一次體驗,有點違反常規,前晚兩人一直很傳統的,拉了燈蓋着被子胡來。
昨晚是在浴室中兩人溶爲一體,那種的絕妙體驗,讓葉子軒憑生出如此地戀戀不捨,他想警告自己適可而止,可是想到龍秋徽的身體,葉子軒又像是上癮的孩子,無法斬釘截鐵,念頭轉動中,浴室的水停了,龍秋徽動輕輕擦拭身子。
沒有多久,葉子軒就聽到玻璃門聲響,扭頭望過去,圍着大浴巾,裹着頭髮的龍秋徽出來了,雙肩和雙腿都裸露着,她像是意猶未盡一樣一般,坐到葉子軒的沙發上,伸手摸摸他的臉頰:“怎麼還沒走?你不是不喜歡呆在這裡嗎?”
“這不等着你送你上班嗎?”
葉子軒抓住她的手指:“反正我最近處於半休息態勢,出入警局就當做回臨時工。”
龍秋徽輕哼一聲:“算你有良心!”隨後從葉子軒的掌心掙脫手指,拿起桌子上的手機翻看了兩眼,忽然定格在一封郵件上,點開查看兩眼後開口:“悍匪手上的百達翡麗有消息,官方辨認,它是孤本月牙手錶,一仈Jiǔ四年售出。”
在葉子軒也騰地一聲坐直時,龍秋徽又補充上一句:“幾經轉手和拍賣,它最後的主人是何長青,也就是何賭王的四兒子,三年前用五百萬從拍賣行獲得,此後就再也沒轉手消息,而且百達翡麗官網登記的手錶主人,也是何長青。”
“何家?何賭王?”
葉子軒眼睛微微亮起:“是他兒子的表?”
龍秋徽捧着手機向葉子軒點點頭:“資料是這麼顯示,原款手錶的圖像,跟我們的截圖也很相似,應該不會有什麼水分,只是無聲視頻的悍匪,並不是何長青啊,我曾經見過何家公子,文質彬彬,弱不禁風,跟悍匪完全兩個模樣。”
葉子軒問出一句:“找一個機會,問一問何家,這表是丟了,還是賣了,看看能否找到下一個主人。”
“我正有此意。”
龍秋徽起身把手機丟在沙發,隨後拿過一套準備好的衣服,三分鐘不到又變成一個冷豔逼人的女警:“只是案子越來越複雜了,希望不要牽涉到何家子侄,不然事情就麻煩了,原本澳門就因爲何家內訌變得紛亂,再捲入悍匪漩渦、”
她一邊整理領子,一邊向葉子軒拋出一句:“我昨天就把視頻轉給澳警,還叮囑他們要小心悍匪搶劫金庫,可是他們並沒有太多重視,除了澳門有數十個金庫、扼守比較艱難之外,還有就是,他們不覺得悍匪有膽量跑去搶劫金庫。”
說到這裡,她遲疑了一下:“我總覺得,黑鴉襲擊我是衝着無聲視頻來,土肥圓死得不明不白,接着我又遭受槍擊,不得不讓人聯想,黑鴉對付我是想殺人滅口,避免我們破譯出內容壞他們好事,只是我有一點想不通、、、”
葉子軒望着她:“哪一點?”
龍秋徽走到葉子軒面前,聲音清晰而出:“他們還沒有進行搶劫,只是有這個打算,完全不算什麼犯罪,如果知道行動可能泄露,他們直接取消就是了,幹嗎要殺土肥圓和我呢?買兇殺人的罪,可比搶劫金庫要大,未免因小失大。”
“兩種可能。”
葉子軒眼裡閃過一抹光芒:“第一,這個行動無法取消,他們一定要做這筆買賣,所以殺掉你和土肥圓有些無奈,但能少一點風險就少一點,只是沒想到會失手,第二,除了視頻有他們搶劫的意圖之外,還有就是上面有重要的人。”
“他們不得殺人滅口,避免視頻傳得更廣泛,暴露出他們要保護的人。”
聽到這裡,龍秋徽瞬間繃直了身軀,眸子不知不覺亮起:“你分析的不錯,相比第一種可能,我更趨向於第二種。”她馬上拿起自己的手機和帽子:“我先去警察局,讓人把無聲視頻的頭像撒下去,碰碰運氣,看看有沒有人認識。”
“我現在真有點期待,他們殺人滅口要保護誰呢?”
葉子軒也跟着起身:“送你回警局,然後我也去看看獵物什麼情況了。”
早上七點,京城出了太陽,一縷金黃陽光透過雲層傾瀉在海淀區的**包子鋪,也照在換了一身衣服改頭換面的黑鴉身上,他點了一份主席套餐,狼吞虎嚥嚼着一個包子和炒肝,還沒等食物完全落入肚子,左手又拿起一個肉包子塞向了嘴裡。
無論他多麼急着跟同伴解釋,昨晚一幕完全就是葉子軒的圈套,也總不可能不掃清尾巴就回去,何況他太渴,太餓,太疲倦,昨天中午到現在,他一口飯沒吃一口水沒喝,還被龍秋徽他們折磨一番,昨晚更是忙着撇掉跟蹤自己的人。
幸好鞋子裡的五百塊沒有被搜走,這讓他能夠坐下來吃一頓早餐。
黑鴉準備吃完早餐,就叫一輛出租車離開京城。
只要離開了京城,他就徹底安全了,宋禁城不會追他追出京城,只要安全脫身,黑鴉就可以回到大本營,把昨天中午的失手以及昨晚被算計一事,向鴉王好好說一說,他相信,以他跟鴉王的結拜兄弟情分,還有對組織數十次的貢獻。
組織一定會相信他的無辜,一定會看出是龍秋徽的奸計。
黑鴉此刻並不懼怕被人跟蹤,因爲他是憑着本事轉了一個晚上來到這裡,昨晚他少說撇掉十三個跟蹤的傢伙,葉子軒和龍秋徽的身手不錯,可是十三個跟蹤的人太草包,沒走幾條街就被他發現尾巴,還被他藉助橋洞、巷子和地鐵全部甩脫。
狡猾的他自認爲擺脫一切追蹤,也就忽視不遠處空小寒的存在。
“想讓我無路可走,轉而投入警方陣營,宋禁城,你就是一個傻叉,我們哪會讓你輕易挑撥。”
“放我離開,我讓你們賠了夫人又折兵。”
“明面放我,暗地裡跟蹤,想要找到我們大本營,哼,宋禁城,你算盤打得不錯啊。”
黑鴉眼裡閃爍一抹戲謔:“我低估了你們,可你們也小看了我。”他覺得這次的逃亡實在精彩極了:“他們居然劍走偏鋒故意放我離開,想要用叛徒刺激我跑回去解釋,繼而對黑鴉組織再來一次重創,可惜,這個意圖只能糊弄三歲的小孩子。”
“現在他們總該知道我的本事了吧!”
黑鴉得意得幾乎笑了:“京城太子,也就是一個狂妄自大的傻叉。”
在他狠狠怒罵着宋禁城時,卻沒見到不遠處的食客中,緩緩擡起一張俏臉,向他投來冷冷的目光。
“宋禁城,你等着,等我獲得信任,帶齊兄弟,一定找你討回公道。”
“兄弟們的鮮血,絕對不能白流,到時我帶人淹沒你們宋家,有一個殺一個,有兩個殺一雙。”
“京城太子,不知剝削多少民脂民膏,老子遲早抄你的家。”
黑鴉昔日絕不會說這些沒意義的埋怨,只是昨天到現在的憋屈,讓他止不住想要發泄,也好給自己失敗找點安慰。
至少,他在口頭上咒罵了敵人。
黑鴉還沒有完全笑完,就看到一個紅衣女人向他走了過來,他從未見過如此冷豔悽美,如此蕭殺沖天的女人,連空氣都似乎要被她燃燒,尤其是她的一雙眼睛,就像是兩團燃燒的火焰,無論誰被這雙眼睛瞧着,都一定會覺得很不安,很懼怕。
事實,四周不少客人都躲避出去,全都看出這冷豔女人的不對勁。
“你是誰?”
黑鴉嘴裡咬着一塊炒肝,卻已經忘記了咀嚼,不知道紅衣女人要幹嗎,但他的左手已經繃緊。
紅衣女子筆直走到他面前,眼睛清冷瞪着他,一字字喝道:“我姓韓,叫韓月!太子的人。”
黑鴉的臉色立刻變了,手裡的一根筷子也掉了下來:自己怎麼還是被跟住了?
韓月也瞬間眯起眼睛——若非對宋禁城心懷惡意,怎會聽到他的名字就驚慌失色?
她忽然喝出一聲:“誰對太子無禮,誰就得死!”
黑鴉已經看出她眼裡的兇光,猛地一踹桌子,同時向門口竄了出去,兩步後忽然轉身,一根筷子刺向韓月咽喉。
“去死!”
又狠、又準、又快。
這種武功一擊之下,很少給別人留下還手的餘地,而且黑鴉一擊,也是抱着必殺之心。
他不相信紅衣女子能夠躲過這一筷子,他已在想象筷子穿喉的筷子。
“嗖!”
韓月一側,斜刀一刺。
只一刺!
刀往黑鴉左頸後的血管刺入,右頸前的喉管穿出!
刀立刻拔出。
鮮血激飛,霧一般的血珠四濺。
血霧迷漫了每個人的眼睛,刀光驚飛了每個人的魂魄,也讓遠處的空小寒變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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