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沈家欣溫存一番,葉子軒就從沈家離開,今天除了給特首一個交待之外,他還要跟着何長青去何家賭場轉一轉,怎麼說也是何氏集團主事人,連賭場都沒有到過就太不像話,所以答應何長青露個面,離開沈家,他就上了何家的車。
於是接下來的半天,葉子軒開始了他的澳門考察之旅,不過整個過程更像是遊玩,四處逛逛,吃吃喝喝,先是看一下葉宮的兩個工地,聆聽工程的進度,然後再到周圍的其它賭場看一看,比較一下其它賭場設施,計算未來贏利收益。
“在澳門,賭牌就是金山。”
偶爾負責陪同的何長青,用一個合作伙伴的口氣,向葉子軒更直觀介紹着賭場:“澳門比加拿大和拉斯維加斯等地要好,後者的賭牌幾乎是十年一換,也就是說,每隔十年,他們就需要再次招標,澳門賭牌有效時間最短是二十年。”
何長青展示出一個大少的智慧和見識:“相比澳門、非洲和美洲人,亞洲人的骨子裡更有好賭的天性,這也是澳門成爲世界賭城的要因,將來葉宮兩個賭場建立起來,再適當開放大陸來澳人員,賭場一定會生意興旺,財源滾滾、、”
“到時,葉少每年撈幾百億跟玩似的。”
在葉子軒淡淡一笑中,何長青又補充上一句:“世界大多數賭場,都是以公平、不出千,做爲招攬生意的口號,實際上,這是遠遠不夠,特別是對於那些擁有千萬身家的大賭客,所以在經營方面,一定要走多樣化、趣味化的道路。”
何長青敘述的很是專業:“同時也要讓賭客能夠放鬆,所以要有美食,要有娛樂節目,要有歌舞女郎,港澳地區的人們喜歡賭六和彩,北美的白人,則喜歡賭橄欖球聯賽,賭拳賽,每一種賭博項目,輸贏賠率,都藏有深奧的學問。”
“而莊家永遠是勝利者,是操控所有賭局的神。”
葉子軒不動聲色聽着何長青的介紹,從生意經的角度而言,他認同何長青介紹,何家在澳門經營賭場多年,市場論證方面,有着無可比擬的專業眼光和權威數據,但同時葉子軒又覺得,這蛋糕未免吃得太美,簡直就是一個夢幻童話。
“當然,蛋糕很大,不能一人獨吞。”
何長青看出葉子軒心裡所想:“各方打點,民衆福利以及黑幫駐場都要分走利潤,不然生意很難做下去,就是客觀風險降低,還有不少潛在危險,比如其餘賭場的搶奪客人,賭客豪賭失敗的報復,還有世界各地的老千摟草打兔子。”
在車子駛向最後的終點何家賭場時,何長青補充一句:“以前澳門是何家壟斷,後來官方不爽,就增發牌照,搞出現在百花齊放的局面,何家利潤因此削減三成,所幸大陸開放,來了不少客人彌補缺口,不然現在何家就沒這名頭。”
想到沈特首的承諾,葉子軒淡淡一笑:“以後不會再有牌照出來了。”
何長青會心笑了笑,接着又輕聲開口:“前來賭場的客人,三教九流,下到販夫走卒,上到廟堂權貴,前者輸紅眼頂多跳樓自殺,後者如果一口氣憋在心裡,那就異常麻煩了,不僅會對豪賭的對手下狠手,還會對賭場搞各種破壞。”
“三天兩頭丟個炸彈或報警襲擊,就會讓賭場生意大幅度受損。”
在葉子軒輕輕點頭的時候,何長青又輕聲拋出一句:“有些還極端,帶人來搶劫,因爲他們位高權重,手上能量又巨大,所以他們破壞起來很有殺傷力,所以賭場面對豪賭的賭局很多時候都會小心翼翼,全方面確保雙方無人出千。”
“同時掐算他們賭資跟家財比例,適當時候找藉口終止賭局,這就是避免輸紅眼給賭場帶來災難。”
說到這裡,何長青輕嘆一聲:“不過這十年來,除了有賭客跳樓之外,報復賭場的事情並沒有發生,這是因爲父親的權威以及特首的庇護,死死威懾着傾家蕩產的豪客,父親曾經通告各方,誰在何家賭場鬧事,直接懸賞槍手索命。”
葉子軒坐直身子:“禁武令。”
何長青輕輕點頭,隨後話鋒一轉:“賭場沒有大規模的廝殺發生,但並不表示沒有發生過大事,十三年前,澳門各大賭場就遭受過一場劫難,曾經有一個紫衣女人,在澳門各大賭場下注,連贏三十六場,她一個人贏走一百多個億。”
何長青向葉子軒談起往事:“十三間賭場平均輸給她十個億,這點錢看起來不多,可你要知道賭博是有羊羣效應的,紫衣女子贏到第十場的時候,就開始被散客議論關注,當她贏到第二十場的時候,就有數不清的賭客跟着她下注。”
在葉子軒臉上涌起一抹訝然時,何長青又呼出一口長氣:“紫衣女子贏走一百多個億,散客加起來足足九百億,半個月不到,各大賭場就損失一千多億,是那時候的一年半利潤,其中一間賭場因爲資金接不上,迫不得已歇業三天。”
“紫衣女子不僅被散客封爲賭神,還被無數實力雄厚的財團關注。”
何長青眼裡閃爍一抹熾熱道:“當她贏到第三十六場的時候,整個澳門賭業都繃緊了神經,每間賭場的幕後老闆都現身,跑到何家來商量對抗的辦法,畢竟押在她身上賭金高達一千多億,再贏上一局的話,澳門賭業就要哀鴻遍野。”
葉子軒眯起眼睛:“她這樣一直贏,觸犯這麼多人利益,沒人下狠手嗎?”
“沒有,原因有好幾個。”
何長青嘆息一聲:“第一,她沒有出千,至少各大賭場以及官方反千組的反千高手都沒發現端倪,對她無端端下手不厚道,第二,她途中已經累積幾十個億,但每一場對賭只押五億以內,如果她把全部押上,賭場估計早就破產了。”
“她給賭場留一條退路,賭場也就沒有下殺手。”
在葉子軒視野看着前方漸漸呈現的何家賭場時,何長青又笑着補充一句:“第三,賭場重點關注她的時候,她已成爲散客的賭神、女神,還被無數勢力青睞,各種利益糾纏,賭場無法對她玩陰的,所以只能在賭局上限制或者破局。”
葉子軒好奇問道:“賭場最後是怎樣把她拿下?”
何氏集團還在,各大賭場也都在,自然是紫衣女子輸了。
“第三十七場就是在何家開局的。”
何長青把最後的結局說了出來:“很簡單的一局,兩人比大,紫衣女子一如既往的押了三億,但其餘散客跟各大財團賭金足足一千六百億,當時還沒有拒絕接注的規矩,何家是跟其餘賭場聚集資金受注,那一局,算得上世紀賭局。”
“當時是父親親自坐莊,他搖了一個五,紫衣女子搖了一個二,輸了。”
葉子軒微微一怔:“就這樣輸了?”他有些難於置信這樣風輕雲淡的結果,哪怕沒有血雨腥風,也該劍拔弩張,來上兩個小時的較量,展示完各自賭術再定輸贏,畢竟這是事關兩千億的賭局:“紫衣女子豈不是被散客亂刀砍死?”
“紫衣女子輸了賭局沒有發怒,也沒有要求再來一局,很乾脆利落的由警員陪着從後門離開。”
何長青把當時場面描述了出來:“好像那一局對她來說很是普通,跟平時娛樂沒多大區別,還彬彬有禮說再見,父親提前預料了各種局面,賭場當時有百名槍手坐鎮,還有大批警察戒備,所以散客雖然暴動,但很快被威懾着驅散。”
“紫衣女子第一時間被送到珠海,隨後去向就沒有人知道了。”
何長青作出一個猜測:“估計不是藏起來就是跑掉了,雖然她從來沒有收散客的錢財,也沒有讓後者跟風下賭,甚至還有不少人靠她贏了錢,但很多賭客只看到自己最後一局,像是發瘋一樣要幹掉她,後來還懸賞三千萬要她腦袋。”
葉子軒嘆息一聲:“換成我是散客,估計我都會要她腦袋。”
“那一局,不少散客跟財團輸得元氣大傷,但何家跟各大賭場賺的盆滿鉢滿。”
何長青此時能夠想起死去父親的手段:“不過爲了削減賭客和財團的憤怒,也爲了避免被人說賭場跟紫衣女子做局,何家以及各大賭場把贏取的錢,八成利潤當成福利發給澳門民衆,賭客他們也獲得食宿免費的待遇,穩定了局勢。”
“這一局,賭場是贏家,紫衣女子也是贏家,輸掉三個億,依然還有一百多億。”
葉子軒淡淡一笑:“這紫衣女子還真是奇人,真後悔沒有早生幾年,一見她的風華啊。”
何長青大笑起來:“說不定將來也有機會呢。”
說話之間,十幾輛豪華轎車組成的車隊停在了何家賭場前面,車門打開,一身黑衣的葉子軒跟何長青鑽了出來。
他的目光不是望向金碧輝煌的大門,而是擡起頭望向樓頂,眉頭微微皺起。
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正站在一個露臺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