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嘴猴腮的兇犯,很快被聞訊趕來的警員帶走,只是絕色尼姑已先快半拍離去,顯然不想去警局做口供。
葉子軒捧着熱乎乎的炒米粉,沒有在意亂哄哄的抓兇場面,目光更多是落在漸行漸遠的絕色尼姑背影,還有幾個從人羣中走出兇光畢露的年輕人身上,隨後動作利索的把炒米粉吃完,向棺材板輕輕偏頭,漫不經心的向前方跟了過去。
絕色尼姑可能沒想到會招惹下麻煩,也可能是心頭凝重讓她疏忽,並沒有發現身後多出的幾條尾巴,穿過廟街街頭的巷子之後,她就緩步上了一條狹長的階梯,幾百根的階梯過後,她又轉入一個小山丘,隨後站在一間破落的寺廟前。
靜林小築!
相比香港池林人潮如涌的尼姑庵,這間靜林小築要古舊和破落很多,不僅沒有金碧輝煌的燈光,也沒有高高在上的招牌,更沒有日夜不歇的香火,它更像是一間荒廢多年,難得迴歸的舊房子,只有門口的一盞油燈昭示這裡還有人住。
絕色尼姑顯然對這裡很是熟悉,提着一個籃子的她摸出一把鑰匙,輕車熟路的打開廟門,隨後挪移腳步走入這間不到三百平方的寺廟,她打開前院的燈光,昏黃光線很快流淌四周,讓大殿從昏暗變得朦朧,也讓佛祖金身呈現了出來。
寺廟很是簡陋,一個大殿,三個禪房,大殿中間只有一尊兩米高的佛祖,一支海碗大小的香爐,三個老舊的蒲團,還有一個小紅木箱,東西雖然簡單破舊,但擦拭的乾乾淨淨,連佛祖金身都是一塵不染,可見絕色尼姑的作風和性格。
廟門緩緩關上,隔離外面的繁華和喧雜。
絕色尼姑放下采購滿滿的籃子,隨後去旁邊洗手洗臉,收拾乾淨後就拿起木香給佛祖敬上去,嗅着漸漸瀰漫開來的香氣,她整個人變得更加祥和,安寧,就在這時,大殿左側一間禪房打開,一個瘦小身影鑽了出來,輕聲低呼了一句:
“如衣師姐,你回來了?”
瘦小身影正是跳海的小和尚,不過此刻裝扮跟早上迥然不同,換了一身黑色衣衫,一雙皮鞋,頭上也多了一頂帽子,遮掩他的出家人身份,他那張充滿警惕和戒備的臉,閃爍一抹期盼:“真妙師太情況怎樣了?病情有沒有好一點?”
被稱呼爲如衣師姐的絕色尼姑,微微偏頭望着小和尚的臉,綻放一抹恬淡笑容:“謝謝釋心師弟的關心,師太還在醫院重病室,情況不是很樂觀,她能否熬過此次危險,就要看下個星期的手術,如果一切順利,師太就能度過難關。”
“如果手術失敗,師太就只有一個月壽命了。”
小和尚身軀一震:“啊——”
如衣似乎早料到他的反應,輕聲寬慰一句:“不要難受,醫生跟我說了,手術成功有七成的把握,師太很大概率會平安無事,就算她真的熬不過這次難關,也是佛祖想要她去朝拜,我們平時總說,要用平常心對待塵世的生老病死。”
她伸手整理小和尚的衣領:“爲什麼到了在乎的人身上,你卻總是窺破不了呢?師弟,不要太糾心師太的生死,我們全力而爲,順其自然就行,千萬不要整天愁眉苦臉,師太絕不喜歡看到我們這樣子,不然她就是走也走得不安心。”
釋心嘴角牽動一下,隨後苦笑一聲:“我哪有師姐這樣的功力?真能達到師姐的地步,我也不會整天被師父棒喝了,師太養我這麼多年,還把我送去師父那裡修行,可謂恩重如山,我現在也不管佛祖紅塵,只希望師太能度過此劫。”
“只要她能平安無事熬過這次大難,我就是死後入十八層地獄也甘之如飴。”
如衣幽幽一嘆:“師弟放心,佛祖會有安排的。”
生又何歡,死又何哀?
釋心沒有理會師姐的話,一副自責的態勢:“都怪我,我就不該直接從澳門跑來香港,應該先跑去珠海躲一躲,然後再從深圳回來香港,這樣就不會被陳家人盯上,也就不會慌亂之下把佛珠塞入陌生人身上,讓師太少了一個活命機會。”
“師弟,算了,佛珠丟都丟了,就別太放在心上。”
如衣臉上依然恬淡安寧,聲音輕柔而出:“而且黑雪蓮珠起死回生的功效,只是悠悠衆口流傳開來的,並沒有人驗證現身公告,在我看來,它更是一個玩笑,真有這種奇效,它又怎麼會流轉到大師手裡?早就被權貴死死扼守住了。”
她又輕聲補充一句:“你就安心在這廟裡呆幾天吧,等師太的手術完成之後,我再陪你回澳門向寶永大師請罪,告訴他,你擅自拿走佛珠只是救人心切,並非想要佔爲己有,佛珠丟失,我跟你一起擔責,大師一定不會驅趕你出門。”
“師父的責罰,我不在乎。”
釋心呼出一口長氣:“我只希望師太能夠好起來。”隨後搖搖頭:“不行,我還是覺得該把佛珠找回來,不管傳聞是真是假,它終究是一個機會,而且佛珠沒有那種功效的話,師父怎麼珍藏它呢?陳家又怎會爲了它對我全力追殺?”
“我記得那兩個人的樣子,我出去轉一轉或許能撞見。”
說完之後,他就下意識挪移腳步要出門,如衣臉上劃過一抹無奈笑意,伸出白皙滑嫩的玉手,輕輕搭在小和尚的肩膀:“師弟,不要衝動,你也會說那兩個施主不是簡單之人,價值連城的佛珠到了他們手裡,哪裡可能輕易還給你?”
釋心輕輕搖頭:“他們是好人,當時情況還攙扶我呢,不會吞掉佛珠的。”
如衣看着小和尚紅脣微啓:“就算他們是好人,可人海茫茫,你又怎麼找到他們?香港近千萬人口,你哪裡找這千萬分之一?最重要的一點,陳家的人還在四處找你,下午更是出現在廟街,你現在跑出去找人,簡直就是自投羅網。”
在小和尚眼皮一跳的時候,如衣又輕聲拋出一句:“陳家是豪門,黑白兩道又吃得開,抓到你,一定會往死裡整你,你有佛珠給他們,或許還能撿回一條命,如今佛珠不在手裡,他們絕對不會放過你,師弟,你還是安心留在這裡。”
“師太的事,我來處理。”
釋心微微點頭,答應着從小長大的師姐,但腦海卻不斷深化葉子軒的形象。
“砰!”
就在這裡,房門忽然被人一腳踹開了,一大股冷風涌入進來的時候,六個年輕男子衝入了進來,一字型排開,堵住了廟宇的出入口,這六個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每個都是洗剪吹非主流的髮型,牛仔褲上都是破洞,叼煙,斜眼。
他們手裡還拿着一根棍子,凶神惡煞像是要拆屋子。
“你們要幹什麼?”
釋心初始以爲是陳家的人,下意識低頭躲避,但看到六人裝扮就散去念頭,反手把如衣撤到後面,似乎是要保護她一樣,六個混混先是訝然廟裡還有一個和尚,隨後一個平頭青年獰笑起來:“和尚,尼姑,這佛門也他媽不清靜啊。”
“閉嘴!”
如衣從後面走了上來:“你們是誰?要幹什麼?”
“我們是誰?要幹什麼?”
平頭青年見到如衣現身,眼裡頓時閃爍一抹亮光,這女尼太媽的的漂亮了,穿着僧衣都讓人玉望騰昇,如果換上情趣內衣,估計秒殺全東瀛的女優:“你剛纔在廟街多管閒事,踹了我兄弟一腳,讓他被警察抓走,我們來討回公道。”
如衣冷笑一聲:“原來你們是同夥啊,搶東西還有理了?”
小和尚也喝出一聲:“大庭廣衆,想怎麼樣?”
“想怎麼樣?”
平頭青年掃過如衣一眼陰笑:“我們幾個過來,當然是要替我兄弟報仇的,拿出三十萬,我就放過你們,否則的話,你們都要斷掉一隻手,當然了,如果讓絕色師太陪我們一晚的話,那什麼恩怨都一筆勾銷,甚至奉上三千香油錢。”
他的眼睛在如衣身上來回逡巡,嘴裡嘖嘖不已,這種極品女尼居然被自己碰上了,如果錯過,可就太暴殄天物了!
五名同伴聞言鬨笑起來,目光多了幾分猥瑣。
絕色尼姑的臉色一寒,她很討厭這種眼光,腳步一挪正要撂翻他們時,平頭青年右手一閃,多了一支手槍,笑容變得更加玩味:“別動,我知道你有兩下去,可是你再厲害,也厲害不過我的槍,你能躲過子彈,小和尚肯定躲不過。”
“砰!”
在絕色尼姑跟小和尚俏臉一變時,六塊磚頭從外面砸入了進來,砰砰打在平頭青年他們的頭上,六人瞬間身軀一震,搖晃兩下摔倒在地,一個個頭破血流,平頭青年眼睛被鮮血模糊,下意識扭頭轉動槍械,卻被一隻腳毫不留情踹飛。
槍械也掉落在地。
“玩具槍也拿來嚇唬人?”
葉子軒撿起槍械,把玩兩下砸在對方腦袋:“能不能專業一點?”
搖晃起身的平頭青年啪一聲再度倒地。
釋心見到葉子軒,眼睛一亮,訝然失聲:“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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