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
光頭小子叫的跟殺豬一樣,幾乎引得半個市場人側目,得知情況後都鬨然大笑,顯然都認爲光頭小子是自作自受,海鮮老闆雖然也罵着活該,但還是竭盡全力去解救,他讓人拿來筷子,一邊去觸碰龍蝦背部一邊捅它腹部排泄口。
只要把筷子從蝦的排泄口捅入,然後插入到頭部位置,龍蝦就會完全不動,只是也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光頭小子晃動厲害,筷子捅了幾次都沒有效果,反倒疼痛讓龍蝦夾的更緊,光頭小子更加哇哇直叫:“痛,痛死了,快點。”
“停停!別動!”
海鮮老闆已經能見到光頭小子手指滲出的鮮血,原先的笑罵變成了不加掩飾的緊張,天知道這隻龍蝦會爆發出什麼力量,搞不好把光頭小子手指夾斷,自己可是要賠償不少,他看得出光頭小子服飾昂貴,也就能判斷他非富即貴。
於是馬上停下手中筷子,準備想另外法子來解決龍蝦。
“拿個錘子和剪鉗過來。”
海鮮老闆看着滿頭大汗神情扭曲的光頭小子,知道不能再無休止的等下去,咬咬牙作出了最後決定,他向服務員喊出一句:“王崗,待會你跟我同時下手,我一錘爆掉龍蝦腦袋時,你也一鉗子剪斷它的鉗子,記住,速度要快。”
在服務員握着鉗子一臉猶豫時,光頭小子艱難擠出一句:“能行嗎?千萬不要剪斷我的手指。”接着一臉哭喪埋怨:“早知就不自告奮勇來體驗生活,如今龍蝦沒有買成,手指還可能被夾斷,沈少知道,估計又要罵我無能了。”
“哎喲,這狗日的又用力了。”
“嚓!”
就在海鮮老闆喝斥服務員趕緊過來冒險一搏時,葉子軒提着海鮮站在他們面前,臉上沒有幸災樂禍,只是輕聲勸道:“這龍蝦上了一定年紀,蝦殼和夾鉗都足夠堅硬,如你們不能一錘和一鉗瞬間搞定它,劇痛會讓它縮緊夾鉗。”
“他的手指必斷無疑。”
聽到這話,光頭小子臉色慘白,向海鮮老闆連聲喊道:“老闆,別弄,別弄,本少還不想截指呢。”
“不錘死它,那怎麼弄?”
沒有多少經驗的海鮮老闆瞪着葉子軒:“就這樣夾着?”
葉子軒掃過神情痛苦的光頭小子一眼,猶豫一下最終摸出一個手套,戴在右手之後就一把抓住龍蝦,還沒有等海鮮老闆和光頭小子反應過來,就聽到一記冰塊碎裂的聲音,隨後,光頭小子就感覺手指一鬆,原先的疼痛也減半了。
他和海鮮老闆望去,正見龍蝦碎成一塊塊掉落。
葉子軒把掌心的蝦殼丟給海鮮老闆,隨後掏出紙巾擦擦手套揣回,無視光頭小子他們目瞪口呆的神情,提起剛剛買的海鮮向出口走去,只是不忘記叮囑光頭小子一句:“傷口先用酒精消毒一下,然後去最近的醫院打破傷風針。”
“好,我欠你一個人情。”
光頭小子點點頭,隨後想起什麼喊道:“我叫朱富貴,你叫什麼?”
葉子軒輕飄飄丟出三個字:“葉子軒。”
朱富貴唸叨了一遍,再次擡頭,卻發現葉子軒已不見蹤影,他散去剛纔的咋咋呼呼,目光若有所思落在地上碎裂的龍蝦,制止海鮮老闆收拾地上狼藉,掏出手機對着龍蝦連拍十幾張,然後還讓老闆把這些龍蝦碎塊盛入袋子帶走。
他一邊向醫院走去,一邊撥出一個號碼:
“沈少,龍蝦沒買成,但我發現一個高手。”
朱富貴把照片全部發了過去:“你不是要廣招人才嗎?他絕對是座上賓啊。”
葉子軒自然不知道自己無意落的一手,讓他不知不覺上了別人的琅琊榜,他只是提着海鮮最快速度回到初見旅館,剛剛出現在接待臺,他就被佟月兒拉進了家裡,還沒等他開口,佟月兒就笑指在廚房揮舞菜刀砍白切雞的墨七熊:
“子軒,他真是你表弟啊,怎麼看起來兩種風格?”
葉子軒先是一愣,隨後見到桌上飯菜馬上釋然。
桌子已經擺着三個菜,一個紅燒肉,一個醬骨架,一盤白蘿蔔,只是每一個菜餚都不見昔日精緻,更多是一種大開大合形式存在,紅燒肉只有五塊,每塊三兩,醬骨架更是湯鍋盛着,每個骨頭怕是有一斤,白蘿蔔也是半截一塊。
墨七熊住進初見旅館已經得到佟月兒的同意,還讓後者也一起到家裡吃飯,當然,爲了便於溝通和信任,葉子軒直接告知墨七熊是自己表弟,前天剛剛來華海找工作,佟月兒對葉子軒早已信任無比,所以對墨七熊也是照顧有加。
這不,今天中午,趁着週末上官龍不用上班,佟月兒就取了一瓶好酒,想要大家聚一聚,就讓上官寧喊墨七熊來家裡吃飯,墨七熊也沒有磨磨唧唧,帶着兩包土特產徑直走入佟家,還從上官龍手裡活,告知自己來完成中午飯菜。
墨七熊的熱情讓佟月兒很高興,前者的堅持也讓他最終掌起大勺,只是後者展示出來的氣勢,讓她有點膽戰心驚,斬起白切雞跟殺人似的,所以調笑着向葉子軒拋出一句,葉子軒還沒有回答,墨七熊探出腦袋,潔白牙齒一露道:
“哥,你回來了?正好,再過三分鐘開飯。”
墨七熊還嘿嘿一笑向佟月兒回道:“佟姐,我哥志向做一個教授,我卻從小想着做屠夫,風格自然不同。”
此話一出,聽得佟月兒笑聲連連,也不再糾結墨七熊的彪悍,聲音嬌柔而出:“教授也好,屠夫也好,只要心好人品好,都值得我佟月兒敬重,我一個小女人,不懂得什麼大道理,只清楚心中無惡,那這人就怎麼也不會可怕。”
墨七熊端着一盤白切雞出來,少說四斤的湛江雞,卻只有五塊,而掀開的電飯鍋也是滿滿的,飯菜就跟墨七熊的風格一樣,粗獷,豪放:“佟姐,我將來會不會殺人放火不敢保證,但我絕對不會欺凌弱小,做出違背良心的事。”
“這孩子,跟子軒一樣實誠。”
此時,上官龍從房間走了出來,臉上揚起一抹贊意:“相信將來也會有大作爲。”
“當然!”
佟月兒輕輕哼了一聲:“我的眼光哪會錯?”言下之意是她把葉子軒留在旅館。
拿着畫板的上官寧不忘記打擊母親:“媽,你就別自我吹捧了,現在大家都這麼熟了,也不怕把你當時心聲說出來了,你留下子軒哥哥,完全就不是感激他,而是想要葉良辰他們找上門的時候,你可以把子軒推出去化災免禍。”
“死丫頭,又胡說八道!”
佟月兒臉頰微微一紅,正要給上官寧一記板栗,卻被葉子軒笑着伸手攔住:“佟姐,寧寧跟你開玩笑呢,你對子軒這麼好,又哪會是哪種心機的人?”接着又一轉話題:“對了,佟姐,我發了獎金,就去海鮮市場買了點海鮮。”
“你晚上不用買菜了,這些海鮮足夠我們吃一頓了。”
葉子軒忙提起大閘蟹和龍蝦,上官寧頓時蹦躂起來:“太好了,有龍蝦。”
佟月兒一臉不好意思:“子軒,都一家人了,幹嗎這樣破費啊。”
接着像是下了決心一樣,拉着葉子軒堅定開口:“子軒,有些事我還是想向你坦白,不然我這心裡始終不得勁,其實死丫頭不是胡說八道,我當時留你確實是想穩住你,避免葉良辰找不到你遷怒初見旅館,小女人,有點自私。”
在上官龍父女驚訝看着佟月兒時,把心裡一根刺拔出來的佟月兒,整個如釋重負下來,目光歉意:“我知道自己不厚道,你出手幫了旅館的忙,我還窩藏居心擺你一道,我不求你原諒,只是想要你知道,我當時真不是有意的。”
“這個曾經有過的心機,像是一根刺紮了我很久,今天趁着寧丫頭添亂,我就把它認了。”
“姐對不起你,這裡說一聲抱歉。”
上官龍和上官寧臉上驚訝散去,眼中多了一絲欣賞,似乎難得見到佟月兒這樣承認錯誤,平時都是一條道走到底,墨七熊摸着腦袋沒有出聲,他不知道當時內情,所以也不搗亂,只是把目光落在葉子軒身上,等待着後者的反應。
“佟姐,你不用說對不起。”
葉子軒臉上綻放一抹溫潤笑意:“你只是有這個念頭,你又沒有對我造成傷害,相反,我還佔了你不少便宜,而且我當時也確實出手太重,所以你有自保念頭很正常,我如果在意這些,我還會住在旅館還會把表弟也拉過來嗎?”
“因此這事不用放心上,就此煙消雲散吧。”
佟月兒一怔,隨即欣喜:“這麼說,你不怪姐?”
葉子軒雙手一攤:“從來就沒有怪過。”
“好了,別說教,收拾桌子吃飯吧。”
上官龍適時出來主持大局,笑容溫和:“我都快餓壞了。”
上官寧也大聲喊叫:“吃飯,吃飯。”
華海醫院,一間特護病房,一個長相很有紈絝特色的公子哥,正一把按住剛剛打完針的朱富貴,隨後揮手叫過一個天然白髮的老頭,扯開朱富貴帶的塑料袋子,指着一堆龍蝦碎片:“黃老,幫我看看這些碎片。”
“判斷一下,出手小子在我的風雲榜上,能排第幾名?”
老頭上前,掃視一眼,身軀一震,聲音疾出:
“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