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一輛黑色轎車,悄無聲息駛入西湖會所,停在專用停車位後,車門打開,鑽出三男一女。
四人全是東洋人,無論男女都精光內斂,還異常警惕。
這個會所古色古香,環境清雅,雖然沒有什麼豪車扎堆美人如雲,但裝修也算別有風味,江戶風格。
走入會所的一個東洋男子,看着穿和服的迎賓小姐,低聲一句:“你好!我們找柳川先生!”
“請跟我們來!”
在一身和服的漂亮領班帶領下,四人跟着穿過兩處回形走廊,出現在一間半敞開的後園。
和服女子微微鞠躬:“到了!你們稍等。”
她示意四人安心等待,隨後倒退着離開。
這個後園不大,只有五百多平方米,但景色很精緻,涼亭、花樹、假山、水池,全都有。
還有一片較技的碧綠草地。
而草地上,此時正站着一男一女,一黑一白,一個是東洋男子,一個是戴夫人。
他們身後,十米外,還各站着三名跟隨。
戴夫人習慣性的白衣裝扮和格調,頭髮用一條紫色發巾束着,露出整張絕倫的美麗容顏。
嫵媚、幹練、素雅,這就是戴夫人的標誌。
在她對面的東洋男子,身材很修長,年齡有點讓人分不清楚。
三十歲的成熟臉龐,四十多歲的精明氣質,眼中流露的,卻是五十歲男人的深邃。
見到他,你不得不承認,有些人確實戰勝了歲月,在時間流淌中沒有昨日黃花,而是像一壺酒醇厚。
東洋男子的額頭中間,還有一抹胭脂紅,紅的觸目驚心,跟如來佛祖一樣。
他的手裡,還拿着一把刀,赫赫有名的東洋名刀——雷切。
四人知道,這是古代東洋一代名將立花道雪的配刀,削鐵如泥,原名稱爲“千鳥”。
後來道雪被稱爲雷的化身,因此他愛用的寶刀也被稱爲雷切,傳說立花道雪曾用其斬殺雷神。
有點神話,但這刀很有名是真實的,使用它的人也很牛叉。
這個男人,出身富島一個貧窮家庭,父母好賭嗜酒,在他很小的時候就被人砍死,姐姐撫養他長大。
那一年,一直窺視其姐美色的當地黑幫堂主,設局陷害他販賣白粉,卑鄙無恥霸佔了他姐姐的身子。
那一年,他拎着一把武士刀,把那個堂主一家二十一口全部殺死,他的母親也被他斬在了刀下。
那一年,他十三歲。
那一年,他爲了躲避追殺,第一次離開富島,爬上一列開往冬都的火車。
隨後的三年裡,他當過流浪漢,乞丐,扒手,混混,還做過殺手,殺過不少人。
十年後,他二十六歲,因爲殺伐果斷,手染無數鮮血,在道上被人稱爲儈子手。
同年,他接受清水家族指令,出色完成一個任務,讓他被清水家族的家主看上。【零↑九△小↓說△網】
他用忠誠和賣命,換來清水家主的培養和刀法,一爬再爬,最終成爲清水家族供奉,受無數人仰視。
二十八,他跑回富島,把已經死去的堂主挫骨揚灰,還把他殘存的兩個侄子也斬殺。
二十九歲,他又跑回富島,把堂主所屬黑幫全部血洗,千餘人的幫派,被他一人血洗乾淨。
三十歲,他爲清水家族一共執行一百零八次任務,無一次失敗。
三十五歲,也就是今年,他武道突破,光芒再放,名聲直追金剛狼和死神。
但在東洋武者眼裡,他比金剛狼和死神要有天賦,三十五歲時的金剛狼和死神,比他差一個檔次。
他是東洋人的驕傲——柳川未央。
此刻,在戴夫人的注視中,柳川未央上前一步,右手斜伸,風,把他的衣衫吹的輕輕擺動。
這個簡單的刀道起手式,卻以爲柳川未央身上,忽然升騰而起的凜冽殺意,而顯出萬千猙獰。
“嗖!”
忽然,他的手猛然一動,一道白光從衆人的面前閃過,
好像一道幻影似的,倏忽一下又不見,衆人只覺得自己面前刀芒一晃,一片葉子斷成八截飄到地上。
“呀——”
在幾個圍觀者下意識發出一聲驚呼時,柳川未央卻依然站在那裡,好像動都沒有動一下。
戴夫人上前一步,仔細低頭一看,地上除了斷成八截的葉子外,還有一隻被削成了兩截的蚊子。
厲害啊。
她的俏臉流露無比欣賞:“柳川先生,刀法如神啊,如果葉天龍遇上你,最多兩刀就沒命了。”
“雕蟲小技,讓夫人見笑了。”
柳川未央儒雅一笑:“再說了,我這水準,比起和歌山的那位,還有一定距離啊。”
說到和歌山的時候,他眼裡流淌一股熾熱,以及戰意。
戴夫人嫣然輕笑,整個園子多出幾分柔和:“和歌山的那位,雖然是武道奇才,天賦過人。”
“但她終究缺乏柳川先生的歷練,古人說,苦難是一筆財富,沒有這種財富,再厲害的武道也只是空中樓閣。”
“苦難是一筆財富?”
柳川未央聽到這句話,臉上笑容更加旺盛:
“我喜歡這話,是啊,沒有痛過,哭過,苦過,累過,甚至頻臨死亡過,哪會領悟武道的真諦呢?”
接着又望向香氣怡人的戴夫人:“我這次來華夏,就是想要再經受一次生死,希望可以突破自己。”
“我不希望,現在這種水平,五年後,十年後還是這樣。”
柳川未央語氣帶着一抹傲然:“我不想成爲第二個金剛狼。”
戴夫人笑容恬淡:“柳川先生一定會名留青史,受世界武者的敬仰。”
“謝謝夫人讚譽。”
柳川未央揮手示意女人進涼亭喝茶:“人生得一知己,夫復何求?”
“我以爲,這一生,除了家主外,再也不會有朋友,沒想到能跟夫人這麼投趣,真是柳川的榮幸。”
家主讓柳川未央跟戴夫人聯繫,還說她是一個妙人,柳川未央原本不信,一番相處,這的確是妙人。
柳川未央甚至發現,很少對女色生出慾望的他,對戴夫人好像有了征服的念頭。
“柳川先生別這麼說,你纔是我的貴客,只可惜現在局勢有點微妙,我不便邀請柳川先生做客。”
戴夫人笑容很是嬌媚:“不然,我一定要好好招待柳川先生,儘儘地主之誼。”
柳川未央發出一陣爽朗笑聲:“大家自己人,不用這麼見外。”接着把倒好的一杯茶推了過去:
“夫人,喝茶,我特意從北海道帶過來的熊笹茶。”
“聽說夫人很喜歡那裡的山白竹,所以我就給你帶來了一些它做的茶葉。”
柳川未央聲音很是輕柔:“讓你可以懷念一下北海道的味道。”
戴夫人臉上流露欣喜,端起茶水喝入一口:“還是原來的味道,二十年不變,我喜歡。”
“柳川先生有心了。”
戴夫人輕聲一句:“阿里嘎多。”
柳川未央眼睛眯起,笑容玩味:“夫人的日語,比我們還純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