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年輕人阿峰,有些莫名其妙地接過紙片之後,看了看福山哲也,勉強點點頭說了一句,“那,請稍等。”
福山哲也微微一笑也不說話。
很快阿峰就回到了劉家大院裡面,對劉君成耳語了幾句。劉君成問明來意之後,有些不滿道,“阿峰,我的規矩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後儘量別理那些慕名而來的人。何況這幾天家裡有客人在,哪有空去理會那些閒人?”
阿峰小聲道,“不過這個人說您看了這個會改變主意。”他把手中的紙片遞給了劉君成。劉君成打開看了看,臉色陡然一變,低聲道,“這個人在哪裡?”
“還在外面等着。”阿峰老老實實地道。
劉君成冷冷地一笑,轉向範劍南道,“範宗師果然神算,想不到這個人這麼快就上門了。”他把那張紙遞給範劍南。範劍南接過來一看,只見上面只寫了兩個字“王鬆”。
劉君成咬牙道,“我正愁找不到這個仇人,想不到他卻送上門來了。還想用王鬆這個名字讓我見他。”
範劍南卻淡淡一笑道,“劉老先生,別激動。我們不妨將計就計,看看此人想說什麼。這樣吧,我們不便露面,暫時先避一避。您儘量穩住他,看看他究竟想幹什麼。放心,報仇並不急於一時,他今天既然來了,我們就能讓他走不了!”
劉君成是老江湖了,自然懂得欲速不達這個道理。況且現在他家裡有林若谷、王鬆、龍歌,三相宗師彙集,這也給了他很大的底氣。既然福山哲也來了就不愁大仇不報。劉君成立刻點頭道,“好,那就請各位暫避一時。我來會會他!”
林若谷點點頭道,“好,那你小心應付,我們就在後面。”
劉君成吩咐阿峰道,“去,請他到客廳裡說話。”範劍南和馮瑗龍歌以及林若谷王鬆等人都有意避開了。
一會兒工夫,福山哲也大笑着走進來,拱手道,“恆山如行,岱山如坐,華山如立,嵩山如臥,惟有南嶽獨如飛。劉先生在這衡嶽山下悠然高臥,每天飽覽風光,呼吸這山林間的空氣,真是好福氣啊。”
劉君成站起身回禮道,“在下就是衡山劉君成,不知先生是?”
福山哲也一笑道,“光顧了高興了,卻忘了自我介紹,真是失禮。本人名叫福山哲。”
“福山哲?”劉君成微微一愣道。
“怎麼,劉先生有印象?”福山哲也試探道。
劉君成苦笑着搖頭道,“不好意思,這倒真是沒有太大的印象。”
“也難怪,我在術界一向聲名不顯,倒也不想去追求什麼虛名。”福山哲也一笑道,他的手像是毫不在意的動了一下。手指間的術力勃然涌動,整個客廳都能感覺到這不凡的術力波動。
“這人好強的術力。”劉君成心中一凜,不過臉上卻依然冷靜。
他一皺眉上上下下看了看福山哲也,微微有些意外地道,“這麼說福先生也是術界中人了,倒是失敬了,不過我想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他把那張字條放在桌上。
“我想這個名字,劉先生應該不會忘記吧?”福山哲也收起了笑容,盯着劉君成,似乎想從劉君成臉上的表情看出他的真實想法。
劉君成老於江湖,自然不可能把真實想法擺在臉上,而是面無表情地道,“我自然不會忘記這個人,不過,我不明白福先生來找我是什麼意思?”
福山哲也心中暗喜,臉上卻是一副嚴肅的表情,他看着劉君成道,“說來劉先生或許不信,當年我和令尊也有過一面之緣。對衡陽劉家的人相宗師風範頗爲仰慕,不過沒有想到他老人家卻……”他故意沒有說下去,而是嘆了一口氣。
劉君成面沉似水,冷冷地道,“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我想幫你。”福山哲也低聲道。
“幫我?怎麼幫我?”劉君成厲聲道。
福山哲也嘆了一口氣道,“我知道這件事在劉先生心中埋藏了很多年,我也並不希望揭開這樣的一道傷疤。但是請相信,我也和你一樣痛恨王鬆。我知道劉先生找了王鬆很多年,但是卻一直未能成事。想必對此也一直耿耿於懷。不如這樣,如果您有關於王鬆的消息,合我們兩人之力,未必不能對付此人。”
“你要幫我對付他?爲了什麼?”劉君成有些狐疑地看着福山哲也。
福山哲也卻像是早就知道劉君成由此一問,不慌不忙地道,“實不相瞞,因爲王鬆手中有一件我想要的東西。所以我必須找到此人。”
“就這麼簡單?”劉君成皺眉道。
“就是這麼簡單,況且我恰好知道你們衡陽劉家的天人相術也在王鬆的手中。你難道沒有想過設法取回來?總好過家傳絕學落入外人之手。劉先生,你認爲呢?”福山哲也看着劉君成,眼中透過了一絲寒意。
劉君成起身踱了幾步道,“這麼說,你也是王鬆的仇人了?不過我有個問題,就憑福先生剛纔露的那一手來看,術力修爲絕非普通術者可比。既然如此,又爲什麼要拉上我一起?”
“不錯。”福山哲也點點頭,“如果劉先生能夠施以援手,合我們兩人之力,要對付王鬆並不是一件難事。只是我也和你一樣,多方打聽卻始終沒有找到這個人的下落。所以纔會來麻煩劉先生。”
劉君成沉吟了片刻,突然厲聲道,“阿峰,關門!”
福山哲也的眉頭微微一動,有些不解地道,“劉先生這是什麼意思?”
“不用緊張,我只是讓阿峰把門關起來免得有人打擾我們的談話?”劉君成擺手道,“阿峰,去把門關好,沒有事情的話,不要來打擾我們。我和福先生有事情要談。”
阿峰答應了一聲出去了,臨走時把門小心地關上了。
劉君成這才嚴肅地道,“我想問一句,福先生剛纔的這些話是不是真的?”
“千真萬確。”福山哲也心中暗喜,不過臉上卻一片正色。
劉君成又問,“那麼我能否再問一句,爲了對付王鬆,福先生願意付出多少代價。”
“不惜一切代價。”福山哲也沉聲道,“只要你知道王鬆在哪裡,我們完全可以聯手對付他。”
劉君成點點頭道,“王鬆這個人城府極深,而且爲人精明機警,我找了他整整二十七年,卻也沒能找到他的下落。有幾次,幾乎是失之交臂。不過,這麼多年,我倒是打聽出來一點消息。據說此人的老家在徐州一代,雖然行蹤不定,但是他最常待的地方應該就是那裡。”
“哦?在徐州哪裡?”福山哲也神色一動道。
“唉,不過,我嘗試過幾次,也沒能打聽到。”劉君成頹然嘆息道。
福山哲也眼神閃動道,“這麼說,這些年你也並沒得到他的確切下落?”
劉君成有些疲憊地嘆了一口氣道,“若是我找到了他,他又怎麼能夠活到現在?”他似乎有一些感傷地垂下了頭。
福山哲也平靜地看着他,沒有說話,但是一隻手卻已經悄然伸了出來。既然劉君成不知道王鬆的下落,那麼就只有採取另一種比較極端的辦法了,殺了劉君成,讓王鬆自投羅網。福山哲也暗暗下了決心,手指間的術力洶涌如暗潮。
他還沒有將手落下,劉君成卻突然擡頭,看着福山哲也道,“當年,你也是用這樣的手法麼?”
福山哲也一呆,故作不解地道,“你在什麼?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不懂是麼?可是我們懂!”客廳門外一聲斷喝。緊閉的客廳大門被強橫的術力生生震開了,王鬆雙目赤紅地站在門外,眼中滿是憤怒。
福山哲也心中一驚,猛然回頭的時候,劉君成已經雙手結印,怒喝了一聲,推向了他的胸膛。這個變故極其突然,福山哲也乍見王鬆,心中一驚,等再回頭的時候劉君成的雙手已經到了。他躲閃不及,只能用單掌和劉君成硬拼了一把。
兩股術力驟然相沖,爆發出了一陣巨響。福山哲也的術力遠勝劉君成。所以劉君成當場就被反震了出去,而福山哲也卻也被這一擊給震了一個趔趄,身體晃了晃,差點一跤摔倒。而王鬆也早已蓄勢待發,雙手指訣連動。“坤、離、巽,三奇並舉!”王鬆當場暴喝,似乎要把這二十七年的冤屈和憤怒都化爲這一擊之力。
王鬆身爲人相宗師,實力猶在他師兄劉君成之上,只是以他的實力依然不能撼動福山哲也。福山哲也不愧是東密摩利天本道的大神官,即便是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之下被人相師兄弟兩人夾擊,依然能夠保持不敗。反倒是王鬆和劉君成,兩人驟然出擊不但沒能傷及對方,反而自己卻被福山哲也的強橫術力反震,明顯都受了術傷。
福山哲也這時也緩過神來,他看着王鬆陡然大笑道,“我正愁找你不到,想不到你卻自己送上門來了。也好,我今天就叫人相術師從此斷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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