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鬆走過去,一把將倒在地上的福山哲也提了起來。複製網址訪問另一隻手就要向他的面門按去,積聚了幾十年的憤怒和仇恨,化作了洶涌的術力。
“慢!”劉君成沉聲道。
“怎麼,師兄難道還要留着他嗎?”王鬆憤然道。
劉君成搖搖頭道,“當然不是,但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問個明白。這個日本術者爲了五嶽地竅之中的遺物可謂是煞費苦心,我想知道他的目的。此人害了我們這麼多年,就這樣除掉他,也太便宜他了!”
林若谷走上前去,將手搭在了王鬆的肩頭,低聲道,“劉君成說得很對,這個人對範劍南還有大用,不要因小失大。”
王鬆回過頭看了看範劍南,點頭道,“好,這一次就看在劍南的面子上,暫時不殺他。不過不給他吃點零碎苦頭的話,我這口氣無論如何咽不下去!”他猛然一掌擊在了福山哲也的肩膀部位,“喀嚓”一聲脆響,福山哲也的整個肩膀幾乎被他掌心的術力震得粉碎。
劉君成也走上前去,一掌拍碎了福山哲也的另一隻肩膀,低聲道,“這個日本人極難對付,不廢了他恐怕也不行。”
範劍南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他知道這對人相師兄弟和福山哲也的仇,遠不止此,他們之所以留下福山哲也的這條命,完全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而自己也確實需要福山哲也所掌握的信息。王鬆和劉君成沒有立刻殺他,已經算是最大的讓步了。
劉君成想了想道,“這樣吧,我們先把人放到後院去,小范宗師如果有什麼想要問的,儘管問他。如果敢死不開口,我有的是法子整治他!不過問完了,我希望這個人還是要交給我們兄弟倆處理。畢竟這是私仇,我也不想各位因此惹下什麼麻煩。”
範劍南點頭道,“這是當然,這個人是術界的敗類,自有他的取死之道。江湖之事,江湖了斷,我不會干涉兩位。”
劉君成拱手道,“多謝!”
福山哲也被他們架着擡到了後院的一間房子裡,雙腳連同廢掉的雙手都結結實實地捆在一張太師椅上。這裡的老式平房,並沒有多少窗戶,光線黯淡得很。福山哲也過了好幾個小時才逐漸醒過來,只覺得渾身的骨頭都快痛散架了,而胸腹之內的隱痛卻在提醒他,臟腑的術傷也不輕。
他有些艱難地擡起頭看了看四周,極力想看清楚周圍的環境。
不過就在他扭頭的時候,燈光亮了。範劍南就站在房間的角落裡,平靜地看着他。“總算是醒了。福山哲也,你把我困在泰山黑龍潭的時候,沒有想過會有今天吧?”
“範劍南!”福山哲也咬着牙,死死盯着範劍南道,“你想怎麼樣?”
“你的所作所爲已經難逃一死。”範劍南平靜地道,“不過,在你死之前我還有些話要問你。”
福山哲也一笑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是想問關於那些遺物的事情。不過,你覺得我會說麼?”
範劍南聳聳肩道,“我覺得你一定會。否則的話,門外的那對師兄弟應該很樂意折騰你。”
“那就動手吧,我倒要看看你們能把我怎麼樣?”福山哲也大笑道,“你們並沒有真正擊敗我,只是用陰謀詭計才得逞的。我雖然時運不濟落到你們手上,不過你們也休想從我口中套取到任何消息。因爲我知道,如果我不說出來的話,還有活路。只要一說出來,就必死無疑。”
“砰!”外面的門被踹開了,劉君成大步走了進來,二話不說就是一桶冷水將他從頭澆到了腳。
正值深秋,夜晚的氣溫已經很低,福山哲也被這當頭一桶冷水澆下來,冷得直打寒顫。劉君成冷笑道,“小日本,我可不會和你客氣。最好乖乖地把一切都招了,不然的話有的是苦頭吃。”
福山哲也微微甩了甩頭髮上的水,壓着怒火道,“你以爲一桶冷水就能讓我說出一切麼?你們也太小看我了,即便是凍死,我也絕不會吐露一個字!”
“凍死?”範劍南微微一笑道,“我們怎麼會讓你凍死!?你知道這麼冷的天,我爲什麼讓劉老先生給你準備了這一桶冷水麼?這絕不會是想要你凍死這麼簡單。你知道一個成年人每天正常的熱量消耗在2000卡路里左右,如果在寒冷狀態下,爲了維持體溫,消耗得就會更厲害。所以有一句話叫做飢寒交迫。簡單地說,我不是要凍你,而是要餓你。因爲我被你困在山腹之中的時候,悟出了一個道理,這世上沒有什麼東西比飢餓更可怕。”
劉君成大笑道,“不錯,不錯!就這樣餓他兩三天,我就不信他會不說。”
福山哲也冷笑道,“簡直是妄想!”
“如果絕食只喝水的話,看人的身體,世界紀錄保持者是44天。”範劍南聳聳肩道,“不過我們沒有這耐心,所以我們連水也不會給你喝。這樣的話,你最多能活七天左右。這七天之中,你有的是時間考慮清楚,究竟說還是不說。劉老先生,我們走!讓這個小鬼子好好考慮考慮。”
劉君成笑道,“好,就讓這個貨好好在這裡待着,先餓兩天再說。這種貨色,打他都嫌累。”、這兩人竟然像是完全不把福山哲也當一回事,轉身就走。只留下福山哲也一個人在這後院的屋子裡大吼大叫。偏偏這個地方又地處偏僻,就算是他喊破了嗓子,周邊也沒有一個人。直到他聲嘶力竭,才放棄了最後的求救希望。
第二天,範劍南和劉君成再去找他,福山哲也居然還是很硬氣。劉君成二話不說,又是一通冷水伺候,澆完了就走。第三天還是如此,不過福山哲也已經明顯的沒了脾氣,就連說話也中氣不足。
到了第四天,範劍南和劉君成故意挑了一個吃飯的時間去看他。範劍南的惡毒再次發揮到了淋淋盡致,他當着福山哲也的面啃完了一條雞腿,並且把骨頭扔給了劉君成家養的一條狗。現在,福山哲也看着那根雞骨頭的眼神,已經和一條餓狗沒有什麼兩樣了。
第五天,福山哲也徹底崩潰了,再高傲的摩利天本道大神官,最終也輸給了自己的胃。只要能給他一個饅頭,他連賣腎都肯幹了。所有的傲氣和狂妄遮掩之下,他也不過是一個人。是人,就是要吃飯的。民以食爲天,這句話雖然平平無奇,透着一般老百姓的樸實無華,但卻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範劍南再一次坐在了福山哲也的面前,淡淡地道,“據說你相通了?願意和我談談了?”
福山哲也慘笑了一聲道,“範劍南,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我熬不下去了,這場比賽你已經贏了。我會告訴你一切,只求一餐,吃飽了送我上路。”
範劍南點點頭道,“那我就長話短說。你爲什麼需要五嶽地竅的遺物?”
“因爲那是有能力改變術界根本的東西。”福山哲也閉上眼睛道,“你應該知道河圖洛書的傳說,我想憑藉你手中的那幾件遺物,你也應該猜出了幾分。沒錯,這些殘片遺物,就是洛書。”
範劍南點點頭道,“關於洛書的傳聞很多,但是它們爲什麼會被人埋藏在五嶽地竅之中。你又是怎麼會知道這一切的。”
“我能不能喝一點水……只要一口就好。”福山哲也張着乾裂發白的嘴脣,低聲道。
範劍南對龍歌使了一個眼色,龍歌拿過一瓶礦泉水,把水倒滿了一瓶蓋給福山哲也灌了下去。“繼續說!”
“它們被埋在五嶽地竅之中是因爲一個古老的方術儀式。這個儀式源於春秋戰國時期。我只知道是當時的著名陰陽家鄒衍,在創立五德終始說之前,埋下了這些遺物。因爲整個術界的規則都是那個時代確立的,而這些洛書龜甲之中,隱藏着超越規則的力量。這個傳說知道的人很少,而我們福山家的祖先是秦代的著名方士徐福。所以家族之中一直流傳着這樣的一個故事,得到五嶽真形圖就能找齊這些遺物。得到超越一切的術法力量。”福山哲也一口氣說了這幾句話,臉色已經有些發白。
“那麼東密摩利天本道又是怎麼回事?”範劍南皺眉道。
“我們家族有些先輩在好幾代之前,加入摩利天本道。他們偶然得知了一個消息,金代重陽子也有關於五嶽真形圖的描述。並且有一些痕跡表面,五嶽真形圖玉符就在重陽真人的傳人手中。不過時間久遠,幾乎不可能找到。而後來中日戰爭爆發,我們的家族輾轉打聽到了一些傳聞,我的叔祖隨軍進入中國境內準備追查這些遺物。可惜他失敗了。”福山哲也的神色之中帶着無盡的遺憾。
“那麼說,當年進入嵩山地竅的日本鬼子就是你叔祖了?”範劍南皺眉道。
“是的。不過雖然他尋找五嶽遺物失敗了,卻打聽到了五嶽真形圖和江相派之間的消息。所以這麼多年來,我們一直在暗自關注着一切,直到江相派門主伍陸重返香港,我們覺得也許機會已經來了。果然,過了沒有多久五嶽真形圖便再次現世。接下來的事情,你應該知道。”福山哲也嘆了一口氣,疲憊地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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