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皓月住在王宮這幾日也並未感到有何不妥。
只是不想讓自己有兒子的消息傳回學院,於是未曾敢把桐桐放出來。
好在現在她靈臺裡種的那些靈植都長得很好,桐桐不在的這段時間,她又擴建了很大的空間出來,足夠他去玩兒。
至於王宮這邊,她也很少見到墨陽王君,前幾天時她只需要逛遍王宮所有花園,將栽種錯誤的靈植搬出來,或者直接給它們放在正確的地方。
她的身後跟着金風秋夜兩個人,再後面又是一隊侍衛,因此走到哪兒都會引起一番討論。幾天下來,王宮內關於她的消息越來越多,人們紛紛猜測這位是王君剛接回宮的心上人。
秦皓月沒怎麼聽見風聲,沉迷靈植無法自拔。
王宮的花園太多了,栽種靈植的地方又大,一應設施齊備。卓長老結界中的小花園是偏安一隅的幽靜趣處,彰顯詩意和情調。那麼墨陽王宮裡的花園則是大氣非凡,宮廷氣息高貴典雅。秦皓月有丹藥大全在手,不僅世間的靈植記錄在冊,就連很多世上沒有的靈植也有記載。
但世上秘境太多,所以秦皓月還不知道那些特別的靈植屬於哪裡。
問須彌樹,也得不到什麼答案,須彌樹只道:“等你到了那裡,自然會知道。”這回答很是玄妙。
原本以爲寒冰湖底的秘境就是須彌樹的家鄉,但卻被他否決。
秦皓月想,它作爲一棵樹能如此厲害,多半來自於神界。
這下須彌樹沒有否認,只是讓秦皓月好生修煉。若她不能將自己帶回它原來的世界,它會另擇主人。
秦皓月的心稀里嘩啦碎了一地。
可細細想來,須彌樹確實不可能平白無故幫自己,一人一樹各取所需,她也會盡力幫它完成它的心願。
“開闢新的靈臺是需要契機的,第一次煉出五品丹藥、第一次將鬥技升到四五層、第一次煉出高階法器等,但你要記得,一定要確保你的靈臺比守護靈多,不然當守護靈召喚現世後,你這邊沒有靈臺裝,那就很麻煩了。不僅先前的所有努力功虧一簣,還會有靈臺受損重創的危險。”須彌樹雖然嘴上說着嫌棄她,要去找新的契約人,但仍舊不厭其煩地告訴秦皓月該如何更好的修煉。
“我這一個守護靈都沒有呢。”秦皓月現在再提到這件事也能心平氣和地說出來了,她知道召喚守護靈需要契機,怎麼能說喚就能喚出來。
“有人到。”須彌樹匆匆說了一句話,不再出聲。
秦皓月反應過來,扭頭一看,則見到墨陽王君向自己走來。
“今天如何?”
落日時分,斜陽餘輝披灑在墨陽王的玄色繡金的衣衫,泛起片片柔和的金光。秦皓月剛纔和須彌樹說話有些走神,一轉身,就將澆水的壺正對着他,水流噴灑出,剛好濺到了墨陽王的身上。
“對不起對不起。”秦皓月手忙腳亂將水壺放到邊上,墨陽王一拂袖,衣裳就幹了。
“沒事。”他的聲音永遠都是波瀾不驚的,好像不會笑一樣。他看了看秦皓月,繼續說道:“這些日子,麻煩你了,晚上我帶你去轉轉。”
“
嗯好。”
雖然不覺得信陽城裡有什麼好轉的,但被關在王宮裡久了,確實想出去透透氣。
到了夜間,墨陽王換了輕便的袍衫,由於氣勢擺在那,這一身普通貴族的衣裳穿在身,也是非常顯眼的。
“您這樣出去,不會走哪兒都被圍觀吧?”秦皓月小心翼翼地說着:“要不我自己隨便走走也好……”
和他們王君去逛街,真的非常有壓力啊!
墨陽王看了她一會兒,半晌才道:“不會,很少有人見過我。”
不知道怎麼,突然就感覺身邊的人靈力場有些不穩,好像是生氣了的樣子。
秦皓月:“……”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啊。雖然墨陽王君不是皇帝、不是國君,只是女媧國西北部共尊的王,但也很危險啊!
怎麼說一說就生氣了……
秦皓月因爲曾經是水靈根,所以更能敏感地察覺到周圍人靈力場的波動,也更容易受到影響。有了這個教訓在,她在和墨陽王說話時更是小心,生怕自己又惹他不高興。
更何況……入夢師的事兒她還得求他呢。
雖然他當初說了入夢師已走,但秦皓月冥冥中就有一種直覺,這件事還有轉機,並且最終的結果不會太差。
懷揣着這種小心思,秦皓月才盡心表現,一是真心喜歡擺弄靈植,二是想討好一下墨陽王,讓他看見自己的誠意。
亦步亦趨跟在男人的身後,兩個人未曾乘車坐轎,反而用腳丈量王城的每一寸街道。
“前面那圓形建築是太微拍賣行。”墨陽王指着那一圈的燈:“現在燈是白色,是因爲有事要暫時閉行,你來的不巧。”
秦皓月也沒說什麼,點點頭唬弄過去了。
天色漸晚,華燈初上,白日裡平白無奇的信陽城被裝點得富有煙火氣,高低不一的天燈被點亮,最高的天燈則是王宮裡放的那些。
兩個人保持着距離,和他逛街,秦皓月也沒辦法左瞧右看,一直目不斜視。
再往前走,則是一扇熟悉牌匾。
天水布莊?
看着墨陽王突然停下,秦皓月也有些不解,但還是跟着他進去了。
原來這天水布莊是全國都有分號,這裡的掌櫃是一個身材高挑、面容美豔的女子,見到來人,眼睛都亮了,扭着水蛇腰就上前招呼。
“王君您來啦。”
“嗯,衣裳備好了?”
“好了好了,王君您吩咐的事兒我們就是嘔心瀝血也要做好啊。”蘇曼妙看到秦皓月,笑盈盈地道:“這位姑娘長得好,穿什麼都適合。”
“去吧,我出去有些事,你試完衣裳見我不在,在這等我。”雖然蘇曼妙穿着那一身輕紗,春光乍現,但墨陽王就像沒看到似的,只是對着秦皓月說道。
秦皓月一頭霧水,眼睜睜看着他離開,然後就被旁邊的人給拽上了二樓。
“姑娘如何稱呼呀?”
“秦。”
“秦姑娘,我是這裡的掌櫃蘇曼妙,四日前王君將一匹雲文錦送了過來,說要裁一套女衣,要我們一定趕製出來,您先試試是否合身,看
有哪裡不滿意的,我們再改。”蘇曼妙一邊將秦皓月按在凳子上坐着,一邊說道。
秦皓月還很是茫然:“墨陽王君讓你們給我做衣裳?”
“是啊,當時我也像你一樣驚訝,這可是頭一遭,若非他說要我們隨意制定款式,我們可真不知道該從何下手。我還想呢,到底是誰能配得上這難得的雲文錦,今日一見姑娘,才放下心來。”
成衣匠窮盡心血,裁製出的衣裳,最喜歡看見它們被人穿得好看,若是被人糟蹋了,這連夜付出的心血也就跟着白費。
不一會兒,蘇曼妙就捧着一個木托盤回來,上面是疊好的一套廣袖留仙裙。屏風移動,四周呈封閉狀,當這套裙裝被抖開,秦皓月的目光已經完全被它所吸引了。
雲文錦她在盛凰音身上見過,穿在她身上華貴而嬌俏,不失靈動。而眼前這一套……質地輕薄不透,飄飄若仙,裁剪繁複,但卻不見任何針腳,顏色素白,質地輕柔沁涼。
隨着蘇曼妙又掛了幾粒夜明晶,雲文錦則在不同的光線下發出不一樣的顏色,流光溢彩,炫目非常,卻又不失莊重,堪稱巧奪天工。
在蘇曼妙的幫忙下,秦皓月終於磕磕絆絆換上了這套衣裳,又被她按在妝鏡前,重新梳了一個髮髻。
“大小正適合,王君提供的尺寸果然不會錯。”蘇曼妙以欣賞的眼光看着鏡中的美人兒,心情着實不錯。
以往秦皓月喜歡素色衣衫,對穿着也沒那麼多講究,現在猛地打扮起來,自己都快不認得了。
“有這件衣裳在,秦姑娘一定會在下月初的選妃中脫穎而出。”
“什麼選妃?”秦皓月一愣。
她沒打算去當誰的妃子啊!
蘇曼妙卻笑了起來:“好啦好啦我不說了,估計你們也是郎有情妾有意,算我多嘴,這王妃之位一定非您莫屬。”
“王妃……你是說墨陽王要娶妃?”感覺這是誤會了什麼啊。
蘇曼妙笑得開心,一臉“好了好了我不聽我都懂的”表情,撤下夜明晶和屏風帶秦皓月下樓。
剛走到一半,則聽到下面有夥計的聲音。
“姑娘,這雲文錦真的沒有,您看的那是邊角料裁成的手帕,一會兒還得給那位客人送去呢。”
看來是遇到了麻煩的客人。
秦皓月跟隨蘇曼妙下樓,就見到一個姑娘站在夥計面前,一臉慍色。
姑娘扭頭往上看,先是一愣,隨後卻突然叫道:“是你?”
真可謂是冤家路窄。
這正是先前在向陽城中的天水布莊裡遇到的刁蠻二小姐陸流光。
陸流光這次是帶了隨從來的,走到哪都是大陣仗,身後的侍女就帶了六個,有這麼多人在,她也不怕和秦皓月動手,如今見到她穿着雲文錦,陸流光氣得更是不行。
“好啊,上次你從向陽城跑了,沒想到還不死心,又在這買什麼雲文錦……”陸流光一看到她就想到先前自己所受到的屈辱,這次終於逮住了機會,就問夥計:“你們掌櫃的呢?”
看着吧,她肯定會把眼前人這套衣裳給扒下來,也讓她嚐嚐當衆脫衣的滋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