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亞頓時一愣。
有些懵。
她緩緩地擡起頭,微微歪着小腦袋,睜着一雙大大的水眸,看着楊天,彷彿在用眼神發出疑問——你不是生氣了嗎,怎麼突然要摸我的頭呢?
楊天看着懵懂的少女,沒有解釋,而是再問了一遍:“我可以摸摸你的頭嗎?”
伊亞想不明白了。
但想到楊天爲自己和父親做的一切。
她哪裡還能拒絕。
她只是有些害羞。
小臉微微發紅。
但最終還是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
於是楊天擡起手,緩緩地放在了她可愛的小腦袋上,摸了摸,然後……揉了揉,像揉貓咪腦袋一樣。
小姑娘的頭髮很快被揉亂了,她有些嗔怪地看向楊天,卻發現楊天看向自己的目光裡滿是寵溺與溫柔。
這種眼神讓她一下子呆住了,彷彿突然來到了一片溫暖的港灣,忍不住沉溺了進去,竟是不捨得有絲毫的反抗。
這一定是神術吧。
對。
這一定是一種強大的神術。
會控制住人的心神,讓人無法擺脫的那種。
所以我只是被神術控制了,才反抗不了的。
那就沒辦法了嘛。畢竟是神術嘛……
小姑娘這樣想着,心裡就一點負擔都沒有了,只是帶着淡淡的害羞,感受到那隻在腦袋上輕柔撫摸的手,心中有種莫名的歡喜。
不過這一切並沒有持續很久。
大概就十秒鐘吧。
楊天鬆開了手。
然後對着伊亞微笑說道:“今天咱們不吃麪包了,我帶你們出去吃頓好的。”
伊亞頓時一愣,睜大了眼睛,比了幾個手勢。
這次楊天不用馬克翻譯都能猜到,她的意思是——外邊的東西很貴的。
楊天微笑着將放在旁邊櫃子上的那個錢袋拿了過來,打開,讓伊亞往裡面看一眼。
伊亞乖乖往裡一看……傻了
那密密麻麻的、銀燦燦的光芒,讓她直接陷入了呆滯。
哪怕是這麼滿滿一袋子的銅幣,她這輩子都沒見過。更何況這袋子裡的不是銅幣,而都是銀幣了!
伊亞呆立了好一會兒,才重新擡起頭,看向楊天,心想大哥哥和爸爸是去搶了錢莊嗎?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多錢啊?
她轉頭看向父親,比了個手勢說:爸爸,你說過的,不能做壞事的啊。
父親馬克哭笑不得,一時間都不知道怎麼解釋好了……
他索性先看向楊天,苦笑道:“楊先生,這……雖然您現在是有錢了,但,沒必要對我們這麼破費吧。”
楊天已經鐵了心要帶這對可憐的父女去吃頓好的,所以可不打算跟他們慢慢講道理。
他想了想,對馬克說道:“你,現在是我的學生,對吧?”
馬克微微一怔,“呃……算……算是吧。”
楊天又說:“伊亞現在也是我的學生,對吧?”
馬克點了點頭,“是……”
楊天繼續說:“學生是不是要聽老師的?”
馬克無奈一笑,道:“說是這麼說,但……”
“所以你們都得聽我的,我說今天中午一起去吃頓好的,你們跟着我走就完事了,”楊天大手一揮,提起錢袋,抱上小白,帶着父女二人,一起離開了診所,朝着凜冬城南部最繁華的街區走去……
……
紅月集市是凜冬城有名的繁華街區之一,在城南的商業街中能排進前三。
紅月集市中央有一家豪華酒樓,名爲紅月酒樓。
表面上,這像是酒樓借集市之名,來宣傳自己,有蹭熱度的嫌疑在。
可事實上老一輩的人都知道,是這集市借了紅月酒樓的名字,而紅月酒樓纔是歷史更悠久的存在,從開業至今已經有七八十年的歷史了。
當年這片街區可並不繁華,是紅月酒樓先打出了名氣,越來越多的富商願意來這裡吃飯,甚至連一些貴族子弟也會在此出沒,這才讓這一條街區越來越有名,攤販越來越多,逐漸形成了今天的紅月集市。
能有這麼悠久的歷史,紅月酒樓自然不凡。
偌大的集市,這一座酒樓就佔了最中心五分之一左右的面積。酒樓的裝潢也極爲奢華,雕欄玉砌,碧瓦朱檐,層臺累榭,最中央的那座最高的樓閣甚至有七層高,這在附近一帶屬於一覽衆山小的高度了。坐在那樣的樓閣上喝酒談天,可以俯瞰整個凜冬城南部的景色,極盡奢華享受。
此刻,楊天、馬克和伊亞三人加上一貓,就來到了這座紅月酒樓的大門外。
只見酒樓內燈火輝煌,熱鬧非凡,正是正午生意最熱鬧的時刻。
大門兩側各站了數名魁梧如牛的護衛,基本杜絕了任何宵小前來搗亂的想法。
而大門之內,有好幾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正在顧盼生姿,顯然都是迎賓小姐,在等待顧客的到來。
“楊先生,這……使不得啊,這種高貴奢華的地方,可不是我和伊亞這種下等人該來的地方,”馬克渾身都在瑟瑟發抖,滿臉都是自慚形穢,“要不我和伊亞在外邊找個地方等着吧,您進去吃,吃完了出來再喊我們一起離開就好。”
一旁的伊亞也是小臉發白,眼裡滿是惶恐——像這種極盡奢華的地方,在從小生活貧苦的她的眼裡,就跟另一個世界似的,她連望都不敢望一眼,哪裡還敢奢求有一天能在這種地方吃飯?
楊天看到這父女倆自卑的模樣,又覺得好笑,又覺得憐惜。
這個世界的貧富差距,比地球上的現代社會還要大太多了。
所以這個世界的階級鴻溝,估計早就讓這些底層人民陷入了徹底的絕望吧。
不過現在既然楊天來了,和這對命苦的父女產生了些淵源,那自然會帶他們從這鴻溝上跨越過去。
“不過就是個吃飯的地方罷了,哪有那麼可怕。咱們付得起錢,就可以進去吃。走吧,別愣着了,”楊天不由分說地拉着父女倆走進了酒樓。
三人一貓踏入酒樓,門內排成兩列的迎賓姑娘們瞬間臉色都變了。
要知道,紅月酒樓可是附近一帶最頂尖的豪華酒樓之一,甚至可能都不是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