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聽到葛長風說起四大神府,吳雙和袁鬆、賀顯幾人都很吃驚。
他們都沒想到,傳說中的神府竟然真的存在?
賀顯是最痛恨郭家人的,一聽郭大山竟然有可能投靠了某個神府,他急忙追問道:“師父,你怎麼知道神府的人出現了?你覺得郭大山真的已經投靠了某個神府嗎?如果我們殺了他,會不會惹到那個神府的人?”
當年賀顯是真心喜歡簡韻芳的,可簡韻芳對他所作所爲的一切,都只是源於郭大山的指示罷了。賀顯恨不起來簡韻芳,就不由自主地討厭郭大山了!
葛長風原本並不想讓徒弟們與四大神府的人有牽扯,可現在看到了郭大山,知道了他仍然心存惡意之後,葛長風就不得不把四大神府的事情告訴徒弟們了。
因爲他實在擔憂,萬一郭大山真的投靠了某個神府,萬一郭大山能請到神府裡的人來對付他們,那以他幾個徒弟的修煉爲,恐怕都不是對手啊!所以,他必須要讓徒弟們提前感受到危機啊!
誰讓他現在已經只剩下半年的壽命了呢?他已經沒辦法再保護望仙門和保護徒兒們啦!
葛長風想到自己餘生不多,頓時心生悵然。
他原本想要無牽無掛地離開的,誰知在他離開之前,竟然出了“郭大山”這個變數,這讓他怎麼能安心呢?
葛長想到這裡,嘆口氣對賀顯說道:“顯兒,爲師現在雖然只是推測,但大半不會錯的,郭大山出現的時機實在太巧了。以前幾十年他都沒有生機,可現在神府的人剛一出現,他就跟着回來了,這兩者難免沒關係啊!至於我爲什麼能肯定神府的人出現了,乃是因爲封家的那個孩子……”
葛長風把南陽神府的火雲掌又講了一遍,這件事,他已經給陸衡解釋過了,但他的三個徒弟都還不知道。
本來,葛長風並不想再提起自己對南陽程向暉有恩的事情,也不想暴露陸衡的隱私,可現在,爲了望仙門以後的安危,他不得不詳細說說了。
葛長風說到這裡,先轉向陸衡問道:“陸衡,今天下午你和程道友所說之事……你看,能否對鬆兒和顯兒說說?或許,以後他們也能幫到你呢。”
陸衡從下午與程向暉談話之後,就一直在思考着如何去北冥神府的事情。
此時聽到葛長風的詢問,他知道,這是葛長風顧忌着他的隱私呢。
陸衡連忙答道:“前輩,我的事沒什麼好隱瞞的,都可以對兩位師兄講。以後,說不定我真有麻煩到師兄們的地方呢。”
“好,既然你不介意,那我就說了……”葛長風微微點頭,簡單把那枚鑰匙的事情說了說。
因爲說到那枚鑰匙,自然就也要說到幾個月前他吩咐陸衡取鑰匙的過程了。
吳雙聽得目瞪口呆,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早在幾個月以前陸衡就已經知道師父不行了?而他居然都沒有告訴自己?!
她詫異又埋怨地看向陸衡,卻見陸衡正神思恍惚地坐在那裡想着什麼。
吳雙想到陸衡的母親,頓時心裡一軟。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陸衡對父母的感情,也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陸衡對母親的好奇和想念。
想到陸衡以後要去北冥神府的種種艱難,吳雙頓時就不忍再埋怨他了。
她輕輕握住陸衡的手安慰道:“陸衡,你彆着急。既然那位程前輩已經說了北疆的沉淵湖可以連接北冥,那我們有機會不妨過去試試。到時候,我陪你一起去尋找伯母的家鄉!伯母的親人們,也許也想看看你呢。”
“嗯,不管那邊怎麼樣,我都要去看看的。”陸衡思索了很久,心裡已經有了一點計劃。
只是他時間不多,這計劃如果真要實施的話,他恐怕還要回部隊請個長假才行。
葛長風也希望陸衡能和北冥神府的人搞好關係,如果陸衡真的能和北冥神府認了親戚,那以後,吳雙也就能多一層保護了。而吳雙有了保障,就等於望仙門也有了保障啊!
想到望仙門的以後,葛長風咳了一聲,打斷了吳雙和陸衡的討論。
“雙兒,你和陸衡要去北冥的事咱們稍後再說。現在,我要給你們講講各大神府的習慣。郭大山出現的時機太巧合,假如他真的受到了個某個神府的庇護,那他再來尋釁的話,只怕你們都不是對手。所以,你們要有個心理準備。”
“各大神府的習慣?好,師父你快說說吧。”吳雙一聽葛長風要詳細講述四大神府的事情了,連忙鬆開陸衡的手坐直了身體。
不管是爲了對付郭大山,還是爲了以後陸衡能行事方便,四大神府的事情都要多瞭解的。
“四大神府雖然常常並稱在一起,但實際上,他們各府的人性情都不同。”
葛長風慢慢說道:“比如南陽神府的人,因爲大都修煉火系功法,所以,南陽的人一般都很衝動。他們常常一言不和就要和人打架,但也會因爲一眼投緣就和人做朋友。所以,如果遇見南陽的人,最好是想辦法和他們做朋友。一旦被他們認可了,他們就會滿心熱情的爲朋友着想了。”
說到這裡,葛長風舉例道:“比如封家的那個孩子,他就是投了南陽神府的那人眼緣,所以他才能以區區兩百塊錢就學到火雲掌。別的人若是不投眼緣,只怕送出百萬千萬也未必有機會學習!”
“這麼說,南陽神府的人,大都是性情中人?那他們應該也不難相處吧?直脾氣的人往往最容易結交啊!”賀顯也是個爽朗的直脾氣,聽到葛長風的介紹,他頓時對南陽神府大感興趣。
葛長風微微點頭道:“不錯,相比較來說,南陽神府的人是最容易結交的。但和他們結交也有一點不好。所謂熱情如火,一旦他們把你當朋友,你在他們面前就不能有任何隱私了。否則,你的任何隱瞞都會讓他們感到不快。如果他們心生不愉,就有可能會翻臉了。”
“啊?那就是和他們結交容易,但斷交也容易?”賀顯原本對南陽神府的人大有好感的,聽到這裡,頓時失望了。
什麼熱情如火嘛,純粹是掌控欲太強吧?作爲朋友,誰能沒有半點隱私呢?就算是夫妻之間也有秘密啊!
賀顯忍不住好奇南陽神府的夫妻之道了:“師父,如果南陽的人個個都這樣,那他們相互之間怎麼相處啊?就算是夫妻,彼此間也會有點小秘密呢,難道他們就能個個對彼此透明?如果他們做不到,豈不是要天天打架了?”
“呵呵,你說對了!”葛長風講述的這些事情時,本是很嚴肅的表情,突然聽到賀顯的問題,他忍不住笑了。
葛長風笑着答道:“正因爲南陽人不適合內部成婚,所以,南陽人向來都是和北冥人聯姻的。北冥是以水爲主,北冥人所修煉的大多是水系功法。水乃至柔之物,以柔包容,以水滅火,南陽和北冥向來是一家啊!”
說到北冥神府的事情了,陸衡頓時聽得更仔細了。
他忍不住也問道:“前輩,那北冥的人都是什麼樣的性格?如果遇見北冥的人,我們又該如何應對?”
“北冥的人啊……”葛長風遙想起當年程向暉的評價,他忍不住又笑了笑:“據說北冥的人大多都性格溫柔,溫柔的人該怎麼應對我也不知道,應該是隻要不引起他們反感就好吧?”
“哦……”陸衡聽到答案,心裡微微鬆了一口氣。
“溫柔”這個詞,確實是他對媽媽的全部回憶。在他能夠想起來的那些片斷場景裡,他的媽媽總是溫柔微笑的。
如果北冥的人全都是那麼溫柔的話,陸衡忍不住想現在就到北冥去了!
這些年來,他一直在二嬸身上渴望着母愛,可從來都沒有實現過。他真的很渴望,能夠再一次感受到女性長輩溫柔的目光。他不知道,假如遇見了母親的長輩們,她們會喜歡他嗎?
葛長風說起四大神府的習慣,其實都是從程向暉那裡聽來的。所以,他對南陽神府介紹的最詳細,但對其他三家就一言蔽之了。
只聽他繼續介紹道:“剩下的兩府,東極屬木,所以東極人大多性情隨和、愛好風雅;而西淵屬金,所以西淵人大多沉默、堅毅。”
葛長風說着說着,突然語氣一轉:“我剛纔說的都是他們性情中好的一面,可實際上,因爲他們一直凌駕於普通門派之上,千百年來早就養成了高高在上的心理。而且……”
直到最後了,葛長風才鄭重對他們強調說:“而且,因爲他們一直閉世不出,所以他們的生存規則還和幾千年前一樣簡單蠻橫。在他們那裡,只有強者纔有話語權,弱者只能淪爲奴隸或附庸!所以,遇見他們時,即便是北冥人,你們也要小心!”
“不會吧?他們竟然還會把人當成奴隸?現在也是嗎?”吳雙聽了熱情、溫柔、風雅、堅毅等詞後,本來對四大神府的人非常有好感的,可葛長風最後的這句話頓時打碎了她的嚮往。
“不錯,他們現在的習慣依然是這樣的!”葛長風嚴肅的點點頭,正想再多說一點四大神府的殘酷生存規則,突然閻麗萍從外面急匆匆跑過來。
她一面進門,一面哭着對吳雙說道:“小師叔,驚夏他突然吐血昏迷了,你快救救他吧?”
“啊?”吳雙大吃一驚,連忙站起來:“他在哪裡?你把他帶來沒有?”
“帶來了,就在前院裡……”閻麗萍嗚嗚直哭,客廳裡的幾人頓時都坐不下去了。
賀顯三步兩步奔出了門外,吳雙和陸衡也急忙跟着閻麗萍跑出去。
客廳裡只剩下葛長風和袁鬆。
看着閻麗萍慌亂跑走的背影,葛長風手指微動,不由在心底嘆息一聲:看來,這個夏天,註定是個多事之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