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存在的?
“什麼纔是不存在的?是地圖根本沒有這個位置還是說那個地方根本是謠傳?”
大爺沒有理睬林奕,轉過頭看着車窗外。
“小夥子,其實很多事情跟你想象的都不一樣,不要追求你所謂的真與假。”
林奕看着老大爺,“如果人活在世不爲了那一份的真,還有什麼意義,那你剛纔冒着生命危險救人又是因爲什麼!”
“一碼歸一碼。”老大爺沒有說什麼,骨子裡的那股軍人的執拗不允許他低下頭。
林奕搖了搖頭,看來這路沒有誰可以告訴他失落之谷的秘密了。
“哎,小夥子,再陪我喝兩杯吧。”
林奕點了點頭,看到了老大爺眼角的淚痕,深邃的目光注視着遠方。
“幹!”這樣一老一少在這個火車喝了很久。
“小夥子,不是我不肯告訴你,只是那個地方,一輩子都不要去。”老大爺迷迷糊糊的說到。
“我只是想知道爲什麼,我的朋友因爲這個失去了一家人的姓名,剩下兩個孤苦伶仃的孩子,從那時起,我一定要去這個地方尋個究竟。”
老大爺一笑,自己年輕的時候不也跟現在的林奕一樣嗎,“那行,等到了你再做決定。”
林奕沒有作聲,看着老大爺看着自己的士兵證沉思着,看到了老大爺的名字,郭存生。
很快自己身旁的老大爺傳來了鼾聲,這酒這麼快頭了。林奕搖了搖頭,眼皮也不受控制的耷了下去。
看來自己的真的困了,其實更多時候林奕在想自己從開始到現在到底做的是對還是錯,懸壺濟世,醫者仁心是自己的本意,但是現在的自己手沾滿的鮮血是殺戮的。
林奕沒得選,他沒本事像柳川那樣一死了之,也沒有像那些人渣一樣無休止的殺戮,壞事做盡。從心裡,林奕是心存善念的,他堅信自己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爲了正義,爲了一個公道,那麼別人呢?
這樣林奕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僵局,這像個死循環卡住了林奕。
“還在想那鬼地方呢?睡覺都不睡了嗎?”老大爺起的特別早,估計在部隊的作息習慣已經改變不了了。
“沒有。”林奕很牽強的笑了笑。
“其實吧,我看你跟我年輕的時候挺像的,但是那個地方是真的不能去。”老大爺的眼睛已經溼潤了,胸口起伏的顫抖着。
“大爺,當年是發生過什麼事情嗎?”
大爺抹了抹眼睛,“人老了,眼睛眯着都難受。”
“嘟嘟!”火車的汽笛響了,到站了。
“小夥子,跟我回去坐坐吧。”大爺近乎是乞求的樣子看着林奕,在他看來這小夥子只是暫時的頭腦短路,跟他說明其利害還是會懸崖勒馬的。
“也好。”林奕笑了笑跟着大爺出了站。
林奕沒有問大爺他的家到底在哪,有多遠,只是跟着大爺慢慢的走着。
這一老一少,在天微微亮的時候,迎着清晨走着山路。
翻過了一個山頭,有一個小村莊,大爺的腳步變得越來越快了,“走着,是這個村子,不要嫌棄條件差啊,等會兒給你弄飯,咱們好好喝兩杯。”
“大爺你是年紀越大越嗜酒啊。”
“人總要有個寄託吧。”
在村東頭的一個小土房門口,大爺掏出自己的鑰匙開了門。
“唔,有些年頭沒回來了。”大爺不好意思的說着,走進屋裡面先點了三根香,嘴裡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林奕看到那臺子是三個穿着軍裝的年青人,照片是黑白的,應該是大爺的老戰友吧,這其應該出了什麼變故。
接下來大爺簡簡單單的打掃了屋子,打開了門窗,讓林奕幫自己擰開了好久沒用的電燈泡。
“總算是亮堂些了,存生回來看你們了!”說着大爺跪了下來,抱頭痛哭。
林奕在這裡看着,不知道說些什麼,這個氣氛自己還是不要多嘴吧。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大爺拿出一罈酒先潑了一些在地,“兄弟們!這是存生敬你們的!這些年苦了你們。”
然後大爺轉過身,示意林奕坐下。
“知道這三個人是誰嗎?”
“您的老戰友,是吧?”
大爺點了點頭,“四十年前,他們爲了我把自己的命丟在了那個鬼地方!”
“失落之谷?”
“是,四十年了,我沒敢去找他們,那時我才二十多歲啊,這四十年我一直在外頭打工,所有的錢都寄給他們的子女,沒事的時候纔會回來陪陪他們。”大爺說到傷心的地方,這酒不停的灌着。
“那是當年發生了什麼事嘛?”林奕問道。
大爺掏出了他的士兵證,“我們當年都是在藏區當的兵,都怪我,那天也不知道怎麼的鬼迷心竅了,要出去改善伙食。你知道我們那個時候的條件真的不行,但是老鄉的東西我們哪裡有臉呢。”
大爺又喝了一杯,“我是從小在這裡長大的,在離這裡三十里地的地方有個失落之谷,這個名字不是因爲美感才叫出來的。早在以前,那些羊啊,牛啊都會到這個地方去跳崖,意思是大自然給了他們一切,他們用生命去獻祭吧。”
“那天我跟他們三個說了之後,跑了出去,本來呢這事情是違紀的,但是拗不過我,他們只能跟着我去了。”
“然後發生了什麼。”林奕睜大眼睛,關切的問道。
“然後我們進了林子,硬是走了一夜,終於到了那個鬼地方。你可能會說,夜裡怎麼看得見那個地方的,我跟你說那谷前面有個山坡,間是鏤空的,老遠能看見,我是不可能認錯的。”
“然後發生了什麼嗎?”
“當我們繼續往前走的時候,發現了其實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其實你要說大概那個斷崖在哪還真的是不好說,但是那時候膽子也大,沒命的找嘛。終於在一個旮旯裡看到了一堆動物的屍體。”
“這也不至於丟了……”林奕沒敢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