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青臉腫,額頭上撞出一個紫紅色的大血泡,細細血絲從紅包的邊角處流敞,然後向他的鼻子嘴巴處蔓延。
這麼快就不行了?
秦洛心裡有些遺憾。他還沒來得及在龍王面前展示自己的身手呢,這小子就已經倒下去了。
要是他能夠稍微強上一些,和自己勢鈞力敵卻又差上一點點——打起來激烈,揍起也爽啊。
對手太弱,秦洛心裡都沒有一點兒勝利的成就感。
看到揚渡躺在地上裝死,秦洛走過去踢了踢他的肩膀,說道:“沒死就趕緊爬起來滾。死了我讓人把你丟出去。”
揚渡不是‘裝死’,他是真想死。
他的身體很痛,比身體痛更難受的是心痛——這實在是太屈辱了。
被一個非軍隊體系的毛頭小子一陣飽揍,自己竟然不能有效的反擊——他活了這麼大歲數了,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啊?
揚渡只覺得腰痠背疼,腦袋上像是被人用板磚近距離的拍了好幾下似的。
他呻吟着從地上爬起來,雙眼狠毒的瞪着始作誦者龍王和秦洛兩人,獰笑着說道:“很好。很好。實在是太好了。你們竟敢打人——竟敢打軍部高級將領。就等着上軍事法庭吧。龍千丈,你不是號稱兵王嗎?我倒是想看看這件事你要怎麼給大家一個交代。”
“你還真是看得起自己。我龍千丈什麼時候需要給你這種貨色一個交代了?”龍王對秦洛的表現還是很滿意的,雖然他的動作慢了些出招偏了些角度怪了些招式下流了些——可終歸是把那隻嗡嗡叫的蒼蠅給拍下來了不是?
再次被龍王言語羞辱,可是對方說的是實情,揚渡沒辦法反駁,就從口袋裡摸出手機,然後撥通了一個號碼,等待電話接通後,他坐在地上的身體竟然瞬間挺得筆直,彙報着說道:“首長,我沒辦法請龍老離開龍息。他不僅沒有離開,還指使他的徒弟打人——我現在全身多處受傷,已經沒辦法獨自走出龍息。請首長派人支援。”
“等着。”對面的老人說出這兩個字後便掛斷了電話。
雖然只是短短的兩個字,但是揚渡卻像是被打了強心針似的,看向秦洛的表情竟然充滿了同情和憐憫。
秦洛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個狗仗人勢的東西。
罵完之後又有些心虛,自己不也是仗着龍王的勢纔敢上去揍人嗎?如果沒有龍王在後面撐腰的話,自己是否會上前揍這個實在很欠抽的傢伙?
“會的。”秦洛認真的點頭。除了龍王,自己不還有聞人牧月這座大靠山嘛。就算進了軍事法庭,也可以讓她用錢把自己砸出來。
當然,自己是公平和正義的化身,這揚渡就是邪惡的典範,自己揍他是看得起他是代表月亮消滅他。他還有什麼意見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秦洛沒有理會這個小人,而是走到龍王面前,問道:“師父,發生了什麼事兒?他們爲什麼要你離開龍息?你怎麼能答應他們?”
龍王慈愛的看了離一眼,說道:“離大老遠的跑去把你找來就沒告訴你發生什麼事兒?”
“她說讓我自己看。”秦洛說道。提起這個秦洛也是一肚子的怨氣,他知道離去找他說明龍息這邊出事了,心急如焚的他一路上問了無數遍,離就是閉口無言。急得秦洛都想把她腦袋給敲破一個洞看看裡面到底是些什麼東西。
秦洛就奇怪了,他只是問龍息發生了什麼事情,又不是問她的三圍號碼,有什麼是不可以說的?
“這丫頭。”龍王心裡想道,看來在離的心中,秦洛是最值得信賴的人選。不然的話,她不會在遇到困難時第一個就去找他。
龍王雖然少涉情場,一生沒有一次成功的愛情,可是他閱歷豐富,還是看出離對秦洛或多或少的有一些好感。
如果秦洛沒有女友的話,他也不會不捨得把離許配給這個幸運的傢伙。
可是,秦洛偏偏早就有了女友而且兩人同居已久,離再摻和進去就有點兒不合時宜了。
他老早就想和離談談這個問題,但是話到嘴邊總是開不了口。畢竟,這種事兒應該是由母親和女兒談的,做父親的去問女兒這種問題不是會讓她難堪嗎?
以離的性子,如果自己當面把她揭穿的話,她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
這一點兒,連龍王自己都不清楚。
事已至此,只能暗歎一聲有緣無份。
龍王甚至都不再看上揚渡一眼,唯恐他會污了自己的眼睛,說道:“他跑來做說客,說是德國的梅賽德斯研究院新研發了一種能夠治療漸凍症的藥物,軍部和這家研究員聯繫上了,他們同意幫我做手術——但是前提是我必須要趕到德國去。因爲這種藥物還需要一種儀器的配合,而這種儀器現在只有梅賽德斯研究院所有。”
前幾天的擔心這麼快就變成了現實,而且還是因爲自己的無能沒能治療龍王的雙腿而導致他被驅逐出龍息,心裡刺痛,臉上火辣辣的,像是剛纔不是他煽了揚渡而是揚渡打了他的臉似的。
他一臉認真的看着龍王,鄭重說道:“師父,你信不信我?”
“我當然信你。”龍王大笑着說道。
“不要去德國。我來幫你把腿治好。”秦洛像是賭氣又像是在宣誓的說道。
那些人昏了頭嗎?怎麼能夠把龍王送到德國去?
到時候要是有人在德國使壞怎麼辦?要是有人在治療他的時候往他的身體裡面注射另外一種病毒怎麼辦?
在華夏國,乃至全世界的特戰兵種這個圈子裡,龍息之主龍千丈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也是戰神一般的存在。
當年就是這個男人壓制歐洲的皇帝不能東進,更無法進入華夏一步。龍王雙腿癱瘓後,皇帝才強勢崛起,被人稱爲世界第一的格鬥之王。
只要是對這個人物稍有了解,就不會有人願意看到他活蹦亂跳的回到國內。國際棋局瞬息萬變,今天的朋友明天的對手,要是後天在戰場上遇到了這樣的殺神怎麼辦?
“我當然不會去。”龍王說道。“我也不能留在龍息。軍人以服從命令爲天職,我不能帶頭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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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龍息怎麼辦?”秦洛擔憂的問道。他也同樣清楚,那些人要把龍王騙到國外治病是假,要趁機奪權是真。
別看龍王雙腿癱瘓,可是,只要他在龍息一天,就沒有人敢越雷池一步。
可是,如果龍王這個鎮海神針走了呢?
“傅風雪。”龍王大聲吼道。
“還沒死。”一個低沉有力的聲音回答道。於此同時,一個衣着樸素但是身材高大偉岸的男人出現在門口。
臉如刀削,面如冠玉,薄脣翹鼻,眼神深邃如一對看不到盡頭的深淵。
長髮披散在肩膀上,隨着微風的吹拂而雜亂的飛舞着,膚色臘黃,看起來像是長年累月經歷雨打風吹所致。
他往小院的門口那麼一站,就擋住了身後所有的風光。他就像是一個量身定做的門神,整座門都像是被他給填滿了似的。
說實話,這是秦洛第一次認真打量這個龍王小院的守門人。
以前他每次想要認真的去觀察他的臉時,他都像是有所察覺似的突然睜開眼睛或者做出要清醒過來的動作,等到他清醒的時候,一股天然的霸道之氣都讓秦洛沒辦法直視他的臉。
“竟然是個帥哥。”秦洛在心裡想道。“模樣比師父不知道強上多少倍,就是比自己——當然,比自己還是要差上一點兒的。”
“這樣的怪叔叔走到大街上的話,估計能夠吸引不少純情少女和多情少婦。”秦洛的思維比較散漫,從一個點跳到另外一個點都不需要任何的過渡。
龍王頗爲動情的看着自己的這個老朋友老戰友,大笑着說道:“睡了這麼多年,你也睡飽了吧?現在龍息有難。你也該醒來管管事了。”
傅風雪身上的殺氣一下子變得熾烈張揚起來,就連站在他對面好幾米遠的秦洛都感覺的非常強烈,有種難以言狀的壓抑感。
他用那獨特的不緊不慢卻鏗鏘有力的腔調說道:“鼠輩橫行。只需高舉屠刀便是。你的虎頭刀又不是沒有沾過血。”
龍王苦笑,說道:“風雪,現在不像是當年了。時代變了。現在,已經不是我們的天下了。”
傅風雪的身體突然間消失在門口,轉眼間便出現在了揚渡的面前。
只是眨了眨眼睛的功夫,就看到他捏着揚渡的脖子把他從地上拖了起來,一隻手就把這個身高超過一米七五的男人給高舉在空中。
“我若殺他。誰能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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