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的狂妄,一樣的霸道,一樣的肆無忌憚,一樣的無法無天。
這就是傅風雪,龍息的三大創始人之一。
如他所言,我若殺他,誰能奈何?
沒有人敢輕易開腔,沒有人會上前阻攔,那個平時在人前人五人六耀武揚威的揚渡就像是已經被掛在燒烤架上的乳豬,是烤七成熟還是烤成全熟全看傅風雪的心情。
“唔——唔——”
揚渡的雙腿離地,在空中拼命的亂蹬着。他的脖子被一隻如鐵鉗般的大手給捏着,無論他如何努力也沒辦法掙開。
他的心臟砰砰地跳着,前所未有的激烈。臉色憋成了紫紅色,卻連一句‘救命’的話都喊不出來。
在這一刻,他感覺自己的生命是如此的渺小,死神離他是如此如此的近。
他知道,那個男人只要輕輕的用力,就能夠扭斷自己的脖子。
他知道。他真的敢這麼做。
哧——
揚渡忍耐不住,一股腥臭的味道瀰漫開來。
他竟然被嚇得小便失禁了。褲襠部位溼了大半。
一滴一滴的尿液落在潔淨的地板上,像是急快的雨點,竟然擊打出一組難聽的讓人噁心的音樂節奏出來。
傅風雪沒想到這揚渡如此不濟,還沒動真格的呢,他竟然被嚇得尿了褲子。
皺了皺眉頭,隨手就把揚渡給丟了出去,語帶鄙夷的說道:“殺你髒手。”
龍王大笑,說道:“所以我說現在的時代和咱們當年那時候不同了。現在那些人只敢在背後使刀子,實在迫不得已纔會找幾個沒用的炮灰上來打頭陣——這種蟑螂臭蟲數不勝數,你能全趕走還是全殺了?要是全殺了,就正中他們的心思。一個大帽子扣下來,你又得關二十年禁閉。”
“二十年禁閉又如何?我還寧願做這個不用動腦子的守門人。”傅風雪說道。
“好了風雪,別說氣話了。”龍王勸慰着說道。“天明走的早,我的雙腿殘廢了,現在也要被他們趕出去。原本我是想把軍師給扶起來的,可惜她現在還在外面執行任務——離挑不起大梁,小李和尚火藥他們的性格又過於冷硬或者散漫,有的不會處理人際關係,有的不懂陰謀詭計。這一攤子事,也只能交給你了。”
“你去哪兒?”傅風雪冷硬的問道。“這是我們的地盤。誰敢把你趕走?”
“風雪。”龍王臉上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說道:“不是他們趕不趕的問題,而是我應不應當離開的問題。我這條腿癱瘓多年,這些年雖然還是這龍息之主,可是卻對龍息沒能做出任何一點兒的貢獻。就像那個混貨說的那樣,我不能躺在以前的功勞本上混吃等死——我做不到。”
確實。龍王是驕傲的。他不能忍受別人的輕視,更不願意被人風言風語。
理直氣就壯。他癱瘓多年,就連他自己也覺得是到了應該退位讓賢的時候了。
佔着茅坑不拉屎,別人不願意忍受,連他自己也不願意忍受。他這輩子不恨白癡,最恨庸才。
他不是被人趕走的,是被他的尊嚴和驕傲給‘激’走的。
他之所以要抗爭,是因爲有可能過來的龍息之主和他心中所看中的人選不一樣。
傅風雪沉吟一陣,問道:“你要去哪兒?”
“天下之大,難道還沒我容身之地?”龍王豪爽的說道,一點兒不擔心這個問題。
“師父的住處就交給我吧。”秦洛趕緊跳出來說道。“我知道一處院子很不錯,適合師父養病。”
“好。就交給我的徒弟。”龍王欣慰的說道。
“我跟你走。你身邊要人保護。”傅風雪說道。
“不行。”龍王乾脆的拒絕了。“龍息更需要你。再說,如果有人想要拿走我龍千丈的這條爛命,那就放馬過來吧。”
“義父,我去陪你。”離說道。龍王是她的義父,但是兩人的感情卻親如父女。龍王是她的親生父親,龍息也就是她的家——龍王不在了,這家還是家嗎?
所以,她也有了離開龍息的心思。
“首長,我帶弟兄們出去保護你。”喬門推門走了進來,紅着眼睛說道:“我們是你的衛隊,我是你的衛隊隊長。我們的任務就是保護你的安全,你不在了,我們留在這邊還有什麼意義?讓我們跟你出去吧。”
“我也出去。”小李探花從外面走進來,一臉認真的說道。
“算我一個。”火藥冷酷的說道。
“哈哈——我好像沒什麼用。不過——你們走了,我當然也要跟着。”和尚摸了摸光頭笑呵呵的說道。
這些留守在家的龍息精英可能得到了消息,全都放下了訓練趕了過來。
“放肆。”龍王一巴掌拍在藤椅上,那藤椅承受不住他的怒氣竟然轟然倒塌———而他的雙手在藤椅倒下的那一瞬間已經抓住了旁邊的雙柺,用力一點,他的身體就飛在了半空,比地上的這些人足足高上了一大截。
“誰讓你們來的?誰讓你們來的?現在正是訓練時間,完成不了任務有什麼懲罰難道你們都不清楚嗎?”
“我認罰。”小李飛刀鐵青着臉絲毫不懼的說道。“我願隨龍王出去,每天完成雙倍訓練量,隨時接受龍王檢查。”
“我也是。只要龍王讓我出去,兩倍三倍都行——”和尚咬牙說道。他的身手不太好,一倍的訓練量對他來說是極限,兩倍三倍——不死也會脫層皮。
“我也是。”火藥酷酷的說道。他的話總是這麼簡單,卻也總是這麼的有力不容更改。
“放屁。”龍王指着他們破口大罵。“你們當我龍千丈是幹什麼人了?我是軍人,不是軍閥。你們不是我的私人衛隊,是國之利器。你們都跟我走了,這龍息還是不是龍息?這軍人還是不是軍人?”
“可是——”
喬木剛要解釋,他的聲音就被龍千丈粗暴的打斷,說道:“沒有可是。你們一個都不許走。這是命令。違抗者,軍法處置。”
“————”
小李和尚火藥他們面面相覷,不敢多言。
他們看得出來,龍王是真的發怒了。
龍王理解大家的心情,也感謝他們的心意,他指着秦洛,笑着說道:“秦洛也算是咱們半個龍息人,怎麼,我過去跟他住你們都不放心?”
衆人看向秦洛,眼神裡還當真有點兒——質疑的味道。
這真是讓秦洛很傷自尊,心裡暗罵道:“這羣兔崽子,看我以後還給不給你們帶好吃的進來。”
他挺了挺胸膛,一個個的迴應着這些人的注視,說道:“我在,龍王在。我不在,龍王也在。”
說完這句話,他的胸膛裡竟然多了一種充沛的足以支撐起他所有精氣神的榮譽感。
他突然間明白這句話代表着什麼,他不僅僅保護着他的師父離的義父,他還保護着這成千上萬特種精英的希望。
“我不會讓大家失望的。一定不會。”秦洛再次說道。
小李飛刀上前拍拍秦洛的肩膀,笑着說道:“你一直是我們的一員。我們也一直把你當做自己家兄弟。我們相信你。”
火藥上來看了秦洛一眼,說道:“我教給你的槍法可以用上。不要害怕殺人。”
和尚笑嘻嘻的走上來,說道:“你不行,可以請外援嘛——大頭的身手就很不錯。”
“————”秦洛差點兒沒忍住一腳把他給踢飛。
“好了。”龍王說道。“又不是生離死別,有什麼好害怕的?大好男兒可別學那些娘們做事。秦洛,我們走吧。”
“首長,你坐在輪椅上我來推你。”喬木說道。
“不用。”龍王大聲說道。“我進來的時候是走進來的,現在出去的時候也要自己走出去。你們都不許送,我們自己出門。”
他用兩根柺杖代腿,壯烈豪邁的向外面走去。
“談帷幄,淡看烽火,誰人笑我。”
“任風過,青絲白雪,誰人奈何。”
“睥睨天下,英雄爲何,誰能將命與天奪——”
龍王且行且歌,壯觀豪邁。
秦洛趕緊跟了上去,和他一起向大門外走去。
龍王原本就比他要高上不少,現在又拄着柺杖,更是拉開好幾頭的距離。可是,秦洛心甘情願的做龍王身邊的一個小配角。
身後,小李飛刀火藥和尚喬木等人站成一排撥出手槍對天射擊,這是龍息最高歸格的禮儀。
他們在送別,送別他們的王者,送別他們的——支柱。
期待,戰神歸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