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照最喜歡的會所有兩家,一家是名媛會所,另外一家是天波府一號。
之所以喜歡這兩家會所都和他們的老闆有關係,名媛會所的大老闆仇煙媚是他喜歡的熟女類型,而天波府一號的老闆秦縱橫則是他之前很崇拜的大哥。
雖然因爲聞人牧月中蠱的緣故,他和秦縱橫的關係有所降溫。但是,多年的習慣養成,有事沒事的時候他還是會到天波府一號去晃悠晃悠的。
今天,他又來到了天波府一號。
想起姐姐交代給他的任務,在和幾個酒伴閒聊了幾句後,很自然的就把話題引導到了秦洛被抓的事情上去了。
“還真是囂張跋扈,竟然敢打高級軍官。軍隊系統可和其它地方不一樣,他們都很護窩子——這次,不死也要脫層皮。”
“嘿嘿,有句話怎麼說的來着?破局不破局,縱橫不縱橫,聞人牧月又是個女人,現在的燕京也只有他風頭最勁——年輕人嘛,吃點兒虧也不是什麼壞事兒。”
“聞人照,那小子不會真是你姐夫吧?你姐姐不會真選他做男人吧?選誰不好——我都比他要強上一些。要不,你把我介紹給你姐?這事兒如果成了,我給你介紹十個豐滿少婦——不不,一百個。”
聞人照冷哼一聲,說道:“你們知道些什麼?秦洛被抓是因爲有人想要陰謀陷害他。”
“誰陷害他幹嗎?他有什麼值得人陷害的?”
“是爲了爭一個位置。”聞人照說道。“秦洛有一個師父也是軍隊的人,因爲得罪了人,就被那個人驅逐出去——李曉,這件事你們家老爺子肯定知道,你回去問問就清楚了。”
聞人照解釋的非常含糊,可也正是這樣反而更吸引了這些人的好奇心。
能夠來這兒消費的哪一個也不是簡單的人物,有了這個話題做引子,他們只需要打個電話就可以得到很多相關的信息。
在裡間的一個包廂裡,秦縱橫和仇煙媚一邊飲酒一邊看着聞人照和人爭執的面紅耳赤。
“這小子開始長大了。”秦縱橫抿了口紅酒,微笑着說道。
“應該是受他姐姐指使吧。”仇煙媚端着酒杯亭亭玉立的站在玻璃幕牆前面。“她這麼做有什麼意義?難道這樣就能救出秦洛?”
“造勢。”秦縱橫說道。“到了一定位置的人都是很愛惜羽毛的。她只是拖延他動手的決心——真正的殺招,我想是在後面吧。”
仇煙媚轉過臉看向秦縱橫,意味深長的說道:“你的機會來了。”
秦縱橫沒有避開她的眼睛,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應該和他是一夥的吧?厲傾城掌控仇家企業,仇家的核心人物一個個的被踢出權力重心。記得你當初是堅定的挺厲派?”
“我不是挺誰,我只是不希望看到仇家分崩離析。”仇煙媚說道。“在那種時刻,把仇家移交到她手裡是最好的選擇。至少,她的骨子裡也流着仇家的血。”
“你是否太一廂情願了?她這麼認爲嗎?”秦縱橫直截了當的說道。“或者說,除了你之外的仇家人會這麼認爲嗎?”
“至少,仇家現在還活着。仇家的企業也並沒有倒塌。”
“可是它已經姓厲或者姓秦,最終會和仇家全部脫離關係。”
仇煙媚有點兒排斥這個話題,說道:“難道你還不準備出手嗎?”
“出什麼手?”秦縱橫走過去給自己的杯子加了點兒紅酒,輕輕地搖晃着說道:“你覺得這是我的機會?”
“等待太久,終究會讓人覺得懦弱。”仇煙媚不介意一報還一報的諷刺他一把。誰讓他剛纔在仇家的問題上說得那麼赤裸裸讓人難以接受。
“被人說懦弱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被人定義爲失敗者——白殘譜很勇敢,結果他死了。”秦縱橫反譏着說道。
“難道你一點兒就不生氣?”仇煙媚咯咯地笑着說道:“聽說你當年和聞人牧月走得很近。很多人都以爲你們會是一對呢。”
秦縱橫的眼神一凜,看着仇煙媚說道:“看來我沒有猜錯。因爲厲傾城攻勢太強,你們仇家的人已經頂不住了,所以纔會這麼希望他出事。對嗎?”
仇煙媚沒有否認,說道:“當初如果你出手的話,或許現在的情況會很不同。”
“不要把自己的失敗原因都推到別人的身上。仇家有很多需要檢討的地方——但是,那麼容易就讓他們拿到控股權卻讓我非常意外。”
“權宜之計。”仇煙媚感嘆着說道。“如果她把自己當做仇家人,這些企業交給她管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可惜她從來都沒有把自已當成仇家人,對嗎?”
仇煙媚沒有說話。厲傾城在仇氏的所作所爲讓她很爲難。
“再不爭取就晚了。”秦縱橫笑呵呵地說道。
“當初是你讓我認輸的”
“此一時,彼一時。當初認輸,能夠保存現在你們所擁有的。可是,如果現在認輸,你們就一無所有了。如果反抗的話,最壞的結果也比一無所有要好一些。你們還有什麼好考慮的呢?”
“———”仇煙媚端着酒杯,久久地沉默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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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領導辦公室挨訓回來後,揚渡就惶恐不已坐立難安。
他不擔心臉傷丟人,也不擔心腿傷痛自己,他更加擔心領導是否對自己有看法了。
領導代表着什麼?
代表着一切。
領導着你行,不行也行。領導說你不行,行也不行。
他現在就怕領導說他不行。而領導也確實當着他的面這麼說過。
“怎麼辦?”他的腦海中翻來覆去的都在琢磨着這個問題,連妻子要他去醫院拍個片子看看小腿有沒有問題都沒有答應。
正在這時,他的私人手機響了起來。
他看到來電顯示的號碼,像是吃了大麻似的精神亢奮起來。
“首長好。”他一下子從沙發上跳起來,身體站得筆直,聲音顫抖地說道。
“揚渡同志,現在有一件案子要交給你去協助處理。你現在去找汪明葵同志,他會告訴你具體事宜。”
說完,電話裡便傳來一陣忙音。
領導還願意把事情交給你,證明他仍然沒有對你死心。
而且,汪明葵是領導的心腹鐵桿,由他來主導的案子一定是領導最爲看重的。
揚渡也顧不得腿上的傷痛了,讓媳婦幫忙找了一身新的西裝換上,然後快步走了出去。
當揚渡跟在汪明葵身後來到督察隊大牢,看到秦洛坐在獨立的包間裡面捧着一份報紙正看得津津有味,桌子上還有一杯冒着熱氣的香茶時,揚渡心裡的火氣就往外冒。
“怎麼回事兒?誰把他關在這裡的?誰給他送的報紙茶水?他是犯人,不是客人——你們有沒有點兒腦子?他就是你親爹你們也不用這麼巴結着他吧?”揚渡逮着身邊陪伴的幾個看完人員就是破口大罵。
“牢房是我安排的。報紙和茶水也是我送的。”李國鋒出現在他們的身後,面無表情的說道。
“李國鋒。”揚渡咬牙切齒地喊着這個名字。
在他的心裡,李國鋒是僅次於秦洛龍王之後最討厭的人物。
在龍息療養院門口的時候看到他,他還以爲自己來了救兵。沒想到秦洛再次出手打人的時候他不但沒有出手相救,甚至還不加阻攔,讓他的下屬轉身走人——
要是他幫忙的話,自己會被人打得這麼悽慘淒厲淒涼?
“到。”李國鋒大聲應道。
“把茶水和報紙撤走。”揚渡大聲命令道。
李國鋒看了汪明葵一眼,說道:“對不起,你不是我的直系上司,沒有權利對我下達命令。”
“你——”揚渡再次吐血。這個混球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不聽自己的使喚。
“李國鋒,我要你立即把他換進三級大牢。把報紙和茶水全都撤走。”汪明葵大聲命令道。“怎麼,你是不是要連我的命令也要違抗?”
李國鋒這下爲難了。
汪明葵是督察隊的最高領導,是他的直系上司。他對自己有直接的領導權和指揮權,如果不聽他的話就是違抗軍令了。
秦洛把手裡的報紙捲起來,端着茶杯走到鐵門門口,笑着對李國鋒說道:“都收起來吧。”
揚渡伸手從秦洛手裡搶過茶杯,得意洋洋的喝了一口後,把剩餘的茶水倒在地上,說道:“我就是把它倒了也不給你喝。”
秦洛的眉頭不自覺得皺起,說道:“你怎麼能喝別人喝過的茶水?太噁心了。”
“喝過?”揚渡臉上得意的笑容變得僵硬,有種噁心欲嘔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