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的把被打到脊柱斷裂,血流不止的衛斯林抱在了自己的懷裡,眼眶紅潤的黃小北輕輕呼喚着懷裡那個洋鬼子,“老衛,老衛你醒醒啊,媽的,你別嚇我啊,咋倆以後還得去當部長呢!”
似是聽到了黃小北的呼喚,滿臉鮮血呼吸越發微弱的衛斯林,掙扎的睜開了自己的雙眼,嘴脣微微張動的他,似乎是想說些什麼,但最終卻什麼都沒說出口,只是對着黃小北笑了笑後,便徹底昏死了過去。
“老衛?老衛!”
六神無主,眼眶紅腫的黃小北又急忙看向了躺在自己身後的安德列夫,見毛子兄弟早就昏死了過去,強有力的胸膛更是在見不到半點起伏,黃小北急的滿眼淚花,抱着衛斯林,無措的看向了自己的四周,放聲喊道,“有沒有人啊!救命啊!不打了,我們投降了,投降了!”
沒有任何人迴應黃小北,傳來的只有走廊前方那倒塌的碎石之後,血僕們陣陣低沉的吼聲。
“媽的,怎麼辦怎麼辦,這可怎麼......”抱着懷裡呼吸漸漸消失的衛斯林,黃小北無措的四下看着,問着,不過很快,黃小北就豁然擡起了自己那張淚眼連連的臉,“等等,血漿!”
對血漿!沒錯,只要給血族喝血,那他們就算是受了在重的傷也會恢復過來,可,可血漿......望着幾人身上那空蕩蕩的樣子,黃小北急的直撓頭。
“大爺的,血漿血漿,我可上哪兒給你們找......”說到這裡,黃小北突然楞住了,緩緩低頭的他,看向了自己的雙手。
下一秒,猛然回頭,黃小北盯住了楚子楓腰間的匕首,很快,果決的眼神出現在了黃小北的眼中,快速起身的他已最快的速度衝到了楚子楓的身旁,然後一把拔出了楚子楓腰間的利刃。
沒有任何猶豫,黃小北用力割開了自己右手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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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層主控制室中。
望着躺在擔架上渾身鮮血且丟失了一條右臂的桑康,克林頓的眉頭不由蹙起,等到他看到同樣躺在擔架上臉色蒼白的巴倫思時,克林頓的眼神就已經冷峻了起來。
“很好,非常好,卡爾他們還真是令人吃驚的很啊。”
擁有六倍聲速的貝爾擦去了自己額頭的汗水,深黑色的眼眸中透露出了一絲凝重道,“怎麼辦?波圖和貝佐斯下落不明,其他人連帶前幾層的所有血僕也全都死在了楚子楓那個怪物的手裡,就連卡爾現在也打破了束縛,估計很快就能跟那幾個人匯合了,我們......”
面對眼前這堪稱糟糕的情況,克林頓沒有顯得太過急躁,他只是輕輕的擺了擺手道,“沒事,情況還在我們的掌控之中。”說完,克林頓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四周,看向了主控室中的所有人道,“現在,集合所有還能戰鬥的人與血僕,跟我趕往第十層,決不能讓卡爾他們逃走!”
貝爾轉身走出了主控室,“那我先去看看第十層的情況。”
克林頓叫住了他,“那些失敗的試驗品也在,小心一點,別讓他們暴走了,不然沒人能制服他們。”
貝爾沒有說話,整個人化作了一道殘影衝出了主控室。
轉身看向了主控室中最後的十名魔黨能力者,克林頓微微呼出了一口濁氣,聲音沉重無比道,“走吧,今晚的演出可以結束了。”
“是。”主控室內,十名魔黨能力者雙手離開了各自工作臺前的鼠標鍵盤,好似軍人般起身立正,快速脫下了自己身上屬於科研人員的白色工作服的他們,露出了裡面常年穿着的深灰色作戰常服。
快步跑到了主控室右側的武器倉庫內,魔黨能力者們有條不紊的取出武器庫中的武器彈藥分發裝備着。
與此同時,克林頓本人也在更換深灰色作戰服。
“叔叔,我們走後,這裡就交給你一個人了。”穿着作戰服,克林頓沉沉的說着。
聞言,那名和克林頓的相貌很相像的中年男人,點了點頭,隨後將自己手裡的那把步.槍丟給了他的侄子道,“放心,我雖然沒有戰鬥能力,但不讓任何人接近這一層還是可以做到的。”
“我相信您。”
很快,拉好作戰服前胸的拉鍊,克林頓拿起了手邊的突擊步.槍,乾淨利索的上好子彈後,單手持槍的他扭頭看向了身後十名全副武裝,整裝待發的魔黨能力者,眸光冷峻,口中輕輕吐出了倆個字,“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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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動了一下自己的手指,衛斯林頗爲迷茫的睜開了自己的雙眼。盯着自己頭頂那潔白的天花板,看着頭頂上方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停止了轉動的監控攝像頭,衛斯林愣了很久,那雙棕色的眼眸也在此刻不知所措的轉動了一下。
緩緩從地上坐了起來,滿臉鮮血的衛斯林怔住了,很快,他急忙伸手摸了摸自己那被桑康活活打斷了的脊柱。
手指顫抖的摸着自己的後背,衛斯林的眼中寫滿了呆滯,不知爲何,他那原本已經斷裂了的脊柱現在似乎已經復原了?當然,也算不上覆原,後背仍舊很痛,脊柱處似乎還有斷裂的地方,後背傳來的劇烈疼痛更是疼的他直皺眉,可卻已經沒有了先前那種痛不欲生,彷彿下一秒自己被活活疼死的感覺。
不可置信的摸着自己復原了大半的脊背,老衛納悶的撓了撓臉,更令他感覺奇怪的是,自己的脊柱似乎現在都在快速復原着。
是的,剛剛坐起來的時候背後還傳來了一陣陣的痛感,可現在,痛感似乎又減輕了不少?
這時,衛斯林又低頭看向了自己那被桑康打斷了十幾根肋骨的前胸,看着看着,老衛就顫抖的伸手摸了幾下,又小心翼翼的大口喘息了幾次。做完一切,老衛臉上的表情真是疑問到了姥姥家。
嗯,疼還是很疼,呼吸的時候感覺胸口好像被刀子砍了一刀似的,血管也疼的要命。可爲什麼感覺我被人打斷的骨頭都復原了呢?對啊,好像還真復原了呢,之前我連氣都喘不上了,而且肺部似乎都被我自己的斷骨給戳破了,吸口氣都會咳出血,但怎麼現在.......想到這裡,老衛不免又伸出手碰了碰自己的臉。
他記得自己的鼻骨已經被打斷了,整張臉也被打得血肉模糊,可摸着自己那張鮮血淋淋的臉,老衛好像癡呆般的張了張嘴,“尼瑪,臉沒事誒?鼻樑也沒斷?我勒個去這什麼情況?”
這時,躺在衛斯林不遠處的安德列夫,嘴裡突然傳出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咳咳,咳咳咳!”連續的劇烈咳嗽聲響起,剛剛恢復意識的毛子兄弟躺在地上大聲咳嗽着,劇烈的咳嗽聲聽的人心頭一緊。不過咳了沒幾下,毛子兄弟就轉身對着地上吐出了一大口鮮血,或者說是吐出了一大口的碎肉和碎骨。
衛斯林看的渾身一顫。
然而,就在自己體內那些沒用的碎肉和廢骨都被吐了出來後,毛子兄弟那原本蒼白的臉色就逐漸變得紅潤了起來,整個人的精神似乎也好了很多。
疲憊虛弱的從地上坐了起來,毛子兄弟眼神迷茫不已的擡起了自己的右手抓了抓頭,不過剛抓了沒兩下,毛子兄弟就愣了,緊接着便直勾勾的看向了自己那隻雖然還在流血但卻已經恢復成了原樣的右手。
被桑康的鐵拳打到蜷縮變形的右拳此刻表面雖然還在流血,但手指處的各個關節骨頭卻都已復原長好,就連自己斷掉的右臂也被接續上了,或者說是在某種力量的幫助下,自動復原了。
望着這一幕,毛子兄弟看傻了眼。
很快,茫然轉頭,毛子兄弟看到了滿臉鮮血但卻臉色紅潤的衛斯林,而衛斯林也直直的看向了他,倆人傻傻的對視了五秒後,老衛才愣愣的伸手指向了毛子兄弟道,“誒毛子兄弟,你,你手沒事了?”
毛子兄弟下意識摸了摸自己同樣被打斷了十幾根肋骨的前胸,感覺前胸的骨頭也長好了後,毛子兄弟這才伸着腦袋,眯住雙眼,直愣愣的盯着衛斯林那張鮮血淋淋的俊臉道,“學長,你的臉好像也沒事了。”
聞言,倆人詫異的盯着彼此,尋思怎麼先前被打的都快去見了閻王爺的倆人,現在居然.......活蹦亂跳算不上,但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受的重傷基本都恢復了個七七八八。
老衛有些顫抖的扶着自己的後背從地上站了起來,腳步踉蹌的朝毛子兄弟走了過去,不過剛走了一步,老衛就停住了,隨後急忙轉身看向了自己的身後。
望着倒在不遠處的黃小北,看着黃小北臉色蒼白的趴在地上,右手的手掌至今還在源源不斷地流着鮮血,老衛愣神了,而下一秒,他就在黃小北的身旁看到了滿身鮮血的楚子楓。
昏迷在地的楚子楓完全看不出先前那怪物般的樣子,黑色的長髮劉海微微遮住了楚子楓的雙眼,相貌英俊,安靜沉睡的他貌似都可以和人畜無害這幾個字掛上關係了。此刻,楚子楓雖然還在昏睡,但他的嘴角卻掛着幾滴鮮血,昏迷的楚子楓還下意識的舔了幾口自己嘴角的溫熱血液。
見狀,互相攙扶着站起的衛斯林和安德列夫,倆人步伐踉蹌的來到了黃小北身旁,扶着自己仍舊疼痛的後背,老衛小心翼翼的蹲了下去,把昏迷不醒的黃小北抱在了自己的懷裡。
看着黃小北乾裂的嘴脣以及那張不知爲何清瘦了很多的臉龐,老衛輕輕拍了拍黃小北的臉道,“哎哎,小北,小北,醒醒,醒醒。”
見黃小北沒反應,仍舊是一副擼了太多導致身體虧損的模樣,衛斯林擡頭看向了安德列夫,“咋辦?”
聞言,檢查楚子楓情況的安德列夫回過了頭,楞了一下後,試探性的問道,“學長,要不然我給小北學長倆個大嘴巴子,看看能不能把他抽醒?”
“誒這招兒好,來快快快!”
正當老衛興沖沖的招呼着毛子兄弟趕緊給黃小北倆個大嘴巴子時,一隻無力的大手拍在了衛斯林的俊臉上,緊接着,那熟悉而又虛弱的罵娘聲就響了起來。
“給老子滾!”
抱着懷裡直對自己翻白眼的黃小北,老衛嘿嘿一笑,“呦,醒了啊,就知道你小子在裝,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