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把楊雲和秦志貴也接過來住，肯定要給他們買點生活用品，本來紀巖想提前準備好，就是擔心會不會漏掉什麼東西，特意抽了一上午的時間，讓秦桑跟他一起出來逛逛，順便給新家添置點東西。
兩人買得差不多的時候，秦桑瞥見馬路對面有間理髮屋，抓着紀巖的手，“紀大爺，我去卷個頭發怎麼樣？”
本來這樣的事應該去麻煩秋姐的，但是她現在忙着照顧孩子，理髮店暫時關門了，秦桑只好舍遠求近。
紀巖瞥了她一眼，很快回答道，“現在就挺好的。”
“可是做個頭發比較時髦啊？”她以前在理髮店工作過，也經常想試試各種各樣的髮型，不過上輩子沒錢也沒精力，現在畢業了沒有那麼多約束，趁着年輕，秦桑也想趕趕流行。
“你這叫崇洋媚外。”在紀巖看來，那些捲髮看着都有些太俗氣，還是清新自然一點最好看。
“哪有崇洋媚外，換個感覺，不好嗎？”秦桑撒開他的手，“紀大爺，你哪裡都挺好的，就是這點不太好，知道嗎？”爲什麼一提到這些事情他就要反對？
一兩次她可以忍受，老是這樣她可是要生氣的。
“我真覺得你這樣就很好了。”
“做個頭發會更好的。”
“萬一做了不好看呢？”紀巖腦補了一下，直覺秦桑會老十歲，她肯定會後悔的。
“不好看綁起來不就好了。”秦桑看他已經有鬆口的跡象，輕輕抓着他的手指，“讓我試一次，嗯？”
“……”紀巖輕輕嘆了口氣，“現在做？”其實秦桑每次能徵求他的意見，已經很尊重他了，既然她喜歡的話，試試也無妨。
“現在肯定來不及，你晚點不是還有事要忙嗎？”秦桑彎起嘴角笑了下，“改天我自己去吧。”
*
早在歐陽振中被抓的時候，顧立榮就明白，自己逃不過這一劫，到了這個歲數，那些是是非非早就看淡了。
厲峰生拿着一份文件坐到顧立榮面前，眸子這才擡起來，嘴角輕輕一勾，“顧院長，想不到會以這樣的方式見面。”
此時，顧立榮也在看着對方，這個年輕人因爲辦理莫擎倉一案聲名大噪，看着倒是少年英才，蒼老的眼眸眯了眯，“厲峰生，久仰大名。”
“不敢，關於歐陽振中所交代的犯罪事實，顧院長有什麼要補充的。”他轉着手裡的一支筆，說話的聲音沉了下來，“又或者，有什麼要辯解的？”
顧立榮搖搖頭，他可沒有莫擎倉的嘴上功夫，摘下眼鏡，揉着自己的鼻樑，歐陽振中果然還是不夠火候，稍有點打擊就扛不住，偏偏這樣，還嫉妒心那麼強，哪怕再沉穩些也好。
就是因爲這樣的性子，才需要人敲打。
“你們調查到哪裡了？”
“能掌握的我們都掌握了。”
顧立榮當上院長之後，跟莫擎倉合謀過不少事，有時候幫他做一些違法的藥物，有時候幫他弄一些假的體檢報告，把一些礙眼的人踢掉，歐陽振中就是靠這個方法爬到了師長的位置，還有就是謊報治療價格，自己拿點回扣……不然怎麼維持家裡的高開支？
這次也是歐陽振中盯上紀巖，纔到了醫院找顧立榮故技重施，讓他把紀巖的傷弄得嚴重些，下放到其他軍區。
卻沒想到紀一鳴會聽見他們講話，顧立榮顧及到現在形勢緊張，並不打算幫歐陽振中，後者這纔打算自己動手，利用白雪的事情，把紀巖給擠下去。
聽完他的供人之後，厲峰生覺得跟自己得到的消息差不多，又問道，“你爲什麼要幫莫擎倉做這些事？”
“我以前在藥廠工作的時候，犯過一些錯事，莫擎的手裡有我的罪證。”顧立榮閉上眼睛，“他有我的一封舉報信。”
“舉報信？你是說洪珍珍的舉報信？”難道洪珍珍的第一封舉報信，舉報的就是顧立榮？
“沒錯……不過你們爲什麼會等到現在？”本來他還擔心那封舉報信被人找出來，卻沒想到，自己會躲過一劫，順利地把所有的罪名栽倒王文亮身上，自己金蟬脫殼。
“因爲那封舉報信很多年前就消失了。”沒想到莫擎倉會用這樣的一個辦法，他倒是很會抓別人的把柄。
“你說什麼？”顧立榮聽見這麼多年加在自己身上的威脅是虛無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洪珍珍寫了兩封舉報信，第一封應該就是舉報你的，但是已經找不到了，第二封信是舉報莫擎倉的，正是因爲這樣，我們才能撬開他的嘴。”厲峰生眼睛彎了一下，“不過他最終還是沒把你供出來。”
顧立榮臉色陰鷙可怕，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這麼多年以來，都讓人給耍了，而且現在這個人已經見馬克思去了，還以爲莫擎倉講義氣，真特孃的夠義氣！！
“顧院長，我想知道，你的妻子還有孩子，知道你做的這些事嗎？”如果他們也是知情者，那也能算同謀。
“沒有。”顧立榮很是堅決了回了一句，“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我的孩子都是清白的。”
他一心想把自己的兒女培養出息，不想對方再受到莫擎倉的控制，所以面對顧莫兩家的婚事也不是很熱情，卻沒想到，自己又一次被對方坑了——要是真有陰曹地府，他見了莫擎倉，肯定要在閻王爺面前告他一狀！
……
兩個月後判決就下來了，歐陽振中多次違反軍中的紀律，和多名女兵發生過關係，有辱軍人形象，殺人未遂，並且使用不正當手段上位，被判二十年。
顧立榮身爲醫院院長，玩忽職守，與同僚勾結，而且還是幾家私人醫院和療養所的法人……被沒收全部財產，判處有期徒刑十年。
秦桑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準備行李奔赴A國，就是幾個長輩都不太樂意。
秦志貴和楊雲過來之後，聽見秦桑要出國，頭一個表示反對，國外那麼遠，人生地不熟的，她一個小姑娘家過去，出點事情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