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一輛出租車緩緩地爬上了這塊高地。
“噯喲,南邊怎麼淹成這個樣子了?你爸爸也真是,就算那小丫頭的事再急,也不至於讓我們母女倆搭車回來!”一位中年婦女下了車,喋喋不休地往出租車車尾接行李箱。
“淹成這樣了,就算讓司機來接,車子也開不出去呀。”緊隨着她下車的是一個看起來約莫十八九歲的女孩,剛下車的一瞬間傘沒撐起來,雨水打溼了她飽滿的額頭,她沒有去幫忙接行李,趕緊用衣袖擦拭水漬。
謝政遠側過身,靜靜地看着這一幕,薄脣一抿,勾出淡淡的嘲諷。
“不過爸也真是,剛打電話告訴他我們馬上就到了,也不見有人出來接。”
“再給他打電話,可不能因爲那個小丫頭就忽略了我們。”
“好,我現在就打。”女孩子按下號碼,剛把手機湊到耳邊,不經意看見前方的謝政遠,她怔住了,旋即掛了電話朝他走去,“二少,你怎麼會到這來?”
謝政遠淡然一笑,沒有回答,而是把幽深的目光投向同樣朝他走來的紀夫人。
“紀夫人。”
“二少今天怎麼到這裡來了?哦,我差點忘了,我家小女兒做錯了事,冒犯了二少,可是二少也已經懲罰了她,實在不知道還有什麼必要到這裡來。”紀夫人僵冷的態度足以顯現出她對謝政遠的敵意。
謝政遠沒有放在心上,微笑着說:“我來是要找二小姐的。”
“找我?”紀暖姿一臉驚訝。
“是的,不知道二小姐能否借一步說話?”
紀暖姿和她媽媽對視了一眼,點點頭,紀夫人拉着行李箱先進去,等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後,謝政遠移動步子,擋在了紀暖姿的正前面說:“二小姐還記得我曾經問過你的問題嗎?”
“問題?”紀暖姿微微歪頭,秀氣的眉頭皺在一起,很努力地回想。
紀暖姿和紀暖颯是完全不同的女孩子,無論是長相還是性格。她生得五官小巧精緻,眼底水波顧盼生姿,我見猶憐;而紀暖颯則是一雙清澈黑眸又圓又大,爲了和大眼般配,睫毛也出奇地長,鼻樑秀挺,比紀暖姿的高,嘴脣微嘟,不似紀暖姿這般脣薄形雅。
仔細一看,謝政遠忍不住嘲笑自己,單說起那雙眼睛,他都不應該相信他們對他說的話。
沒一會兒,紀暖姿想通了,笑得別有深意又不失俏皮,“二少該不會又在糾結十年前在你家借住的事吧?那個我也說過很多次,當年的事就當做童言無忌,過了這麼多年,二少你也成了家,而我再等幾年,等時機更成熟了,就和大少結婚,所以二少你實在沒有必要耿耿於懷。”
“是啊,二小姐要嫁給我堂哥,我怎麼能耿耿於懷?”
Wшw¤ тт kán¤ ¢O 謝政遠這麼說,紀暖姿反倒怔了怔,雖然心中充滿了疑惑,還是微笑着問:“二少這話是什麼意思呢?我聽不太懂。”
謝政遠淡然彎起了脣,幽深的眸子忽而冷沉下來,給人一種逼迫的壓抑感,“二小姐今年也是十八歲,知道了十年前在我家暫住的種種,包括把鐲子送我、要我等你長大的事情,加上我身邊的人,包括我的爺爺也在說就是你在我家暫住的……按理說,這些足以讓我相信你就是十年前的暖兒,顯然是我錯了,是我一直沒看清你那雙說謊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