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場考覈結束。”
“腐化術考覈,第一名:河東坊許恪。”
又是許恪?
茶室裡,一衆坊主們聽到第二場考覈結果通報之後,一個個扭頭看向了坐在角落裡的河東坊正劉永添。
“老劉,你不是說他只是催發術練得好麼?你不是說他其他法術一般麼?你不是說他潛力已盡麼?”
西山坊正扭頭看向劉永添,兩隻眼睛瞪得溜圓,“你這老傢伙,嘴裡沒一句實話,全特麼糊弄人。”
“這個……呵呵……”
河東坊正劉永添笑着搖了搖頭,“其實,我真的不知道他有這麼厲害。這小子,還真是出人意表啊!”
“行了,還特麼扯淡呢?”
一衆坊正紛紛白眼相向,對劉永添這般故作姿態,表示十分鄙視。
劉永添無奈的搖頭,“我說的是真的,你們咋就不信呢?”——
第三場考覈開始。
這一次考的是“降雨術”。
王執事命人在每一位參加考覈的弟子身前,擺下了一個銅盆。
“我知道,很多人覺得降雨術沒用,只不過是爲了應付考覈,才練習了降雨術。”
等到銅盆分發完畢,王執事站起身來,朝衆人看了一眼,臉上的神色變得十分嚴肅。
“作爲司農殿執事,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們,降雨術纔是種植修士最關鍵的法術之一。”
“你們現在只耕種了下品靈田,種植的也是最基礎的作物。一旦你們晉升成功,需要耕種中品,甚至上品靈田的時候,降雨術的重要性就體現出來了。”
“比如:一種叫幽月曇的靈藥,種植要求極高,每次施放降雨術澆水,都必須精確到分毫不差,否則,靈藥就培育失敗。”
“這樣的例子還有很多很多。因此,這次降雨術考覈,考的就是你們對降雨術的掌控力!”
“現在,我宣佈考題。”
“你們每個人面前都有一個銅盆。我要你們對着銅盆施放降雨術,雨量一寸三分五毫。誤差在一分以內,算合格。每個人有三次機會。”
聽到這個考題,場中一片譁然。
這題……太特麼難了!
以前練習降雨術的時候,誰都沒從這個角度考慮過,只管降雨術施法速度夠不夠快,施法夠不夠流暢,誰會特意去控制降雨量?
現在,不但要控制降雨量,還要精確到一分一毫,這簡直太刁難人了。
就連許恪也覺得,這題有點考驗操作。
要精確控制降雨量,保證銅盆裡積水一寸三分五毫,就必須在施放降雨術的過程中,時刻保持精準的靈力控制。
而且……這個銅盆的容積還沒測量過,根本沒法準確判斷積水一寸三分五毫,需要彙集多少水氣,降下多少雨水。
要想一次施法就順利通過考覈,還必須知道這個銅盆的容積才行。這是最起碼的必要已知條件了。
想到這裡,許恪連忙起身,朝王執事躬身施禮,“啓稟執事,弟子有個問題。”
“哦?”
王執事朝許恪看了一眼,點了點頭,“說!”
“弟子想借一把尺子,不知可否允許?”
許恪連忙問出了這個問題。
“借尺子?”
王執事聽到許恪的問題,搖了搖頭,“沒有尺子,你自己想辦法。”
借尺子,不就想量一下銅盆的尺寸,想知道銅盆裝滿能裝多少水麼?
我都給了你們三次機會了,還用得着告訴你們銅盆能裝多少水?
第一次施法之後,會檢測是否合格,這個檢測結果,就是一個標杆,對照這個標杆,或增,或減,還有兩次施法的機會,怎麼都能通過了吧?
這題看起來難,其實並沒有故意刁難。
“還有什麼問題沒有?”
回答完許恪的疑問之後,王執事又朝衆人掃視了一眼,詢問了一遍。
在場的弟子沒有再提出疑問。
“既然沒有問題了,那就開始吧!”
說完,王執事伸手敲了一下案几上的玉磬,“現在,考覈開始!”
一聲令下,衆人紛紛施法。
考覈要求銅盆積水一寸三分五毫,只要不蠢,都知道首先要確定銅盆裡能裝多少水。
於是,有的人施放降雨術,先把銅盆裝滿再說。有的人按照自己的估算,朝着一寸三分五毫積水的目標來施法。
選擇雖然不同,但是,所有人都沒寄希望於第一次施法就能通過,而是用來當成一個標杆,方便下一次施法的標杆。
許恪卻沒有這樣做。
王執事說“沒有尺子,自己想辦法”,就是說,我可以用其他東西代替尺子了。
沒有尺子不是問題,我不是還有一把劍麼?
這把劍,刃長三尺,是宗門鑄劍堂的外銷產品。大批量生產的東西,必然是標準化的尺寸,正好當成一把尺子。
許恪伸手拔出腰間的長劍,以劍爲尺,測量銅盆尺寸。
只是簡單計算了一下,許恪就知道了銅盆的容積。然後,一升水兩斤,換算一下單位,馬上就算出了積水一寸三分五毫,需要多少水。
答案都出來了,那還說什麼呢?
伸手一揮,許恪施放出了“大成”級別的降雨術,這就夠了,再高也沒必要。
法術瞬發,靈力瀰漫開來,不斷彙集水氣,凝氣成雲,積雲成雨。
一小團積雨雲籠罩在銅盆上空,雨水嘩啦啦降下,準確的落入了銅盆之中,響起一陣“滴答”聲。
雨水不斷落下,盆中的積水不斷升高。
積水剛剛達到一寸三分五毫的時候,銅盆上空彙集的積雨雲恰好消散,最後一滴雨水“滴答”一聲落進銅盆。
看到這情形,王執事眼中閃過一抹讚許之色。
居然又是法術瞬發,降雨術也已經大成,而且法術掌控和靈力操縱十分順暢,有種掌控自如的感覺。不錯!不錯!
之前他拿劍在銅盆比劃,應該是在測量銅盆尺寸,不知道他有沒有算準。現在,就看他能不能通過檢測了。
王執事一揮手,“開始檢測!”
幾名執役弟子走上前來,拿出一根量針,開始檢測第一輪施法的結果。
“積水一寸六分,不合格!”
“積水九分三毫,不合格!”
“積水五寸四分,不合格!”
一個個檢測結果通報出來。所有檢測結果,就沒有一個合格的。
很顯然,大家都打定主意,用第一次施法當成試錯的標杆,沒想着第一輪就通過考覈。
檢測到許恪這裡的時候,情況就不同了!
“一寸三分五毫,合格!”
這個結果報出來之後,衆人看向許恪的目光,就跟見鬼了似的。
第一次施法就通過了?而且完全符合標準,分毫不差!
這是怎麼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