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掃過略顯老態的老馬頭,和鼻青臉腫的張先生,甘平登時躬下了身子,“甘平見過張先生,見過馬爺爺···”言語間已經有些哽咽,而那老馬頭更是抹了抹眼淚,喃喃的說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卻決口未提馬玲兒一事,顯然他心中已經認定甘平出去兩年一無所獲,見面的大喜日子,這些事情稍後再提也無妨。
而那機靈鬼火兒卻沒這麼多的感慨,歡叫了一聲一個猛子扎進了張先生的懷中,粉嫩的小臉不停的磨蹭着張先生的衣襟,發出喃呢的撒嬌聲。那嬌憨的樣子更是引得張先生一陣心肝肉肉的亂叫,實在愛死這個小東西了。
老馬頭則是高喊着馬張氏的名字,大聲叫嚷着要做一桌酒菜,甘平望着面前亂成一團的衆人,心中登時升起陣陣的溫馨感覺,但是旋即神色冷了下來。“馬爺爺,別的都不忙,眼下卻正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做。”說着甘平邁步走向了滿地翻滾的趙洪成等人,身後的老馬頭,望着甘平的身影,眼中盡是擔憂之色,一臉的欲言又止。
正在這時,外面大聲的叫嚷傳來,“二叔二叔,完啦,小圓死啦,她死了····”帶着哭腔的大嗓門如同旋風一般衝了進來,除了那愣頭青馬揚宗還有哪個?這大個子經過兩年長的更高了,但是仍舊一副跳脫的脾性,一進來就驚慌失措的向着老馬頭叫嚷,“二叔,小圓投井啦,這顆咋辦?這羣畜生,我····”同爲一個村子裡從校長的娃娃,年齡頗大的馬揚宗看待小圓就如同親哥哥一般,如今除了事情,怎能不嚴重冒火。
感覺衆人神情有異,正跳腳罵着的馬揚宗一扭頭,這才望見了站在一旁神色冷冷的甘平還有在地上哀嚎不休的趙洪成。看見這個兵痞,馬揚宗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但旋即彷彿才醒過來一般,一臉不可置信的望着甘平。“平哥兒,是你?”嚥了口口水,馬揚宗恍若在夢中一般。
“說,到底怎麼回事?”臉色黑沉的甘平冷冷說道,雖然古人相見極爲喜悅,但是眼下發生的事情讓他笑不出來。感受這甘平滿身的殺氣,馬揚宗這在期期艾艾的說了出來。原來那小圓被那羣兵痞拖進兵營之後,凌辱了一天一夜才被扔了出來,那時的她已經是昏迷不醒,今天下午才醒過來,黑莓等衆人勸說,她趁人不備就投了井,等衆人發現時已經晚了。
馬揚宗說話間滿眼的淚花,小圓多好的一個姑娘家,活潑俊俏,卻沒想到就這麼去了。正說着他冷不防發現,在甘平身後那羣人中,正有一個人忍痛坐了起來,手中剛到向甘平後心惡狠狠的刺來。正要出聲示警,眼前便是一花,那人掙扎的身子便被甘平捏在掌心。
“那日行兇的,可有他一個?”聲音宛若地獄吹來的寒風,不帶一絲的煙火氣。馬揚宗艱難的吞了口口水,點了點頭。“那就先收回點利息來!”說着甘平的手掌不住的揉捏,登時那人口中“嗬嗬”的發着聲音,卻尖叫不出來,他的下巴已經被甘平一把捏碎。
而此刻甘平修長有力的手,正在他堅硬的頭骨上揉捏着,張先生微微皺了皺眉頭,這孩子的殺性竟然還是如此之重。片刻之間,那人的頭顱已經在衆人的目光中變成了一個鼓脹的皮球,軟軟變了形狀,甘平已經將這人頭上的所有骨頭盡數捏成了粉末,但是卻並未損傷血肉分毫。如今這人還活着,只是臉上已經沒有了堅硬的頭骨支撐,形狀變得極爲奇怪。
隨手彈出了一顆丹藥拋到了這人的口中,甘平正是要吊着他的性命,不讓他死的俺麼痛快。犯我親族者,生死已經不再你手中,這就是代價!
趙洪成一干已經停住了哀嚎,眼神如同望着厲鬼一般,望着被甘平揉捏的不成人形的那人,眼中盡是驚懼與絕望。這時馬揚宗這才彷彿驚醒一般,這纔想起了自己幹什麼來的,登時跳了起來,一把拉住了甘平的袖子,“平哥兒,快走,小刀兒剛纔去拿着一把刀殺去軍營了!”
猙獰的目光登時瞪向了馬揚宗,使得他說不出話來,自知理虧的馬揚宗訕訕的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一旁的老馬頭已經跳腳罵了起來,“你個混賬,這事情也能忘!”還沒等馬揚宗出聲,甘平便已經拖着馬揚宗女各出了門。
馬家集,哦不,已經擴展爲馬家堡依舊保留了那個寬大的議事廣場,只不過先前破敗村落內塵土飛揚的小場地,已經是清一水兒的青磚鋪地,廣場的前面更是搭造了一個高高的臺階。此時上面正放着一個巨大的太師椅,甘平歪歪斜斜的坐在上面,一臉的陰鬱。
平日裡的甘平溫文爾雅,睿智陽光,但是此刻的他彷彿被激發出了另一面來一般,冷酷兇殘,蠻橫不講道理。地上已經橫七豎八的躺了數個身穿兵甲的軍士,幸好那馬揚宗想起來的早,而那小刀兒在半路上就遇到了一隊兵痞,正在廝殺的兩方被甘平碰了個正着。小刀兒癡癡呆呆目光呆滯的坐在臺階下,手中的長刀兀自滴着鮮血,身上滿是傷口卻彷彿不知道一般。
甘平皺了皺眉,一道靈光彈出,瞬時間大量的靈氣涌來,小刀兒兀自流血不止的傷口瞬時結痂癒合了起來。雖然有着修仙者不得對普通人的禁令,但是此時的甘平卻顧不得許多了,這裡面大有問題啊。雖然憤怒,甘平卻並未昏頭,轉瞬間已經想明白了其中的一些端倪。
馬揚宗帶着幾個漢字,將那趙洪成等人扔到了地上,至於那個頭骨粉碎的倒黴鬼,更是小心輕放,現在殺了他的話反倒是幫他。心中恨極了這羣兵痞的馬揚宗等人怎會這麼快的給他們個痛快?眼見着人差不多到齊了,那張小圓被撈出的屍首也被擺放在了廣場的一側,已經被泡的腫脹的屍體和張小圓父母的哭泣聲更是讓甘平怒火中燒。
張先生和馬村長遠遠的站在廣場的另一側,望着滿身殺氣的甘平。心中微微苦笑,自己倒也不想這樣,只是適逢其會吧了,沒奈何,自己看來要進行一場殺戮盛宴了。
火兒靈巧的從甘平的肩頭跳了下來,來到那高掛的大鐘之上,猛烈的敲擊了起來。巨大的鐘聲響徹整個馬家堡的天空,所有的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計,趕往了這個廣場。聚事鐘響,定然是有重要是事情發生,個個不敢怠慢,來到廣場的人們都有些驚愕的望着眼前的場景,已經有不少馬家堡的原住民認出甘平來。
隨着一陣紛亂的呵斥聲,圍觀的人羣如潮水般紛紛涌開,大隊的軍士從外面衝了進來,他們手持槍棒兵刃,個個凶神惡煞宛若土匪一般。看到廣場前趙洪成等人的慘狀,這些平日欺壓良善慣了的軍士們個個聒噪了起來,口中叫罵着想甘平衝了上去。
一陣狂風掠過,這些軍士個個骨斷筋折倒飛了出去,口中哭號哀叫,形貌悽慘至極。而圍觀的衆人卻個個冷吸了一口涼氣,哄的一下腿除了老遠。在廣場之上,已經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隻紅光閃耀,肋生雙翅的巨大蜈蚣。剛纔那一陣狂風正是這蜈蚣所發,爲那些軍士不止骨斷筋折,而且個個滿臉通紅,顯然是中了火毒。
甘平似笑非笑的望着面前狼狽不堪的場景,忽然間猛喝了一聲,“你給我下來!”隨着他的話語,數到劍氣向空中斬去,五指微屈,登時在半空中抓出了一個人來。那人一身道裝打扮,被甘平抓在胸口,不禁有些慌亂,口中結結巴巴的說道:“甘,甘師兄····門中禁令,對凡人出手···”微眯了一下眼睛,那弟子胸口妙成宗的的標誌刺痛了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