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弟子被甘平宛若鷹爪一般的大手抓在那裡,只覺得都疼到了肉裡,兩忙驚慌失措的說道:“甘平師兄,門中禁令,不許對凡人出手啊···”甘平嘴角咧出一道冷冷的笑意,禁令?修仙者的確是有這麼一條禁令,但是卻也不妨礙這人護着馬家集啊,若是這弟子在馬家集獻身,甘平到不信了,那嘯月城再囂張,也不敢如此放肆,那嘯月城主的態度明顯就是想要吃下馬家集這塊肥肉,這纔會放了一羣禍害進來,到最後再來收拾這個亂攤子。
那弟子被甘平望了一眼,登時如墜冰窖一般,彷彿整個靈魂都被甘平看了個通透,所有的齷齪心思顯露無疑。當下囁嚅着說道:“不是我不想,而是按嘯月城裡面也有修士坐鎮,而且是兩個金丹高手,你讓我怎麼辦?”說道後來,這傢伙的態度又強硬了起來,彷彿爲自己找到了理由一般,登時叫嚷了起來,“兩個金丹,我怎麼能敵得過人家?再說了,他們是落月宗的人,咱們兩宗的關係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說話人家能聽麼?”
甘平不由微微皺眉,果真魔劫將至,這天下宗門都紛紛有了反應,就連燕戎國這小地方都有宗門前來,只是這落月宗又是如何繞過妙成宗插手進來的呢?甘平想到一路上發生的詭異事情,魔氣入侵,魔劫乍現,就連那鉤蛇也手中掌握了一件魔器。甘平登時感覺到一種山雨欲來的感覺···
惡狠狠的鬆開了手,甘平瞪了一眼那個弟子,即便是這樣,也不是他消極怠工的理由。宗內派他來就是爲了保親傳弟子家人的平安,這是親傳弟子應有的待遇,不過顯然這小子對自己入門兩年就位列親傳弟子有所不滿,消極怠工,才弄出這些申請來。但是事已至此,甘平沒有確切的理由,倒也不好收拾這小子,畢竟自己不可能在此處久留,日後還要依仗他。
不過自己師尊已經說過,妙成宗接管了這燕戎國,而那落月宗竟然插手其內,想來這裡面也有燕戎國皇室的參與了,看來是需要敲打一番了。在甘平眼中,危及自己親友者,誰人都可殺,兩個金丹麼?甘平冷冷一笑,有些事情,是到了該挑明的時刻了。
緩步走下臺階,圍觀的衆人眼中盡是畏懼之色,畢竟在這些人眼中,能夠御使那麼大的一隻怪獸,更是在半空中憑空抓出個人來,這說明甘平已經是仙人的存在,當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是有些畏縮。感受着這些目光,甘平不禁有些索然無味,在山上還不覺得,經過這一路的經歷後,甘平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同他們不是一路人。
果真成仙多寂寥啊,滿懷着感慨甘平踢醒了一個昏迷的傢伙,“去,騎上馬,把這裡的事情告訴你們城主,另外告訴他,兩年前方寧兩家案子的正主來了!”看着那人滿眼驚駭,連滾帶爬的騎上馬跑掉,甘平笑眯眯的望向了兀自嘟囔不休的那個妙成宗弟子,“敢問這位兄弟,如何稱呼?”
當嘯月城城主袁意匆忙趕來的時候,已經是大半個時辰後了,廣場上已經是滿地哀嚎翻滾的軍士,他的那個小舅子赫然在列。就在剛纔,甘平一聲令下,愣頭青馬揚宗帶頭,更有瘋了一般的小刀兒領着衆人紛紛動手,在衆目睽睽之下將這些該死的混賬盡數閹割,那坑害人的東西正血淋淋的在廣場的一個竹竿上掛着,遠遠望去,蔚爲壯觀。
袁意心頭一涼,心中不禁哀嘆了了起來,自己這第七房小妾,長的如花似玉妖嬈動人,最是得自己寵愛,她這親弟弟倒是個廢物,典型的浪蕩子,但是被磨得沒有辦法,袁意只好給他安排了個差事。畢竟若是想要禍害這馬家堡,將馬家堡這大肥肉吃下去,還真需要這麼一個人。
然而原本自以爲得計的他今天卻聽聞了了這樣的噩耗,望着旗杆上那掛成一串血淋淋的骯髒物事,袁意一陣的頭暈,三代單傳的獨苗,自己那小妾不知道要和自己鬧成什麼樣子呢。但這也不怪自己,誰能想到這馬家堡忽然出現了一個修仙者呢?聽聞了消息了袁意登時請出了坐鎮城主府的兩個修士,方寧兩家的案子可是大案,若是能在自己手裡告破的話,那可就榮華富貴唾手可得了。
瞄了一眼身後的馬車,袁意原本有些畏縮的腳步登時堅定了起來,有倆各位仙長在,料那妖人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來。正想着,他已經走到了廣場中間,一隻手冷不防的從一旁抓了過來,死死的抓住了他的小牛皮靴子,那污濁的血跡讓他不禁有些皺眉,然而那滿臉血污之人的叫喊卻讓他大驚失色。
“姐夫,姐夫你可算來了,救我啊····”袁意心中一驚,聽聲音不是自己那便宜小舅子還能是哪個?眼前的趙洪成滿臉的血污,模樣悽慘之極。袁意連忙叫過身後的隨從,將這趙洪成攙到了一旁,仔細照料。
神色冷冷的望着那一身華貴服飾的城主,甘平眯了眯眼睛,熟悉甘平的人都知道,若是這俊俏少年眯起了眼睛,定然要有血光之災出現。“你就是嘯月城的現任城主?”正在叫嚷的袁意冷不防聽到一聲清冷的呻吟詢問,登時轉過頭來,臺階之上,一身白衣坐在太師椅中的甘平望着他。
“你又是何人?莫非就是你做下了兩年前方寧兩府的案子?”這袁意倒也極爲的機靈,若眼前這人是修仙者的話,那麼自己這悶虧是白吃了。修仙者是各國王室重點招攬的對象,莫說閹割了趙洪成,即便是將其千刀萬剮,燕戎國的皇室也不會吭一聲,孰輕孰重一目瞭然。所以他若想整治眼前這小子,唯有以兩年前的方寧兩家慘案說事,讓身後兩位仙長將其拿下,這纔是正途。
一肚子花花腸子的袁意正搜腸刮肚的想着如何在甘平頭上編織罪名,而甘平卻在衆人驚愕的眼神一躍而起,一拳擊向了這袁意。知道你是正主就好,拳頭大就是真理,莫非還真的以爲同你講理麼?打的就是你,不管三七二十一,打了再說!還沒等衆人反應過來,甘平如同暴雨般的拳頭已經落了下來,當然,甘平並未動用可怕的肉身力量,完全是以一個正常人的力量將其暴揍了一頓,否則好的話,只消一拳下去,這袁意就成了肉泥了。
原本的甘平坐在太師椅上,溫文儒雅俊朗陽光,可轉身間彷彿變了個人一般,一拳快似一拳,根本沒有什麼章法,卻是拳拳到肉,打得那袁意鬼哭狼嚎連滾帶爬。而俺小機靈鬼火兒更是在臺階上看得眉飛色舞,小拳頭不停的舞動着,恨不得親自下場去運動一番,小爪子上更是不知在哪摳來半截青磚,一臉的躍躍欲試。
站在太師椅後面的玄正一臉的錯愕,他沒想到,這個甘師兄竟然如此便衝了出去,宛若一個潑皮無賴般痛毆那嘯月城的城主。在他的想法裡,怎麼也要先義正言辭的交鋒一通,這才能完全的動手,顯然這甘師兄並不是個按套路出牌的人。想到這裡,玄正不禁爲自己的消極怠工而隱隱後悔了起來,自己吃哪門子醋,這甘平既然能這麼快修煉到化液境界,自然有其過人之處,看來自己招惹了大麻煩了。
甘平噼裡啪啦一通好打,也激怒了袁意身後馬車內的兩人,兩聲暴喝響起,那馬車的棚頂轟然炸裂,兩個一身硃紅長袍的中年人飛了出來,背後浮起了巨大的劍影,厲聲喝道:“兀那小子,莫要憑着修爲欺壓凡人,速速退去!”甘平停住了拳勢,略微錯愕的望了兩人一眼,兩個金丹中階的人物,倒也勉強看得下去眼。
扁了扁嘴巴,袍袖一抖,“噹啷”一聲響動,一隻金光閃閃的令箭掉落地上,滾到了那正抱頭鼠竄的袁意麪前。望着那令箭,正狼狽不堪的袁意登時長大了嘴巴,目瞪口呆的跪在那裡。甘平笑眯眯的俯下身去,對着那袁意說道:“我現在可以名正言順的揍你了麼?”那袁意略顯呆滯的擡起頭,重重的點了兩下。
於是乎,在廣場上衆人驚愕的眼神中,在那兩個落月宗修士驚詫的注視下,甘平的拳腳再次如同雨點一般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