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對方不再逃遁,李天羽停下腳步盯着白衣人說道:“我就是一個路人,不過想要殺我的人,都將成爲我的必殺目標。”
“想殺你的不是我,是我大哥,他已經被你殺了。”白衣人眼神中帶着掙扎與恐慌。
“你二人並稱‘陰陽雙煞’,自然是一夥的,難道你以爲我會留着你給他報仇?”李天羽顯然不想放過對方。
“我保證,你我的恩怨就此結束,我絕對不會找你報仇。”白衣人語氣頗爲誠懇。
李天羽微微搖頭,輕笑道:“我從來不相信壞蛋的保證。”
“你……”白衣人咋舌,隨後咬牙道:“你當真要趕盡殺絕。”
“你可以這麼認爲。”李天羽抖了抖手中的長劍。
白衣人突然暴起出刀,同時喝一聲:“那你就死吧!”
李天羽閃身躲過白衣人的長刀,正要使出殺劍,不料白衣人一刀之後並不戀戰,閃身便退出三丈遠,目光小心翼翼地盯着李天羽。
李天羽眉頭微凝,一個箭步追上,然而白衣人不等他出劍,又跳開了二丈遠。
遊鬥戰術,這本是李天羽面對強敵時經常使用的打法,如今對手竟然使用出來,而且身法頗爲靈活。
小範圍使用冥影步比極速奔跑的消耗還要大,但李天羽毫不猶豫使用了出來,他想要速戰速決。
在李天羽的冥影步之下,白衣人的身法當即捉襟見肘,不過幾個呼吸,他的長衫上已出現了一道血痕。
李天羽尚未使出殺劍已是佔據了上風,白衣人心驚之下根本無心戀戰,每當李天羽進攻,他就會跳得遠遠的,二人的戰鬥像是貓捉老鼠。
幾個回合後,李天羽使出了殺劍第二式:攝魂·幻殺。
緊張中的白衣人敏銳地捕捉到了李天羽瞳孔的變化,他毫不猶豫地衝着李天羽的面門噴出一大口鮮血。
李天羽自是不會讓對方得手,可若是對方使用兵器或者暗器,他還可以揮劍招架,這一口鮮血實在無法全數擊飛,只得閃身躲避。
趁着李天羽躲避之際,白衣人化爲了一道血光朝着遠處直射出去,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李天羽二話不說,展開冥影步追了上去,可是半盞茶功夫過去,他不僅沒能拉近與對方之間的距離,反而被越甩越遠。
“這是什麼速度?”
李天羽第一次被對手的速度震驚到了,他又追了半盞茶功夫,最終只得眼睜睜看着前方的血光漸行漸遠。
帶着驚歎停下腳步,他放棄了追蹤,心中琢磨着到底什麼秘法能讓人爆發出這樣的速度來,王者境恐怕也不過如此了。
血光逐漸消失在了視線範圍內,失去目標的李天羽無奈嘆了口氣,準備回去,這時遠處一道紅光急射而來。
“難道又回來了?”他心下詫異,仔細看去,才發現這紅光與方纔的血光顏色略有差異。
不知爲何,李天羽心中升起一絲不妙的預感,似乎這道紅光令他不安。
不到三個呼吸,紅光來到近前,李天羽頓時頭大起來,這紅光正是他最不想見到的人——燕霜容。
“怎麼又是你?”
他心頭無奈,腳下已是做好了開溜的準備,但是轉念又想到自己如今實力提升一截,應該不會遜色於對方了吧。
“小弟弟這麼害怕見到姐姐嗎?”燕霜容露出了招牌性的戲謔表情。
“每次見到你都不會有好事。”李天羽提起手中的長劍,道:“想動手的話就來吧!”
燕霜容並沒有動手的意思,反而微微搖頭道:“我決定暫時不殺你了。”
“既是如此,在下告辭!”李天羽轉身就準備開溜,他根本不想與對方多說一句話。
“等等!”燕霜容卻似乎並不打算就此放過李天羽,細聲細氣地說道:“我都已經不殺你了,你何必如此慌張。”
“你說的話能當真嗎?何況你只是說暫時,誰知道這暫時能保持多久。”李天羽心中想着,口中卻正色道:“在下還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請姑娘見諒。”
“哦?有什麼要事比獲得寶物更重要?”燕霜容的語氣頗具誘惑力。
“寶物?”李天羽一怔,下意識問道:“什麼寶物?”
“想知道什麼寶物,就跟姐姐來。”燕霜容露出一抹笑容,轉身就走。
李天羽猶豫了一瞬,跟了上去,口中還說道:“你不會把我騙去賣了吧。”
“那可說不準呀!要看你能值多少錢了。”燕霜容咯咯笑道。
……
燕霜容的奔行速度連李天羽都不得不讚嘆,即便自己施展冥影步,也最多快過對方一成。
二人花費了六天時間,再次回到了中圈區域,並且直奔內圈方向。
到了第十天,燕霜容停了下來。
眼前是一片廢墟,大片的廢墟。或許這裡曾經輝煌過,可是如今一切都不復存在。
走進廢墟,李天羽依稀辨得出前院、正廳和後院,二人穿過後院,來到一個不規則的長方形大坑前,燕霜容說道:“跳下去。”
李天羽打量這大坑,這裡應該是一個乾涸的水塘,可是如今只剩下了深色的泥土,跳下去做什麼?
燕霜容二話不說率先跳了下去,李天羽只得跟着跳下去。
大坑深度約有二丈半,落地之後李天羽才發現身後竟有一扇破舊的石門,燕霜容推開石門,露出了漆黑不見盡頭的通道。
二人各自取出夜明珠,先後進入通道中。這通道並不長,僅有百米左右,前方又是一扇門,這次不是石門,而是由深紅色金屬製作。
李天羽走上前去,小心仔細地觀察這道門,似乎門內隱隱傳來呼嘯聲,令人心驚。
他轉過頭問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你是如何找到這裡的?”
燕霜容的眼神迷茫起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只是腦海中有一個聲音在指引我來到這裡。”
“那你爲何要帶上我一起?”李天羽不解。
“因爲你是我唯一沒能殺死的人,若是我死在了這裡,拉上你陪葬,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願。”燕霜容說道。
“我擦……你神經病啊!”李天羽差點罵娘,女人的心思真是不可用常理推斷,尤其是瘋女人。
“或許死不了呢?”燕霜容淡然一笑,道:“既然已經來到這裡,何不進去看看。”
看看就看看吧,大不了發現危險就開溜。李天羽心中想着,嘗試推門,竟然沒能推動。
他正要加力時,燕霜容走上前來說道:“讓我來吧。”說罷她便將手指插進了門眼之中。
片刻之後,門板發出“咔”的一聲翠響,燕霜容的臉上閃過一絲痛處,隨即抽出了手指。李天羽下意識撇了一眼,只見她的手指鮮血淋漓。
“你受傷了。”李天羽取出了儲物戒指中的傷藥。
“不必!”燕霜容擡手拒絕,另一隻手輕易推開了鐵門。
門內是一個四方四正的房間,目測有近百平方米,正中心是一張類似榻榻米的牀鋪,上面赫然躺着一個人,身上穿着一件綵衣。
李天羽沒有上前查看,從平視的角度來觀測,這上面躺的是一名女子。
燕霜容毫不猶豫地走了過去,李天羽一把拉住她,提醒道:“小心有危險。”
“無礙!”燕霜容回過頭輕柔一笑,掙脫李天羽的手繼續朝前走去,李天羽只得緊緊跟上。
來到女子近前,李天羽心頭一震,下意識地看向燕霜容的臉,這鋪上所躺的女子與燕霜容的面容幾乎一模一樣。
突然間,女子睜開了眼睛,李天羽下意識後退了半丈距離。
“你來了,我似乎……等了你……好久。”女子的話語不連貫,語聲卻好像有一種魔力,每吐一個字都令人產生出一種不同的情緒,短短的一句話,李天羽已是將喜、怒、哀、樂、憂、怨、愁等情緒體會了一遍。
“好可怕!”他心頭震顫,下意識想到了黑刀。
這神秘女子單是精神力就已經強得令他無法揣測,若是想對自己不利,恐怕只有黑刀出手才能保住性命。
然而神秘女子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她的目光直視燕霜容,道:“不知多少年過去了,終於讓我等到第一魄了。”
燕霜容依舊是一臉茫然,注視着神秘女子,喃喃自語道:“我的記憶中有一些匪夷所思的經歷,是我不曾遭遇過的,莫非與你有關?”
“當然!”神秘女子道:“你是我的七魄之一所化,自然有我的部分記憶。”
“我是你的七魄之一?”燕霜容似乎並不驚訝,語氣越來越機械,彷彿已被控制住。
神秘女子露出一抹欣然的笑意,道:“馬上你就會明白一切了。”
隨着話音落下,燕霜容的身體浮了起來,在空中呈橫躺的姿勢緩緩落在了神秘女子身上。
李天羽在二人對話時便已瞠目結舌,此刻更是目瞪口呆地看着燕霜容與神秘女子合二爲一。
他不知該做點什麼纔好,燕霜容是這神秘女子的七魄之一,二人本就是一體,他沒有理由去阻止,更沒有能力將燕霜容從對方體內分離出來。
神秘女子終於和燕霜容合爲了一體,隨後她眨了眨眼睛,側過頭來看向李天羽,似是自言自語地呢喃道:“我應該殺了你呢?還是滅掉你呢?還是弄死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