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妍夕微微眯起雙眸,竟然望見幾近墜落的身下草原之上,那一身白衣似雪的妖孽男子,眉眼間帶着陌生的陰鷙笑容,指着快要最落到草地上的顧妍夕,陰冷一笑:“女人,今天孤王要殺了你!”
那是炎鴻澈不會錯,光從容貌上看,他眉如遠山,眸若深潭,鼻翼高蜓,脣若含丹,完美的下巴孤傲的擡起,渾身上下都散發着冰冷透徹的寒意,彷彿顧妍夕就是他此生最大的仇人,恨不得將她咬碎。舒愨鵡琻
這樣的炎鴻澈,她真的有些陌生、也令人可怕!
顧妍夕一身白色長裙,如同天邊隕落的星辰,在空中劃出了完美耀眼的弧度。
就當顧妍夕額頭朝下快要碰撞地球時,她墜落下來的速度突然放慢,身子顛倒了一百八十度,平穩的站在了地上。
“澈……”她試探的喚着他的名字,因爲她從他的面容上只能看得出冰冷,嗜血毫無溫度的冰冷。
炎鴻澈深邃的雙眸眯起,白衣似萬年不化的寒冰,在周圍散發着刺骨深寒般的寒冷。
“你認識孤王?”
“難道你忘記我了嗎?”
炎鴻澈朱脣輕啓,牙齒雪白整齊,卻從牙齒中似乎咬出了諷刺的一句話:“見到孤王的女人,無一不是用這樣的話來騙得孤王對她們提起興致,但孤王告訴你,像你這樣的妖女,別想得到孤王的同情!”
顧妍夕不敢相信,炎鴻澈爲什麼望見她會變得如此冷血無情,陌生疏離。
她想靠近炎鴻澈幾步,炎鴻澈警惕地望着她,拿着那把象牙骨折扇,指着顧妍夕的額頭,狂傲道:“你再敢靠近孤王一步,孤王現在就廢了你!”
顧妍夕止住了腳步,面對這樣冷酷無情的炎鴻澈,她的心莫名的有些難過。
難道他真的忘記了曾經他們在一起的綿綿情意嗎?過去經歷的點點滴滴,難道他都不曾記得了嗎?
顧妍夕凝望了一眼四周的環境,空空的草地,沒有草木,沒有鳥獸的氣息,如同在一片死寂的空間中,沒有任何生機,只有冷涼和肅殺之氣。
難道,這就是棋陣的威力?
棋陣可以將人通過人心和棋局上的棋子合二爲一,也就是將人置於有了生命的棋局之中,然而當人進入了棋局之中,就會出現忘我的一種境界,也就是人們常說的走火入魔。
一旦人有走火入魔,在走不出想象的棋局空間時,就有可能一輩子被困在棋局中,到了最後會因爲走投無路、被心魔折磨後而身亡。
此刻的炎鴻澈與自己,都不是真的人身,而是精神幻化出來的身體。
顧妍夕想起在現實之中,還被精神折磨的幾近瘋狂的炎鴻澈,她的心徒然一痛。
吼!
正在顧妍夕想明白這其中的厲害之時,從四面八方突然迅速奔來了十幾只猛虎。
猛虎的身上是黃黑斑紋交錯,皮毛在陽光下幽亮,呲牙咧嘴,兇眸猛瞪,在草地上傲慢的走着,先是打探着顧妍夕和炎鴻澈是不是有何進攻的本事,當看到炎鴻澈和顧妍夕只選擇站在原地窺看它們時,它們暴怒地吼叫着,隨後一起朝着炎鴻澈和顧妍夕撲來。
“澈,我們背靠背,齊心合力消滅猛獸!”
炎鴻澈竟然有一瞬間怔然,甚至對她消除了仇恨之心,與顧妍夕背靠着背,同仇敵愾,共同殺死猛獸。
顧妍夕不知何時手中多出了寒冰弓箭,弓箭上瞬間出現了綠羽長箭,她拉起了箭弦,將手中的綠羽長箭射出,當長箭劃空如流星一般飛過,將撲來的猛獸心臟射穿,猛獸哀嚎一聲,身體在空氣中化作了泡影消失不見。
而炎鴻澈手中的象牙骨折扇拋出,在空中劃出完美的弧度,將猛虎的喉嚨劃破,那些猛虎的身形也隨之消失。
炎鴻澈和顧妍夕二人不約而同回眸,相視一眼,微微一笑。
而這時的炎鴻澈,似乎情緒有些激動,看向顧妍夕的神色,由陌生變爲了一種熟絡感,他聲音低沉沙啞,卻有着些許的溫柔,喚道:“妍夕,是你嗎?”
顧妍夕眸中竟然沁上了晶瑩的淚,朝着他點了點頭:“澈,是我,我是妍夕!”
“妍夕小心!”
炎鴻澈見顧妍夕身後有猛虎撲來,他先是將顧妍夕護在了身後,將接回手中的象牙骨折扇再次拋出;而顧妍夕也拉弓射箭,將再次出現撲來的猛虎,一箭擊滅。
白衣道長坐在石凳之上,先是望着炎鴻澈的舉止,見他沒有像剛纔一樣發狂的用雙手扣住太陽穴,而是氣息平穩的坐在了石凳之上,朱脣緊繃成一條線,眼珠子在緊闔的眼簾之中不斷的轉動。
他在看向身旁的顧妍夕,見她也是氣息平和的坐在石凳上,闔起的眼眸之中,眼珠子在眼簾中不斷的滾動着。
看來鴻王后已經找到了鴻王,正在和鴻王一起並肩作戰,在消滅棋魔,只要在等上一刻鐘,相信很快他們就能從棋局的幻境中醒來了。
“清仙道長!~”
清雅的聲音自白衣道長身後傳來,白衣道長不禁皺眉,緩緩轉身,臉色有些僵硬,但卻不得不裝作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
“芸香公主,不是讓您現在舍內等着嗎?您怎麼會這樣着急走出來了呢?”
芸香一隻手拖拽着剛纔穿着豔麗旖旎的蒙面女子,溫和一笑:“是你的女人告訴本公主,說鴻王和鴻王后已經進入了棋陣的幻境中,提醒本公主,來動手!”
芸香面上依舊帶着紫色輕紗,眼眸清澈明亮,可突然間她的雙眸陰暗,睨了一眼被她拖拽來,渾身發抖的女子,粉紅的脣瓣輕啓,牙齒如用咬碎銀鈴一般,森森的冷。
“你的女人剛纔太不知羞恥了,竟然敢勾引本公主喜歡的男人?”
被芸香揪住衣領的小媚,本就是尖牙俐齒,要不是嘴脣被棋子打腫了,早就說出一口凌厲反駁的話了,不會像現在這樣,說起話來都含糊不清。
“公主,鴻王又未娶你,你心急什麼?誰都有機會!”
芸香突然面色柔和了不少,眉眼間帶着溫婉的笑容,如花開一樣絢麗。
“是啊,你說的很對,只要人活着都機會接近鴻王!可是人死了,那可就不一樣了,死人是不會留住活着的男人的心,更不會將他一輩子留在身邊。”
芸香說完,揪住她衣領的手指突然成了五指鷹爪狀,捏住了帶着面紗的小媚脖頸之上,咔嚓一聲,小媚雙眼翻白,口角流血,變成了一個毫無生氣的死屍。
“小媚!”
白衣道長從石凳上‘騰’的站起,用拂塵指着芸香,怒道:“芸香公主,你竟然敢動手殺了我的女人?”
“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道長還是不要的好!若是道長幫助本公主殺了她,本公主以後定會爲道長找到更美更可人的佳人送給道長!”
白衣道長雙眸如火焰在燃燒:“在你們眼裡,人的生死如草芥一樣;可是在我的眼裡,小媚是我這一輩子最想生活在一起的女人。”
芸香眸光幽暗,先前的清雅儀容消失不見,將死去的小媚扔到了白衣道長的懷中,白衣道長接過小媚,擁之入懷,心痛的快要滴血。
“小媚……小媚,我一定會爲你報仇的!”
芸香冷冷一笑:“你想爲她報仇?你不會是腦袋出問題了吧?清仙道長,你可別忘記了,本公主的父皇已經給你服下了七日魂烈散,若是你敢違背旨意,解藥得不到,七日後就會身體潰爛而死。”
她像是再看一場笑話一樣,嗤笑道:“你的小媚不過是父皇從青樓裡爲你挑的一個歌姬而已,你若是這一次幫助了本公主,將父皇交代的任務完成了,想要什麼樣的女人還沒有啊?本公主知道,你這是故意裝作爲小媚心痛,想要本公主給你更多的好處,你放心剛纔鴻王后答應你的條件,我父皇更會高出他們一籌。”
清仙道長見芸香公主說道了他的心思處,這纔將小媚從懷中扔到了地上,就像是嫌棄一樣發黴發臭的東西一樣拋掉。
他伸出手撩了撩下巴處的白色鬍鬚,眼眸中精光一閃:“芸香公主,貧道自會幫助你,殺了她!不過現在你還不可以殺了她!”
芸香狐疑道:“爲何不能殺她?”
“難道你忘記了嗎,藥箱打開金陵古墓,必須要尋找到那兩把鑰匙,而你只有其中一隻,另一隻還在那個白髮老妖婆的手中。”
? 他陰冷地睨了一眼顧妍夕,詭異地笑了笑:“貧道有一種直覺,只有她才能得到白髮老妖婆手中的鑰匙,芸香公主這一次請相信貧道的直覺吧!”
芸香望着端坐在石凳上的顧妍夕,恨得牙齒用力的咬磨着:“算她命大,等她拿到了第一把鑰匙,本公主就會要了她的命!”
“澈!”
“妍夕!”
顧妍夕和炎鴻澈突然同時喊出對方的名字,清仙道長望着芸香公主提醒道:“快走,他們醒來了!”
芸香先是將死去的小媚從地上拽起,託着她的身子,用極好的輕功,迅速朝着屋舍飛走而去。
啾!
“綠羽神鵰?”
白衣道長突然大叫一聲,他竟然忘記了這隻守護金陵古墓神獸。
只感覺一道很大的風浪吹來,綠羽神鵰振開長翅,將剛剛甦醒的顧妍夕和炎鴻澈揮到了它的脊背之上,轉身迅速的朝天空振翅飛去。
奈何白衣道長想要追上,已經被綠羽神鵰帶他們到了高空之上。
白衣道長驚叫道:“不好,這種雕是要將他們帶到她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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