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愛不能愛,相愛不能愛。
如果可以選擇,她寧願此生不要遇見宋天楊。心頭的空洞越大,心便越冷,有刺骨的寒風貫過,穿透她的身體似要帶走她全部的愛,是她依依不捨才緊扯着那一份牽掛,現在,是時候放手了。
垂眸,長長的睫毛蓋住她原本清亮的大眼,淡淡的暗影下有細小的水珠越集越多,最後匯成大滴滾落。慕千雪的聲音很輕很輕,飄渺得讓近乎空洞:“我越愛他,就會越恨他。”
這也是他用心疼過的孩子啊!
看着她這樣,宋建仁也是心疼的:“小雪,就不能放下嗎?”
“能,當然能,所以………”
明明已做好了決定,可真要說出來的時候,仍舊心疼到不行。吸了吸鼻子,她蒼白的臉上浮上一抹悽美的笑意:“我要和宋天楊離婚。”
目光一沉,宋建仁臉上唯一的笑意也漸而淡去:“小雪,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要-離-婚。”
既然已經決定了,就不能再回頭。貪戀的東西太多太好,她怕自己經不起糖衣炮彈的you惑又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情來,她和宋天楊之間,哪怕是愛到了骨子裡,也必須要分開,否則,恐怕不等她得到良心的動救贖,她就會心痛至死。
人不可以這麼自私的,就算不爲了自己,她也得爲了小雨想想,今晨的新聞還只是個開始,如果她厚着臉皮留下來。不說其它,就是【輿】論的壓力會讓自己和小雨無處可逃,人言可畏,她是個成年人被人中傷辱罵倒是其次,可小雨不同,她纔剛剛上一年級,如果這個時候就被同學排擠,隔離,以後還怎麼健康成長?既然明知道是錯,就應該及時糾正,離婚,是她和宋天楊唯一的出路。
“小雪,還記得那份契約的內容嗎?”
猶豫着,宋建仁終還是將最不想說的那句話說了出來:“如果你要和天楊離婚,必須交出小雨的撫養權。”
聞聲,慕千雪心口又是一刺:“宋伯伯,做人不好這樣無恥的。”
她早就想到了宋建仁可能會提到這一點,所以一開始便直接問了那一句契約是不是應該不作數了,不過很顯然,她高估了宋建仁的磊落值,爲達目的,他果然是會不擇手段的。
“非常時期,我不介意用非常手段。”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
宋建仁以一個過來人的立場看着慕千雪爲難自己,真的很想好好勸一勸她,只是,她現在對自己誤解太深,他的話她也不可能聽。既然勸解不能,也唯有硬碰硬了。
“那咱們就法庭上見吧!”
慕千雪無所謂地開口,說完,又若有深意地看向宋建仁,一針見血道:“鑑證專家肯定能知道那張結婚登記照是合成的,也能知道那上面的簽名是僞造的,其實,離不離也就那回事了,因爲我和宋天楊的婚姻根本就是無效的,不具任何法律效力。”
“小雪,一定要做得這麼絕嗎?”宋建仁早就知道慕千雪的個性剛烈,可沒想到,她對別人都不算狠,唯有對自己………這樣狠。
一笑,沒有回答。
慕千雪擡眸,靜若止水的眸底還泛着霧潮,可看向宋建仁的眼中,卻閃着幽藍幽藍的光:“當年那個結婚證,我和宋天楊都不曾參與,想必離婚的時候也不用我們一起出現的吧?宋伯伯您這樣厲害,應該能辦妥一切的喔?”
“就算真的要離,也應該給自己一個緩衝的時間。”說着,宋建仁又低低一嘆:“再考慮考慮吧!”
“沒必要再考慮了,如果您不想宋家再出醜聞,動作最好快一點。還有,今天我會帶小雨離開。”說完,慕千雪再不看宋建仁一眼,轉身,俏臉生寒地出了書房。關門的時候,泄憤一般,‘呯’地將書房的大門狠狠甩上………
知道慕千雪要帶着小雨離開的消息時,宋天楊顧不上夏波清還黑着一臉張在翰墨軒等他一個答案,扔下他便直接衝上了主屋的三樓。看到慕千雪的時候,她正在他們的新房裡。
鋪着大紅喜鋪的大chuang上,擺着一個足以裝下她整個人的行李箱,看清她手裡的動作,宋天楊聲色懼變:“你在做什麼?”
他的動作很大,聲音也不輕,慕千雪背對着他沒有回頭,只是很平靜地說了一句:“離開這裡。”
“別鬧了,咱們好好過不行嗎?”
扣住她忙碌不休的小手,宋天楊的語氣說不出來的疲憊,一雙桃花目早已失了往目的神采,只剩下滿臉的小心翼翼與討好之色。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極輕極淡,似乎害怕會嚇着面前的小女人一般。
拐了一下,想別掉他的手。
可宋天楊是誰,豈是她這樣掙扎就能擺脫的?慕千雪最終放棄了掙扎,同樣疲憊道:“是你別鬧了,咱們這樣還能好好過嗎?”
“你生我氣我知道,可生氣歸生氣,咱別鬧離家出走好嗎?”
聞聲,慕千雪冷冷一‘嗤’,沒了下文。
“好,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那我到書房裡睡好不好?”宋天楊覺得他都已經扮孫子扮成這樣了,是他最後的底限了
。可是,他的最後底限還是沒架住這個小女人的怒氣,所以,他只能繼續妥協:“這樣你眼不見心不煩,總可以了吧?”
提到書房,慕千雪又是心煩意亂地一哽,她怎麼會忘記書房裡有什麼,她怎麼會忘記他曾對自己有多好?可曾經的那些好,現在就像是一把一把剜肉的刀,割得她鮮血淋漓,還痛徹入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慕千雪總算是鼓起勇氣轉過身來,面對面地看着他:“我不想和你吵架,可是,你也別仗着這個就得寸進尺,宋天楊,我不是在開玩笑,這婚……我離定了。”
“我不答應。”
她點點頭,表示知道:“你說過了,所以我也沒指望你會答應,咱們直接走司法徒徑吧!”
一聽這話,一聽這口氣,宋天楊壓制過久的怒意就再也掌控不住了。扣着她的大手越來越用力,宋天楊原本的小心翼翼現在都化成了狂飈的烈火:“慕千雪,你是一定要把我逼瘋才行是不是?”
這一聲慕千雪,幾近咬牙切齒,也是宋天楊自正視自己的感情後,第一次這樣連名帶姓的叫她。慕千雪心裡的那些碎片又入肉了幾分,疼得她幾乎要打顫。
微擡起雙眼,她靜靜地看着他,縱然心尖尖都痛到在打顫,可仍舊強自鎮定地開口:“不是,我只是想咱們和平分手。”
“閉嘴,不許再提那兩個字。”
慕千雪不在乎地一笑,挑眉問他:“哪兩個字,分手?還是離婚?”
“都不許再提。”
宋天楊氣得眼睛裡都是火,可慕千雪仍舊是一幅溫馴好商量的樣子,還服服帖帖地點了點頭:“那咱們就先從分居開始。”
分手,離婚,分居。
那時候宋天楊就在想,特麼的這些字爲什麼都是兩個字兩個字的?這些兩個字兩個字的詞怎麼這麼的不順耳?怎麼的那麼的讓人不爽呢?直到很久很久以後,當他徹底冷靜下來,他才發現,不是這些兩個字兩個字的詞語太難聽,而是,說這個話的人的態度讓他太抓狂。
宋天楊這輩子,遇到過最大的坎,也就是面前這個小女人了。對誰他都可以找到合適的辦法來對付,唯獨她不行,她就像紮在他心上的一根刺,不撥疼,撥了會死。因爲不還不想死,所以,寧可疼死也不肯撥………
深呼吸,一次,一次,又一次………
宋天楊按着性子,把自己在部隊時學過的情緒管控的各種方法從一到十地過了一遍,終於,貌似平靜:“我覺得我最近是對你太好了,所以你纔會這樣有恃無恐
。”他突然湊了過來,極近,鼻息間的熱氣噴在她臉上,熱熱的,卻有如帶了尖刺,慕千雪強忍着想要別開小臉的衝動,倔強地擡眸直視着他,絲毫不輸氣勢的樣子。
“雪兒,我脾氣不好,你一直知道的是不是?”
不知爲何,這個時候的宋天楊讓她覺得很危險。這種危險和以前哪一次的都不同,全然陌生,卻又在意料之中。不怕死地回嘴,她勾起的嘴角弧度凜冽,態度甚至算得上是傲慢:“所以呢?”
“我是個粗人,如果講不通道理,就只能來硬的。”
聲落,宋天楊又欺進了一步,大手扣上她腰身的同時,將自己整個人都貼了上來。慕千雪嚇得急退,人卻被他死死控在懷裡不能動彈:“你要幹什麼?”
“留不住你的心,我也要留住你的人。”
宋天楊危險的氣息逼近,帶着平素已被他收斂起來的絕對霸氣:“雪兒,你是我的,這輩子只要我宋天楊還活着,就絕對不會放你走。”
察覺到他的意圖,慕千雪雙手抵上他堅實的胸膛,目露怯意:“別讓我恨你?”
邃黑的眸子狠狠一眯:“寧願你恨我,我也不允許你離開我。”
“宋天楊……”
慕千雪言語未盡,後背已抵上冷冷的白牆。
新房已重新佈置過了,黑與白的色彩已被大紅的喜色氣覆蓋,除了白色的牆體還算是鮮明,其它的地方,都是能令她們想起舊事的大紅喜色。慕千雪被按在那黑與紅之間唯一的白色之處,掙扎了一下,奈何氣力過小,他只輕輕一扭,她纖細的雙腕便被反箝在身後。
那個動作令她被迫弓起身子,胸部的曲線貼着薄暖的羊毛衫便更加明顯。
那時候燈光柔光,側投在慕千雪高挑纖瘦的身上,那一雙烏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嵌在瓷淨的小臉上,緊張地閃着光亮。海藻般的黑髮凌亂地垂以胸前,隨着曲線不停起伏……
明明很生氣他這樣對待自己,可她偏只是安靜地擡起澈圓的水眸,迎上他令人很不自在的狩獵目光。宋天楊高大的身軀籠罩着她,幾乎掩蓋盡室內的燈光,背光的俊臉映入眼簾,邪魅狂狷。她一直知道他生的好看,輪廓流暢,劍眉星目,偏還帶着一股子外放張揚的性感。
此刻,男人那黑曜石般明亮的雙眸極其自然地落在她的飽滿上,毫不掩飾對那曼妙曲線的欣賞,貪婪的凝視,將只屬於他的美景盡收眼底。儼如野獸般極具侵略性的眸光,害慕千雪不禁有錯覺,以爲自個兒正不着半縷,赤果果的暴露在他的目光底下。
“放開我。”
不自在地開口,想側過身子避開他那餓狼般的目光。宋天楊卻意壓低了頭湊過來,薄脣抵在她的耳邊,呢喃般地問了一聲:“你說什麼?”
下一秒,俊帥的臉龐湊得極近,近到她能清楚瞧見那如深淵般的眸心正反映出自己的臉
。高蜓的鼻與她的相抵,灼熱的呼息與她的教纏,她都分不清那是自己的呼吸還是他的,納入肺葉的盡是他獨有的氣息,教她不得不正視他強烈的存在感。縱然她們已走到了這樣的地步,他依然如此令她心動。
慕千雪沉沉閉目,再不肯多看他一眼,再不肯………
“我讓你,放開……我。”
“雪兒,你還不瞭解我麼?”他故意把話尾懸在半空,下脣輕輕擦過她柔嫩的上脣,有意更添流動在二人之間的*氣氛。然後,他的脣來到她的耳際,薄脣若有若無的輕觸她的耳垂,脣齒沿着她耳背細緻的肌膚輕啃着,換來她的輕顫:“你越是這樣,我就越喜歡,越喜歡,我就越不可能會放開你。”
最尾的四字貼近她的耳邊娓娓溢出,她聽得不太真切,纏繞在耳畔的燙熱呼吸早已奪走她大半的心神,但僅存的理智一再提醒她他倆現在的立場有多對立,她不能,也不可能再被他得手。
他是故意的,他在引you她………
“我們不可以………”
猛地低頭,他封住她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靈活的舌在她嘴裡攪動,執意與她的丁香小舌教纏,硬要奪走她僅存的意志。半眯起泛着水氣的雙眸,在這越加激烈的吻下,她本是堅定的意志逐漸軟化下來,四肢使不出半點力來,全身軟綿綿的,只差沒化成一團爛泥。
要不是他圈着她的腰身,她肯定會很不爭氣的虛軟在他的懷抱裡。
“怎麼不可以?嗯?”
性感的薄脣貼着她的耳殼,宋天楊含糊的說了這麼的一句話。察覺到那薄衫下的嬌小身軀因他的動作而顫慄着,他黑色的墨眸染得更深,吻得更加用心。
“嗯………”
修長的指由頸椎,順着脊椎緩緩滑下,然後來到微凸起的那點,略施力,啪的一聲解開………
如烙鐵般的大掌探進她的上衣,停駐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炙熱的脣貼着她的耳背,說話時的呼吸盡數噴散在她敏感的肌膚上。慕千雪被燙得直顫,身體也因他的故意撩撥而發生了質的改變。
“你拒絕不了我,你的身體,也同樣如此。”右掌破空襲來,輕釦她的下顎,墨黑的眼瞳望進她的眼睛,那銳不可擋的目光彷佛要直闖入她的靈魂深處,窺看她的全部。
“別這樣,我們不可以………”
“我們是合法夫妻,爲什麼不可以?”話說到尾時,宋天楊的手勁加重了,在她纖細的肌膚上留下明顯着的紅印子。
“………”
她不語,只是琉璃般的眸底,已沁滿了水珠。
“回答我,爲什麼不可以?”俊逸臉龐上的笑意在她反問那刻起自動褪去,最初相遇時那張冷峻如石雕的酷臉再度出現在她面前
。
他的態度惡劣,再一起引出了她的叛逆心態,反彈的情緒一旦上頭,便無法自控。慕千雪暗咬牙,口吻不佳的答道:“我們是夫妻,但從來不合法!”
從來不合法!一句再真實不過的話,卻又再度刺傷了問話者的自尊。
曾強行澆熄的怒火,因她的篤定而復燃,慍怒甚至直衝上腦際,奪去他的理智,掌管他的大腦運作。心裡那點憐惜之情,瞬間消散。宋天楊闃黑的眸仁躍動着複雜的光芒,一手按住她的腰,把她身上的衣服粗暴撕開,沒幾下子被丟在chuang腳。
男人修長的手指,輕落在她臉頰,涼薄的脣勾起:“不合法嗎?那至少是實至名歸的對不對?”
聞聲,慕千雪眼神微微變色,想起她曾經說過的話,心底一陣嘆息。有時候逞強,也會給自己留下禍端。身體的重壓,讓她難以承受。袒露的肌膚熨帖,帶來的只有陣陣顫慄。
慕千雪手腳開始發熱,幾次想推開他的衝動,卻被他強迫着接受。他很熱情,也很有耐心,但慕千雪毫無迴應。男人面無表情的低下頭,再一次審視身下的人,猝不及防的動作。
猛地朝前一送,徹徹底底的合體。
慕千雪不備,身體也沒有完全準備好,喉嚨裡含着的聲音叫都叫不出來。那一刻撕裂的痛比第一次還讓她覺得疼。全身驚鸞,垂在身側的手指一根根緊縮。男人死死盯着她的眼睛,卻未如願見到半滴眼淚,甚至……連水霧也沒有。
她黑亮的眼眸平靜得可怕,除了痛意,無波無瀾,猶似一潭死水。
身下的力度有多重,他自己心裡有數。雖然收斂幾分,但他也存着讓她故意吃痛的心思。可這一下子動作,她臉上半點表情也沒有,宋天楊心中煩躁,竟連收着的那幾分力氣,也強行釋放了出來……
瞬間,她眼神直勾勾的,疼得全身都顫了起來。
兩頰的冷汗流淌下來,慕千雪抓緊chuang單,眼睛望向頭頂的水晶燈。透亮的晶片,折射出此時他們的動作,她不想記住自己臉上痛苦的表情,也不想記住她們纏在一起的動作有多麼【銷】魂。
趕緊飛快的閉上眼睛,軟在他的身下,顫個不停……
耳邊是男人濃重的喘息聲,慕千雪被動承受着,身體粘膩膩的都是汗水。這一次,她完全沒有kuai感,身體裡留下的只有痠疼。
很久很久之後,身邊的男人倒在邊上,不久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雖然很累,但她強撐着沒有睡着。
掀被下*,縱然四周光線昏暗,可身上那麼多那麼多暗紅色的印記,仍舊觸目驚心。慕千雪雙手撐着chuang沿站起身,艱難的走入浴室
。打開浴室的水龍頭,也不管是涼水還是熱水,她就那樣站在花灑下任由水流沖刷。
冰涼的水柱澆灌下來,水流順着慕千雪的下巴滾落。
她微笑着告訴自己要堅強,可雙腿徒然一酸,整個人跌坐在地,半天都沒有站起來…………
臥室裡,宋天楊根本沒有睡着,只是不想讓她不自在所以故意閉着眼裝睡。可當浴室裡傳來她跌倒裡的沉重之聲,宋天楊連衣服都顧不上穿,便直接衝了進去………
妊娠六週,她懷孕了。
當宋天楊發現慕千雪身下見了紅,又虛弱得臉色慘白如紙時,當機立斷將她送到了凌雲醫院。而那位經常給慕千雪看病的趙主任一句話就讓宋家的老老少少全都炸開了窩。
趙主任說了,保胎,有先兆流產的症狀,孕婦情緒也不穩定,短時間之內不能再受大的刺激。一聽這些,宋天楊當時就懵了,想到在此之前自己做的那些個‘*’事,整條後背都冷了。
會不會是………他太粗魯了,她纔會有先兆流產的症狀?
這時候才感覺到自己有多麼的愚蠢,他是氣急了,可怎麼能跟她真的來勁?要是孩子沒有了,這輩子,她恐怕都不會原諒自己了。宋天楊心裡一陣陣的後怕,一個電話打回宋家,直接把宋媽媽和姑奶奶都招來了。
兩個老人家把前因後果仔細一問,二話不說就開始數落人。
“你說說你,你說說你………”
“都三十多歲的人了,怎麼還這麼不懂事?好在是送醫院及時,沒有出什麼大事,要是孩子沒有了,我看你怎麼後悔?”
“孩子這頭三個月最緊要了,你還只顧着那點………破事兒,是人不是人?”
“從開始開始,到小雪安安穩穩生下孩子前,都不許再碰小雪了,聽見沒有。”
“還有,還有………”
宋媽媽和姑奶奶你一言我一語,罵得宋天楊半聲都不敢吭,他是自己理虧,也是自己害怕。好在那個趙主任是婦科權威,她說有信心保下孩子,就是一定能保下,可想一想之前他仍舊心虛不已。
幸好,幸好………
幸好這個孩子來了,來的真及時,要是再晚一點,他真怕自己搞不定孩子的媽啊!
宋天楊在病房外慶幸着孩子來的及時的時候,慕千雪的小手正一動不動地放在小腹部默默感嘆,這個孩子,來的太不是時候。
人生有很多種選擇是身不由己的,她和宋天楊之間能相愛是她自己選擇的,現在要分開也是她自己的選擇的
。只是,多了這個孩子,她要怎麼選?
心很痛,委屈得想要流淚。
可眼有了淚意,又被她強行忍住了,醫生說,孩子很脆弱,在她的肚子裡成長得很辛苦。如果她再不好好控制自己的情緒,這個來之不易的孩子,可能就真的和她沒緣份了。她曾那樣想爲宋天楊孕育一個孩子,因爲之前說不易受孕還哭了好幾場,甚至跟他鬧脾氣,吵架,什麼幼稚的事兒都幹過子,現在,真的有孩子了,可是,她和他的路卻走到了盡頭………
“寶寶,你怎麼這麼頑皮?媽媽想要你的時候,你不來,媽媽不要想你的時候………”
說到不想要的時候,慕千雪的眼淚刷的一下滾了下來。
不想要?
怎麼能不想要?這是她好不容易纔有的孩子,她期待了這麼久,怎麼會不想要?可是,她們都這樣了,她還有資格要這個孩子嗎?等孩子生下來,如果問自己外公外婆在哪裡?她要怎麼說,說外公外婆是被爸爸撞死的嗎?
心裡一陣陣的絞痛,慕千雪趕緊大口大口地喘氣,生怕自己一時情緒失控又傷到了孩子。可是怎麼辦?她好像控制不住了,眼淚潮水一般怎麼擦也擦不盡,她就拼命地仰起頭,彷彿這樣眼淚就能倒灌進眼睛裡………
宋天楊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
下一秒他人就到了她的病chuang前,擔心地問她:“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要我去叫醫生過來嗎?”
“哪裡都不舒服的話,醫生能不能幫我看?”
“………”
他知道讓她哪裡都不舒服的原因就是他,可他卻不能因爲自己是這個原因,就強行把自己從她的生活中剔除掉了。他宋天楊可以對自己做很多事,唯有這一件,做不到,也絕對不肯做。
“原本只是心裡痛,後來頭也痛,再後來,全身都痛了。”
“你別這樣,對孩子不好。”說到這裡,宋天楊又微微一頓,軟聲道:“你知道,這個孩子來之不易,你的身體又………別傷着他(她)。”
“別傷着他(她)?”
一聽她這吊着聲兒問自己的態度,就知道這丫頭又想挑他話裡的刺了。
宋天楊這一次學乖了,不等她先開口,就自省自罰起來:“雪兒,你是個律師我說不過你,可你別挑我話裡的刺兒,我說對孩子不好,不是不關心你,也不是隻關心孩子,你不能跟那些女人一樣和自己的孩子也吃醋對不對?乖,好好睡一覺,睡醒了就不疼了,相信我。”
“………”
相信你?我還能相信你嗎?
“要不要讓小雨來陪陪你?”
“不要
。”
“那,我讓晶晶過來?”
聞聲,慕千雪猶豫了一下,突然輕聲道:“我想見乾爹,能不能讓他來看看我?”
“好。”
宋天楊心裡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給老小三打電話,可難得慕千雪這樣軟軟地要求自己,他二話不說撥了電話過去。很快,他便一臉輕鬆地告訴慕千雪,夏波清這就趕過來。
夏波清一到,宋天楊便掃地出門,趕到病房外蹲起了點。
做爲岳父,雖然是個‘幹’的,可他依舊對宋天楊意見很大,早上趕去宋家原本是想接走慕千雪姐妹,可宋家那邊態度堅持,他也只能不了了之,可沒想到他前腳剛走,後腳又出了事。
趕到醫院就看到自己最疼愛的乾女兒一臉蒼白地躺在病*上輸液,他哪裡能沒有氣?對宋天楊的態度也就更差了。
“小雪,你怎麼樣了?”
“我沒事,休息幾天就會好的。”
她笑得很蒼白,想撐坐起來,卻被夏波清按住推回了chuang上:“你的身體還很虛弱,不用起來了。”說着,夏波清的目光靜靜地落在她的小腹處,又問:“聽說,你懷孕了?”
接到宋天楊的電話時,夏波清也很吃驚。那種吃驚帶着喜悅,卻又伴着憂心,婚禮上的一慕是他無法預計的,也是他始料未及的,他原本是想給她一個體面,讓她風風光光嫁人,可排場越大,影響力便越大。以至於事情發生後,就連二少宋天銘也沒辦法壓下所有的消息。
他隱隱感覺這件事有些不對,似乎暗中隱藏着很大的內在驅使力,只是,這麼短的時間內,想查也無從下手,他也只能靜觀期變。可沒想到,就在這樣關鍵的時候,慕千雪懷孕了。
這個孩子在他看來,也是來的時間不太好。
不說慕千雪的身體狀態不佳,就說最近的風浪與變故,只會一浪高過一浪,正常人都未必受得了,何況是一個有先兆流產的孕婦?他很擔心慕千雪的身體,更擔心她肚子裡的孩子。不知道爲什麼,夏波清覺得自己竟比宋天楊還期待這個孩子的到來,那種感覺有點像是………隔代親。
在夏波清的面前,慕千雪難得地溫順:“嗯!我懷孕了,還不到兩個月。”
“那要小心一點,這頭三個月最容易………”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夏波清連忙又輕咳了一聲,改口道:“我是說,你要好好保重身體,不能想太多了知道嗎?”
在她覺得最孤立無助的時候,慕千雪詫異的時自己想到的竟是夏波清。現在,他真的來了,還對自己說了這番話,慕千雪紅着眼睛,伸手緊緊抓着他的大手,哽咽不止:“乾爹,謝謝你。”
“傻丫頭
。”
一手捏住她的小手,一手伸在她發頂上慈愛地揉了幾把。“想接你和你妹妹離開宋家,就只能找那小子談,可惜,那小子軟硬不吃,油鹽不進,就是不肯讓你出宋家的門。”說着,夏波清又似感慨:“以前你沒有孩子倒也罷了,現在有了,他怕是更加不肯了。”
“乾爹,你幫幫我。”
他憐愛地看着她,無比認真地問了一句:“小雪,你到底怎麼想的?”
“我想………離婚。”
那兩個字就在嘴邊,可她還是說得很艱難,艱難到一經出口,便又是一番淚如雨下。
宋天楊問她要誰來陪的時候,她沒有要小雨來,也沒有要路晶晶來,她獨獨欽點了夏波清。雖然也有信任他的意思,可直到現在,慕千雪才發現,原來自己也是會‘玩心眼’的。
而且,玩的還是一份不想讓宋天楊洞悉的別有用心。
ps:大家稍安勿燥啊!這是本*虐兼有的文。
不是一味的*,也不會一味的虐,至於寶寶,船過後只要不是身體有問題肯定會有的啦!!!!
而且,孩子的名字早就有了啊,文裡都提過好幾次了,親們還記得不?
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