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依舊,這個房間裡的空氣正在迅速與外界的空氣來回調換着,玫瑰花香味也瞬間裝滿了這個房間。
他剛剛開始就覺得有些訝異,艾府原先是個極大的建築,雖然說現在依然如此,可好像這裡裡部環境改變了過後,裡面的就少了一些“人氣”,艾伯母去哪了,艾家的另外兩位哥哥現在又是去了哪裡呢?他明白了長輩的苦衷,雖然說之前口出狂言且有不尊重長輩的舉措,可好像艾銀濤這麼默默地一點頭就抿了恩仇,可眼下這人搶先了。
“拆遷隊來了,你們快點離開這裡,我帶你們走另外一條路可以避開這些人!”艾銀濤此時將手掌輕輕地握在季慕風的肩膀上,她的臉看起來比起剛剛白皙了許多,也比之前多了一些冷靜,蘇夏低垂着眼簾往他這邊走來,而寶寶則是將自己杯中的咖啡完完全全地飲下好像還意猶未盡的樣子舔了舔舌頭,季慕風不解其事,爲什麼這種高級祖宅區會有“拆遷隊”這種存在,艾家在城市裡的地位也是數一數二,難道說艾銀濤一個電話打發不了一個違法強拆的隊伍?
怔地一下他明白了,這不是“拆遷隊”,是紅義會!
“慕風啊,我只能和你說句對不起了,”此時這個長輩將另外一隻手也架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眼前的那嘴巴將這句話很快的吐露出來以後便輕輕拍拍他的肩膀,“父親,您和慕風一起走吧!”比起艾銀濤更有先見之明的寶寶已經將肉乎乎的手放到了這個艾爺爺那只有些污濁,泛着滄桑氣息的手掌中,“爺爺,我以後還想喝這麼好喝的東西!”這個老頑童將另外一隻手掌在寶寶的腦袋上輕扶了一番嘴裡喃喃道:“要是望海知道你這麼乖那該有多好,”說着這個老人家站起身來。
他準備迎過去,也想到了艾銀濤的用意,“抱歉我的自私,但也許這樣子可以讓我的家人全身而退,艾家就只有我一個人收到了這份黑手印,”說着艾銀濤將自己的眉目低垂下來,像是感慨一般,眼中帶着一些閃光,嘴角也猙獰着,這讓始終剛毅的季慕風看着也有些難受,那麼這一次就算得上是生離死別了,他沒有多說話打算上前去將艾京浩老人扶住,走來的路上可沒有見到有什麼小路,唯獨就那麼一條只能讓兩部小車並着行駛的小道而已,等會到了路上再好好地道別吧。
可那老人走到自己身前時將蘇黎世的小手遞給了他,他便明白了老人家的用意,艾銀濤將頭回看向自己的父親,眼中充滿了彷徨,“我得了癌啊,早死也是解脫,我陪你吧,兒子!”說着老人家又露出剛剛那樣俏皮的笑容來,他看着那上下跳動的電子眼也不覺得氣氛會有什麼緩解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有計劃的生離死別。
“那麼艾爺爺,再見!”蘇夏走到丈夫身後的時候還是低垂着眼眸,她也看出了眼前的這些人對話之中有怎麼樣子的隱喻,雖然說就旁觀者的角度來說,他們的對話她是有一些不明其義,男人的手此時與她十指相扣,纔不過二十分鐘而已,她就感覺到還是和這個臭流氓有肢體接觸,她心裡會有些踏實和安心。
“嗯既然這樣的話,分別也無需多言,祝你們新婚快樂!”
老人家沒有再將自己惡趣味的電子眼擺來擺去了,而是把兩隻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艾京浩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了一句:“真沒有想到這紅義會還是一如既往的高效率啊,那情報處的律師小姐還真是厲害……”長輩似乎還想埋怨些什麼,可還是將那兩隻手臂放下來以後默默地看向門外的天空自顧自地往門外走去,季慕風也大呼出一口氣,晚上也算得上是不虛此行,但心裡還是有一個不切實際的猜想:蘇夏的父親,難道有留下什麼私生子嗎?
“希望還可以和這麼睿智的晚輩交流,那麼請走吧,慕風。”
老人家將自己粗糙地大手一擺,寒風揚起似乎也想讓季慕風他們趕進那個舒服的瑪莎拉蒂裡去,他沒有多言只鞠了一躬便轉身拉起寶寶和新婚妻子走出了這個房間,艾京浩走過的地板上還有些許沙石和土壤的痕跡,走到那扇高科技電子門邊上的時候才發現這門連接的牆比想象中地厚地許多,足有三米之餘,至於是什麼材料就不清楚了,但上面也浮現出些許金屬的光澤。
“爺爺再見!”
……
國外產的轎車總是不能給他們這些黃種人舒適感,張翰還穿着那濤像是從垃圾堆裡撿來的破西裝套裝,腳上踩着的還是雙發臭的拖鞋,縱使有香車美人但他總感覺少了些什麼,當他們離開這個碼頭的時候,他真感覺自己應該已經是個出局的人了,那些紛紛擾擾再和他沒有什麼關係,向來做事周全的律師應該已經準備好了出國的渠道,從這個國家出去了以後,張家的財產以及張家的恩怨、衣鉢都會由昨天剛被自己打斷腿的那個表弟繼承雖然說對他很放心,但他以後估計真得靠吳玉如活了。
車子奔馳着,不時撞到地面起伏的石頭,這一條路算是一條相對崎嶇的山路,跌跌撞撞時這車子一跳一跳的,本來就不是很寬敞的賓利加上這動盪,他感覺自己的腦袋不一會就會磕上頭頂的車蓋,這輛轎車的底板本來就比其他的轎車地板來得低,這律師開起車來還真是不稀罕車子。
“玉如,我們這是要去哪啊,離市區越來越遠了?”他將手扶上頭頂門邊上的把手上,好像在這一路的顛簸之中他感覺這個女人開車有些急,這之間會不會有什麼秘密隱藏了,律師一定有什麼事情瞞住自己了,他將眼前的風光一掃,這種荒郊野外能有什麼旅社之類的地方呢?
“我們到底要去哪?”
他這聲幾乎是吼出來的,在這樣的道路上賓利以一百以上的時速奔馳着本就不是很靠譜,加上這一路上這個女人又不說話,他更是感覺訝異了,“出國”他想過,但似乎沒有完全想好吧,出國是解脫沒錯,可以完完全全和這些事情劃清界限,身邊這個律師雖然打小就是一個乖乖女的模樣,但他知道她從來沒有對除他以外的人有真正的感情,他不想出國。
“出國,在三十公里以外有一架直升機,我們要儘快離開,蘇白給我們的時間只有四個小時,這四個小時離開的話……”
編輯的槍摁在了律師的太陽穴上,那是一把極易走火的老式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