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夏小姐!”那是一個熟悉的聲音,自己好像和這個正拿過寶寶手中電話的女人算得上是有幾面之緣,可是慌亂之中蘇夏想要想的事情卻也怎麼都想不起來,“你是哪位?”這一天之中所發生的事情未免太多,蘇夏將自己的頭髮往後撩去,想讓自己清醒一些,可這個女人好像不怎麼想說明自己的身份。
“我是誰並不重要……”這個女人說話的語速極其快,就好像自己剛剛問完這句那人就立馬下意識地做出了反應,可也許這反應並不是不間斷的,電話那邊的女人說出下一句話停頓了有一段時間,“但是蘇夏小姐吧,我將告訴你的信息或許你早就知道,但不確定?”那個女人說起話來真像是一個言語犀利的檢察官。
她害怕這個突然搶過自己的孩子電話的女人或許真會告訴自己什麼不可告人的密語,那些“密語”是不是就和自己所知道的那些,也就是夢境中的那些有關,她害怕有關於蘇白的所有消息,此時就像是一個女人做出的基本反應一樣,她將手指往自己的衣袖間摸去,衣角被她悄然撫平了一些,“請你直說吧,”說完話以後她更加緊張地將手緊緊地抓在衣袖之間。
“蘇夏,你的病可以用蘇白的血醫治,那也是唯一可以醫治的辦法,否則你的下半生可能依舊會因爲某些外界造成的特殊感覺,因而你的身體又會陷入眩暈之中”她的嘴巴像是被塞進了一個饅頭,她腦袋之中明明已經默認了這一信息,可是有人在這樣的現實中告訴她,她還是有些難以接受,就像是未成年看到恐怖片的時候,那種追求刺激的心態,促使他們明明不敢看卻還是依舊歪着腦袋頂着恐懼往下看去,她沒有打斷這個女人的話。
“蘇白就是白大人,他,呼——”說到這裡那個像是一個嚴厲的女檢察官一樣的女人沒有接着說下去,好像也想以此給蘇夏一個心理準備:我馬上就要告訴你一個勁爆的消息了,你可要坐穩了!蘇夏的呼吸開始急促了起來,她感覺這個人馬上就要告訴自己一些蘇夏根本不想知道的東西。
把電話給掛斷,真不知道這個傢伙究竟是想要胡扯些什麼東西,難道要說那個長得和一塊刷上白漆的樹皮的“白大人”真是自己的弟弟,對,我也經歷過什麼試驗,一定是紅義會在我腦袋裡灌輸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這羣壞人!
越這樣想着蘇夏也就越發地不清醒,“孩子,你沒事吧,”她又是一愣,此時那個原來還搖着紙扇的老人家正一臉擔心地看着自己,“沒……沒事的,”她說着還點了點頭好像要加強自己話語之中的說服力一樣,她將自己的身體往稍微溫暖一些的地方靠去,暖氣沒能讓她感覺稍微舒心一些,反而更甚的是她背後冒出的汗水被這個熱氣薰至時,她更加地不適起來,“他是你的弟弟,他想把自己的血液給你,”話剛說到這裡,蘇夏纔將電話掛斷了,她嚥下一口口水,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她將手機塞進了口袋中去。
眼下這輛加長的林肯鑽進了一個隧道中去,黑暗的空谷路。
一條簡單的單行道,往面前看去就可以見到在那很遠的地方發出一些亮光來,半路順着向下,便是碎石和瀝青交匯的道路,這輛車沒有開燈,但此時蘇夏的眼睛卻明亮着,那個像是女檢察官一般的女人說的每句話好像都“致命”,她的腦袋之中反覆地晃過那些話組成的黑體字句子。
“慕風~”她輕聲念起自己丈夫的名字,她擔憂自己的丈夫和孩子此時會不會有事,將自己的視線望向不遠處發出光亮的地方,那漫漫之路和那條瀝青長舌坑坑窪窪、落葉繽紛、樹木彎着腰試圖扼殺這瀝青之靈,這個車子中明明有四個人,車黎、老爺爺、還有那個不知道是不是啞巴的司機。
“蘇夏小姐,馬上就到我家了,請你放心,那裡是紅義會不會追到的地方,蘇夏沒有回答,那發出光亮的另外一頭透露出一些光線來將幾人罩住,光線談不上是強烈,相對比這隧道的那一端,也就是蘇夏身後他們走來的那段路,這裡可以謂之荒蕪,沒有任何家庭在這裡生存過的跡象,然而稍微帶着一些“人氣”的就是那不遠處有如白牙一樣的村舍,“嗯,你家還帶着一點古風啊,老頭~”
那個叫做車黎的小女孩看着這般景象也是十分失望,顯然這個地域相比與其他族長的豪宅或是某個用於度假用的小別墅相比都會顯得有些相形見絀,“這裡纔是極佳的會議地點~”老爺爺說着將自己的扇子往身上扇來幾陣風來,這老人家有種春風得意的感覺,將自己的手中的紙扇輕輕的搖擺着。
這輛豪車的車輪邁向泥地上,穹頂之上凋落下幾滴雨水來,看來這粉紅一樣的天空早就等待一場爆發許久了,這個城市似乎也要迎來一場洗刷。
……
季老太太坐在半露天的溫室之中,頭頂上也飄落下幾點雨滴來,接着這個老人垂頭看去蝴蝶蘭,究竟自己可以撐上多少時間呢?季虹一生之中所做過許多善事,對於紅義會也算得上是百依百順,畢竟自己的父親——殷老頭就是紅義會的人,也正是自己的父親拉開了紅義會攻陷城市的第一步,說來她也是罪人,現在紅義會要自己的命了。
“老頭子啊~”自己那個已故的丈夫此時就像是這盆蝴蝶蘭一樣晃在自己的眼前,她對着這盆上乘的“蝴蝶蘭”說了一句熱戀時期小女孩纔會說的話:“季識華,你究竟喜歡不喜歡我呢?”她確實不是很清楚這個答案的問題,她最初對那個叫做蘇望海的老友有些怨恨,因爲她覺得蘇望海和自己丈夫的關係真是出奇地好,可是到了後來又感覺似乎蘇望海纔是對自己有感覺的人。
唉,一個老女人了,還計較這些幹什麼。
“老太太,市長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