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了補課費的宮小白,要求再講一遍。
宮老師還能說什麼,拎起卷子,慢條斯理地,條理清晰地,一字一頓地,重新講了一遍。
末了,宮邪十分盡心地問,“會了嗎?”
宮小白正兒八經地說,“你還想要我交補課費?”
這丫頭過不去這個梗了是吧。
宮邪啞然失笑,不明白她這小腦袋瓜子裡怎麼會層出不窮地冒出令人意想不到的鬼主意,總是讓人感到意外和驚喜,像燃起的仙女棒,一簇簇的火花點亮了黑暗。
她,是他生命裡的意外和驚喜。
收回思緒,宮邪把卷子拍在她臉上,“少貧嘴,趕緊寫。”
手鬆開,卷子像一片落葉,輕飄飄地落在桌面。
宮小白腿放下來坐好,拿起筆,按照剛纔宮邪講的,不假思索地寫下解題步驟。
“你好厲害啊!”
寫完了這題,宮小白由衷感嘆。
宮邪垂眸瞥了她一眼,忍不住輕輕勾了一下脣角,繼續審批文件。
他在訓練場射擊連中紅心的時候,被一幫兔崽子稱讚,都沒眼下這種自豪感。
兩人像昨晚那樣,互不打擾,不同的是,都在認真處理屬於自己的事情。
臨近午飯時間。
助理張皓進了辦公室,“宮總,中午訂餐是訂兩份嗎?”擱以往,宮邪大部分都是在辦公室裡用午餐,鮮少去外面餐廳。小女朋友來了,他不確定他是否會帶她出去吃。
宮邪想了想,問宮小白,“在辦公室裡吃午飯能接受嗎?”他實在有點忙,手頭還有幾個文件下午就要用。
張皓暗戳戳地想,啊,原來談愛戀的宮總很貼心啊。
宮小白寫完一個選擇題,擡起頭,毫不在意,“可以啊。”
“訂兩份。”宮邪擡眸看向張皓,“再加一根炸雞腿。”
“兩根。”宮小白接着寫下一道選擇題,空出來的一隻手高高舉起,比了個“二”。
宮邪:“……”
張皓:“……”
午餐二十分鐘後送到辦公室。
一個個塑料餐盒擺在長方茶几上,乾煸豆角,魚香茄子,紅燒帶魚,豉椒排骨,海帶湯……葷素搭配,還有湯。
哦對,還有一個盒子裡裝着兩根剛炸出來的金燦燦的雞腿。
用腦過度,宮小白聞到菜香就忍不住了,快速打開一個個餐盒。臉上的興奮和激動,讓不知情的人看了,以爲她在打開潘多拉寶盒。
宮邪脣邊掛着笑,拿了筷子遞給她一雙,“快吃吧。”
宮小白接了筷子卻沒用,手率先抓了雞腿,張嘴撕咬下一塊脆脆的外殼,酥酥的碎屑不停往下掉。
她一點都不想浪費,伸手接在嘴下面,金黃的碎末就落在手掌。
炸雞腿的外殼剝落,裡面就是香嫩肥美的肉。
咬一口,還是燙呼呼的。
宮小白張嘴哈出一口氣,囫圇吞下,嘴巴四周沾滿了油光,像塗了一層脣膏。
宮邪擱下筷子,從紙盒裡抽出幾張餐巾紙,遞過去。
宮小白沒接,臉往他那裡湊了湊。
意思表達很明顯了。宮邪手往前伸,擦着她油乎乎的小嘴,然後把紙巾塞她手中,“手也擦擦。”
宮小白鬍亂擦了擦,又抓起另一根雞腿。
宮邪端起小碗,盛了小半碗海帶湯,推到她面前,“喝口湯。”
“唔……好。”宮小白沒端碗,低頭就着碗口嘬了一口。
光是看着她吃飯的樣子,就讓人食慾大開。
不去拍食品廣告太可惜了。
——
兩人圍着不大的茶几,再簡單不過的午飯卻吃得分外舒心。
饜足的男人靠在沙發上,一手搭在額前,閉目眼神。
張皓進來將桌面剩下的殘羹冷炙收拾乾淨,帶了出去。
須臾,宮邪睜開眼睛,坐直身子,拿了遙控器,打開最上面一塊小玻璃。
有些微的風聲呼呼響起,吹進來新鮮空氣,吹散了濃濃的飯菜香。
宮邪扔下遙控器,一擡眸,發現宮小白在看他。
傻不拉幾的樣子,讓他想笑。
他張開雙臂,“過來。”
宮小白抿脣笑了一下,從沙發上起身,坐他腿上,有些動作習慣成自然,她雙手圈住他頸子,把小臉靠在他肩上,大大的美眸眨出繾綣深情。
宮邪脣畔的笑意越發深刻,微微偏頭。
“親一個。”男人的聲音絲絲扣扣,像融化的黑巧克力。
宮小白擡起頭看着他。
“你來。”他說。
“我?”她問。
宮邪挑眉,不置可否。
宮小白瞥了一眼玻璃門,又看向落地玻璃窗外開闊的天地,一眼能看到很遠很遠的建築物,渺小如石礫。
宮尚大廈這麼高,應該不會有人看見吧。
“不會有人進來。”宮邪猜出小姑娘心中的顧慮,主動爲她解除警報。
挺可笑的,以前是他不願在人前親密,三令五申地嚴苛要求她,眼下她倒是時時記得,他卻不想遵守原則了。
“你說的哦。”
“恩。”催促似的輕哼,有點等不及的意味。
宮小白凝視他墨色深深的眼眸,緩緩湊近,粉脣貼上他的薄脣。多次親吻,彼此早已熟悉,熟悉得好像失去的肋骨回到了原處,填滿了過去長久歲月的缺憾。
怯怯的小舌描繪着的男人頂好看的脣形,宮小白不得要領,每每不小心舔到他下巴,像小狗一樣留下濡溼的痕跡。
說好了她來,宮邪卻奪回了主動權,輕而易舉撬開她的檀口,迫不及待地吮啜。他的手撫着她的後頸,指肚搓着少女嬌嫩的肌膚。
醉人的氣息在有限的空間裡瀰漫,愈發濃郁。
“好了。”宮邪離開她的脣,粗粗地喘息,一字一頓道,“你該寫作業了。”而我,也該工作了。
曾幾何時,他怎麼也無法想象自己會沉迷淪陷。不大點兒的丫頭片子,男女之事都弄不明白的這樣一個丫頭,卻像深海里的妖精,勾了他的魂魄不算,還要吃掉他的心。
太厲害了。
宮小白,你太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