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背是灼熱的水泥地,地面的溫度透過衣料傳遞到皮膚,身上是滿懷的溫香軟玉,宮邪甚至不着急起身,眯眯眼,重複一遍,“你贏了,開心嗎?”
宮小白紮好的頭髮有一綹鬆散下來,垂在臉側,髮梢輕輕掃在他的臉上。
嫵媚明豔的臉蛋與他的臉近在咫尺,呼吸相纏。
她皺着眉,趴在他身上一動不動,“先別動,我緩緩。”
她心臟處的印記一陣一陣的疼,比毒辣的太陽烤在皮膚上還要灼痛,痛得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汗水打溼了後背。
她的神色不對,宮邪手掌撫摸她的臉,不免擔憂地問,“我打傷你了?”說着,就要坐起來幫她查看。
剛纔的比試,他打得酣暢淋漓,有幾個瞬間完全忘我了,不確定到底有沒有誤傷她。
她的表情,的確很痛苦的樣子。
“沒有。”灼痛的感覺一點點消失,宮小白沒那麼難受了,臉上的痛苦表情緩和了許多,“我沒事了。”
見他還仰躺在地上,宮小白連忙從他身上拍起來,對他伸出手。
宮邪沒有將手放到她手裡。
他一個大男人,從地上爬起來,哪裡需要女孩子拉他。
手撐在地面,他一躍而起,動作瀟灑利落。
“宮邪,我真的打贏你了?”宮小白傻傻地問,對十幾分鍾前發生的事好像沒有一點印象,她還沉浸在幻想的世界裡,以爲剛剛的一切不過是兩人之間的打情罵俏。
她努力了那麼久,在毫無預料的情況下,突然實現了?
宮小白看着他,等他解答。
“是,你打贏了,我發誓,絕對沒有保留實力,或者讓着你。”宮邪輕笑,颳了一下她的鼻頭,將上面細小的晶瑩的汗珠刮下來。
宮小白撞了下他的胳膊,“我……”
逗趣的話剛說了一個字,那個被他撞了的男人退開了好幾步遠,連他自己都懵了,僵愣在原地。
雙目直直地看着她,宮邪的臉上寫滿不可置信。
他被推開了一米多遠?!
他垂眸,看着自己腳下站立的位置與她之間的距離,確實有一米多。要不是他的反應足夠快,及時站穩了,大概會被她推倒在地。
宮小白低頭看着自己白淨的雙手,睜大眼,也是不敢相信。
她急切地問,“鳳皇鳳皇!你出來!怎麼回事啊?!”
她就是輕輕碰了一下,就把宮邪推出了幾步遠,不帶這樣的……
鳳皇給她解惑了,“感覺到玲瓏塔傳來的刺痛了嗎?你的第三重塔已經開了,擁有了無人能及的力量。”
宮小白:“謝謝,我不需要……”
她仍然望着雙手,一邊默唸一定要好好控制,一邊想着該怎麼跟宮邪解釋,她不是故意推開他的。
她就是不小心……碰了他一下下,真的就一下下。
“宮小白。”宮邪定了定神,走到她身側,一隻手放在她肩膀上,低沉的嗓音叩在她耳膜上,“解釋一下,剛剛,怎麼回事?”
宮小白扭頭,二話不說先給一個大大的笑容,她咧着嘴說,“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相信嗎?”
她本來就不是故意的!
“宮小白,態度放端正,好好解釋。”宮邪顯然不相信她會莫名其妙推開他,而且,把他推開了一米遠。
瞞着他是不可能的,以他的敏銳程度和深沉的心思,根本瞞不住。
“我……”宮小白心一橫,打算如實相告。
“爺,小白,你們原來在這裡啊!”教訓完特戰員的鄭成勇正好路過這裡,看見兩人,出聲打招呼。
宮小白松了一口氣,突然的打斷,至少給了她喘氣的機會。
宮邪點頭嗯了聲,拉着宮小白離開。
“誒,我還想問爺一個問題呢……”鄭成勇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宮邪像是沒聽到他的話,腳步都沒停下,不停地往前走。
走出了有樹蔭的地方,暴曬在太陽底下,頓時猶如鑽進一個大烤箱,每走一步路都被烤得冒油。
宮邪走得不快,遷就着宮小白的步頻。
宮小白一聲不吭,小步子地跟着他的步伐,想要走慢一點,好讓她有時間打好腹稿。
等走到他的住處,兩人均是熱出了一身汗,身上還沾着對打時弄上的灰土,有點兒狼狽。
宮邪開了門鎖,帶她進去。
房間里長時間沒住人,陰涼涼的,彷彿置身於空調間,舒服得想倒在牀上大睡一覺,緩解疲憊。
剛纔跟他打一場,雖然只用了十幾分鍾,卻好像訓練了一下午那麼累。
也讓宮小白對他的真正實力有個大致瞭解,如果沒有依靠速度和鳳皇的暗中指導,她一定打不過他。
宮邪從櫃子裡找出水壺,洗乾淨了,灌滿了一壺水放在座上,插上插座,準備燒一壺熱水。
洗了個手,他轉身,靠在桌子前,目光定定地看着宮小白,等她自覺解釋。
宮小白想裝傻充愣都不可能,喘口氣,卸下了揹負了一路的包袱,“好吧,我告訴你,你先過來。”
她拍拍身邊的沙發,示意他過來做。
天知道,她到底廢了多大的意念控制力道,她怕一不小心,身下坐着的沙發被她一掌拍塌碎成渣。
宮邪頂了下身後的桌子,走到她身邊,坐下,目光仍是盯着她。
宮小白低頭解開了腰間束緊的皮帶,軍裝外套的扣子一顆一顆揭開,露出裡面單薄的襯衫短袖。
她脫下了外套。
軍綠色的襯衫襯得她裸露的兩條胳膊似雪一般白,彷彿天然湖泊裡的一塊羊脂白玉。
“你要做什麼?”宮邪差點就要脫口而出,宮小白,犧牲色相是沒有用,最好老實坦白,你還瞞着我什麼。
宮小白解開了襯衫領口下面的三顆鈕釦,往下扯了扯,將心臟上方的塔形印記給他看。
鮮紅的顏色,如融進的硃砂。
他在與她裸裎相見時看過很多次。
“我的力量變大了,就是因爲它。”宮小白抿抿脣,“具體情況我也搞不清楚。”
比如她身上爲什麼會有這個,她就一直不懂,鳳皇也沒跟她解釋過。
宮邪嘆口氣,他想過會是這個原因,沒想到她這麼坦誠。
“力量變大了,是有多大?”宮邪替她整理好扯亂的衣服,再把釦子扣好,聲音全沒了剛纔的沉重,滿滿是溫柔。
“唔,不清楚。”宮小白偏頭看他,眼中的光亮一閃一閃,“你想看嗎?你想看的話,我可以試試,我還沒試過。就剛剛,我就是輕輕碰你一下,然後就……我還沒嘗試過真正用力會怎麼樣。”
宮邪直接回答,“我不想看。”
根據她擁有的速度來看,力量必然不是輕輕一推就將人推開幾米遠的程度,搞不好會把房子都拆了。
還是不要了。
宮邪看着她,突然地生出了危機感,怎麼辦,老婆越來越厲害,他都開始擔心,哪天一不留神,她就回了天庭。
宮小白低着頭,扣小手,“其實我一點都不想這樣,如果能選擇的話,我寧願什麼都不要,可是我控制不了。”想要恢復記憶,只能按照鳳皇說的,開啓一層層塔。
她不知道此刻的鳳皇有沒有聽到她的話,或者窺探到她的內心想法。如果他知道了,一定又難過了吧。
“別多想了,一切有我。”
漂亮的話宮邪不會說,跟她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比承諾重。
宮小白靠在他懷裡,像只溫順的小鹿,“你真好。”
他的確很好,好到她無論如何都不捨得鬆開他的手,就想一直粘在他身邊,當一塊甩不掉的牛皮糖。
宮小白把手放在他手心,“宮邪。”
“嗯?”
“你有沒有想過我的身世來歷?哪怕是猜測的。”
宮邪說,“想過。你一定是小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