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安遠壓低聲音提醒:“今日進宮爲逸兒抱不平,記得可看好國主的臉色,說話小心。”
長樂公主點頭:“我知道了,進宮會小心的。”
“恩。”安遠不鹹不淡的點頭,“我相信你有分寸。”
兩夫妻攜手剛走出門外,一個小廝慌慌張張的從院子門口跑了進來。
長樂公主見那小廝,臉一沉,呵斥:“膽敢闖入我的院子,守衛都死了麼!”
追趕小廝而來的守衛們膝蓋一彎,忙跪下誠惶誠恐的請罪:“是屬下辦事不利,屬下馬上就將這小廝拉出去。”
“還不快快將他拉出去。”長樂眼裡滿是陰沉,手裡緊緊的揪緊着錦帕。
自那小廝出現的那一瞬間,安遠便皺着眉。
這小廝給他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
“侯爺,小的有很重要的事稟報。”小廝被守衛駕着肩膀,一邊掙脫一邊大喊道。
“守衛,還不趕快將他帶出去,亂棍打死這亂闖的奴才。”長樂忙厲聲命令,生怕那小廝再在此處多呆一秒。
那小廝的嘴被捂住,眼裡滿是哀求的望着安遠。就在小廝絕望的發現自己要被帶出去,安遠開口了:“將他放下,看他有什麼事。”
“侯爺,這不妥。”長樂連忙開口,“他一大早來闖院,都不知他有什麼目的。”
到了中年的安遠,歲月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跡,同樣的也爲他增添了一股威嚴,他眼神帶着審視看着長樂:“今日我倒想知道這小廝做了什麼事讓你這般慌張。”
“侯爺!”長樂臉色有些發白,手裡緊緊揪着錦帕,語氣裡滿是心傷,“妾身這都是爲了侯爺啊,你怎麼可以這般懷疑妾身。”
安遠見她臉色一臉悽悽的表情,知道自己話有些重了,擡手拍了拍她的肩,語氣變好了許多:“這小廝看起來如此慌張,我們聽聽他有何事吧。”
“是。”長樂低下頭一臉的柔順。
見妻子又恢復成了以往的樣子,安遠滿意的笑了笑,轉頭讓侍衛放開小廝,開口說道:“有何要事你就說吧。”
卻不料,身旁的長樂正一臉殺意的望着那小廝。仿若只要他說出什麼話來就會將他大卸八塊。
小廝渾身抖了抖,咬了咬牙焦急的開口道:“求侯爺救救我家主子。”
“你叫主子是?”安遠問道。
“是侯爺您的侍妾,嫣然。”
安遠想了想,他的後院確實有着一個人:“她怎麼了?”
小廝擡眼,一眼便望進了長樂那陰狠的眼,閉上眼搖了搖全身伏在地上一臉的悲切:“我家主子懷孕了。”
聞言,安遠一臉的興奮:“真的麼?”
除了安逸這個兒子,他在沒有其他孩子。就在他以爲他不會有第二個孩子時,這個消息無疑是十分令人喜悅的。
“但公主叫來人要灌主子喝下墮胎藥。求侯爺救救我家主子啊!”
小廝的話如一道驚雷炸開,讓安遠不知該如何反應。
“侯爺,他這是污衊啊!妾身怎麼可能做這樣的事。”長樂揪緊錦帕,雖臉色發白但還鎮定的爲自己辯解。
小廝見侯爺臉色的鬆動,咬咬牙繼續說道:“小的句句屬實,前幾年公主也用此法其他人落胎,若侯爺不相信,可派人去查看。”
安遠轉頭望着身旁一向溫婉的妻子,一臉的審視。
長樂慌了,連忙解釋:“侯爺,你要相信妾身啊。”
安遠沒有說話,轉頭望着地上的小廝命令道:“帶我去見你的主子。”
聞言,小廝臉色露出欣喜的表情,連忙起身答道:“好好好。”
長樂咬碎了一口銀牙,滿臉陰狠的望着安遠的背影越發的遙遠。
長樂身旁一直服侍她的容嬤嬤連忙低聲安慰:“主子,你可不能自亂陣腳。後院那些人可不敢亂開口。”
長樂深呼了一口氣,大步走回屋內,寫了一封信遞給一旁的侍衛:“將這封信進宮交給國主。”
在信中長樂將昨日兒子的遭遇寫得一清二楚,更是提到希望國主能夠爲自家侄子做主。不能讓那羣妖怪壓在他們的頭上!
待屋內衆人離去,長樂纔開口:“今日是不能進宮了,派人去後院將一切事悄悄打點清楚。”
“奴婢知道了。”容嬤嬤彎身走出了房間,眼裡滿是陰沉。
她可不會放過對主子有威脅之人。
東郊國國主的主事殿內,東來望着手中長樂傳來的書信沉思着。一道白色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他身旁,從他手中抽走了那封書信。
畫着妖豔豆蔻的手指輕點着紙,隨意的坐在書案上,開啓朱脣輕聲道:“這心裡說的也是前幾日那突然來的那幾人?”
“看來是的。”東來眼裡滿是陰翳,“派人去查的結果如何?”
妖姬輕笑一聲,將修長的手指放到嘴邊:“不是其他諸侯國派來的。是那羣不知道教訓爲何物的除妖師找來收我的。但是這次居然找來兩個小孩,可真是有趣。”
東來皺了一下眉,擡眼望了她一眼囑咐:“莫輕敵。”
妖姬俯身將頭隨意放到東來的肩頭,吐氣如蘭在他耳邊輕笑着:“我知道了。”
東來眼一沉,隨手抱起妖姬走進內屋,將她扔到牀榻上,俯身上去,深深吻住了她:“你這個妖孽。”
妖姬輕笑一聲,勾住東來的脖頸送上自己的朱脣,手指在他不斷的滑着,氣呵如蘭:“勾引的就是你。”
帷帳放下,擋住了牀榻上那旖旎的場景。
東郊國國都那處客棧內,祁兮懿正一臉不滿的在餘源房間內踱步,望着那一臉閒適的擦着劍的人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生氣的說道:“還擦劍,你們什麼時候纔去收服那個狐妖啊!”
餘源依舊不緊不慢的擦着自己的寶劍,慢悠悠道:“待主子說去便去。”
祁兮懿一臉的焦急:“那是什麼時候?”
“不知。”
祁兮懿一臉的抓狂,連續在屋內走來走去:“在我們呆在這裡悠閒
度日,都不知道那狐妖又禍害了多少人。”
“不急。”餘源一臉的平靜,“像她這般的千年妖怪,製造殺戮太多,上天遲早會降下天雷,劈得她魂飛魄散。”
這還是祁兮懿第一次聽聞這樣的事,他隨意的坐到了一個位置上好奇的問道:“爲什麼?”
餘源擡眼忘了他一眼,慢慢解釋道:“妖怪也是可以修煉成道的,若是時機到了,又沒有造無故的殺孽,便可上到天界。但同樣的,越是修煉到後面便越難。更何況像狐妖那樣的千年妖怪,妖力強大,更是會引得上天的注目。”
“那就是說我們不管她,像她這般也遲早會被天收。”祁兮懿呆呆的,爲餘源口中的話攪得腦袋一片混亂。
那這樣說來,他們族人之前做的一切豈不是都是笑話麼。
餘源放下手中的劍,難得望着祁兮懿一字一頓說道:“雖然時機到了,那些作惡的妖怪會受到懲罰。但你們一族斬殺世間作惡的妖怪,也解救了那些本該死去的人,讓更多的人得到了救贖,乃是功德一件。”
聞言,祁兮懿一臉的感動。這冰冰的木頭是在安慰自己麼?
“恩。”祁兮懿大力的點了點頭。剛剛心中升起的那股難受之感,在餘源的話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過,那狐妖幫那國主作惡太多,犯下許多殺孽,懲處之日也不遠了。所以,完全無需焦急。”
“但你剛剛不是說,提早除去那狐妖可以解救更多的人麼。現在我們就應該去收了那狐妖啊。”祁兮懿站起身不滿望着餘源。
這人說話前後都已經矛盾了。
餘源一噎,難得的皺了皺眉,開口道:“你可以去找主子,讓他去除妖。”
這句話,瞬間讓一隻吵鬧的祁兮懿安靜了下來。頭一次,餘源在心底感謝着元昊然威力的強大。
祁兮懿在一旁不滿的冷哼一聲。
若是他敢去找那更加冷冰冰,渾身冷冽的小孩,他還在這不依不撓幹嘛。
哼,這對主僕真是討厭!
另一邊屋內,元昊然閒適自己對弈着,冥澈雅同往常一樣趴在窗邊,皺着小臉嘟着嘴望着天空。
她怎麼還是沒有聽見小奇的聲音呢!
剛這麼想,一股熟悉的嘆息在耳邊響起,讓冥澈雅眼發亮,連忙開口軟軟的喊道:“小齊,小齊!”
空中的嘆息聲一頓,然後帶着急切喜悅的聲音再次響起:“小雅,你聽得見了?”
“嗯嗯嗯。”冥澈雅連忙點頭,望着天空。
在聽見冥澈雅聲音的那一刻起,元昊然便擡眼望向她。見她一臉發亮的像是和誰在說話,元昊然皺起了眉頭。
“小蝶,你和誰在講話。”
冥澈雅轉頭,眼睛發亮,軟軟開口道:“是小齊。”
元昊然眼一沉,但眼中含着柔和問道:“小齊是誰?”
冥澈雅伸出肉肉的手指指着天空,軟軟道:“小齊就是住在虛無之境,在這上面的人。”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