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忠軍周身赤紅,宛如血魔臨世,雙足雖然被張弛抱住可是他的雙臂仍然自由,雙拳挾雷霆萬鈞之力向下方砸去。
謝忠軍的第一反應是拼命掙脫,因爲他認爲張弛的用意是要將自己拖入地底,可就在他全力掙脫的時候,向下拖拽的力量卻突然消失。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張弛對謝忠軍已經相當瞭解。
而且即便是他能夠利用避塵珠將謝忠軍拖入地面之下,周圍那麼多神密局的特工也不會坐視不理,今日之戰不容有失。
謝忠軍揮拳向張弛面門發起攻擊的時候,眼前白光一閃,卻是張弛抱着他和他一起利用傳送離開了小島,來到了遼闊的湖面之上,這樣一來就成功脫離了神密局佈下的包圍圈。
謝忠軍雖然免於被張弛拖入地下,但是卻沒能避免被他拖入水下。
神密局的特工發現形勢有變的時候已經無法完成再次包圍了,眼睜睜看着兩人沉入距離小島百米之外的紫霞湖內。
謝忠軍試圖在張弛的面門之上給以重擊,只可惜他們的距離太近,無法發揮出全部的力量,張弛對付謝忠軍的辦法和此前白雲生用來對付何東來的如出一轍,雖然何東來在變成幽冥之後戰力極強,還是被猶如跗骨之蛆的白雲生拖累致死。
兩人糾纏在一起,不斷向水下沉去。
謝忠軍的膚色越來越紅,雖然被張弛拖入水中,可畢竟張弛身上的炸藥應該起不到效果了。謝忠軍也從最初的慌亂中冷靜了下去,這小子是自己一手調教出來的,還真就不信他能長多大的本事?
頭頂成千上萬的游魚如漩渦般聚攏,謝忠軍目睹眼前一幕心中不由得一沉,張弛何時也學會了驅馭魚羣的本領,或者……他生出一種不祥的感覺。
魚羣聚攏的目的是爲了干擾神密局特工的追蹤探察,在此時的夜空中,數百隻夜鷺盤旋着,血紅色的眼睛在暗夜中閃動,它們不約而同地向小島上那羣神密局的特工發起了攻擊。
謝忠軍感覺到周圍的水溫正在迅速降低,周圍的水竟然開始結冰,自己身體的熱能也在不斷流失,造成了一種靈能飛逝的錯覺。
謝忠軍知道這一切都是張弛造成的,兩人的額頭抵在一起,原本張弛就牢牢纏住了他,現在又加上水凝成冰的新一層束縛,如果任由這種狀況繼續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們兩人都會被封凍在冰中。
謝忠軍自然不肯甘心束手就擒,體內積蓄的靈能瞬間爆發,擊碎了身體表面的凝冰,黑色的血霧從他的周身彌散而出,如同濃煙一般將張弛包裹。
張弛的眼前出現了一張慘白的面孔,意志堅定如他居然也會在謝忠軍血色迷魂的攻擊下產生幻象,張弛看到了父親慘白的面孔,內心一顫。
謝忠軍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從張弛的懷抱中掙脫出來,宛如沖天炮一般向上衝去,上方已經形成冰層,謝忠軍利用腦袋撞碎這半尺厚的冰層,今日之張弛早非吳下阿蒙,必須先擺脫開眼前的困境重新組織進攻。
謝忠軍向上狂衝之時,不料早有人潛伏在那裡,一張透明的大網將他罩在其中,這次可真應了自投羅網的話,頸後忽然感到一陣刺痛,謝忠軍暗叫不妙,可現在已經迴天無力了。
謝忠軍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處在一個黑暗的防空洞裡面,北辰周邊多山,這樣的防空洞有很多,只不過大都已經廢棄。
旁邊有一堆火,火堆旁坐着兩個人,一個是張弛一個是安崇光。
謝忠軍掙扎了一下,發現自己的身上還有漁網。
安崇光笑道:“醒了?”
張弛也笑眯眯道:“師父睡得可好?”
謝忠軍咬牙切齒道:“吃裡扒外,欺師滅祖的東西,老子怎麼收了你這麼一個東西。”
安崇光道:“老謝,和小輩一般計較做什麼?”
謝忠軍冷笑道:“我不跟他計較要跟你計較,安崇光,除了你能夠想出那麼多卑鄙無恥的主意,僞君子,真小人!”落入這種地步,謝忠軍也顧不上什麼形象,只差破口大罵了。
張弛道:“師父,這您可不能怪安局,主意都是我想出來的,其實以您老的智慧,豈能看不出這件事有貓膩?”
安崇光跟他一唱一和道:“他當然看得出來,只不過他認爲自己勝券在握,所以即便是懷疑還是認爲自己完全能夠掌控局面。”
謝忠軍道:“僞君子,還是你瞭解我,你們以爲抓住我就能夠扭轉局面?”他搖了搖頭道:“晚了,什麼都晚了,你們兩個現在是被神密局通緝的要犯,無法扭轉乾坤了。”望着張弛點了點頭道:“我當然能夠看出有貓膩,如果我沒事,你的那個金絲雀就不會有事,可如果我出了意外,我敢保證她會受盡人間折磨。”
安崇光不屑道:“老謝,神密局好像還輪不到你當家。”
“你也一樣,你不是有個私生女蕭九九?知不知道她去了哪裡?你難道不在乎她的死活?”
安崇光被謝忠軍問得內心一沉,不過他並沒有表露出來,謝忠軍雖然被抓,但是並不妨礙他們之間的心理角逐,現在以一敵二居然暫時不落下風。
安崇光道:“老謝,知不知道我會怎麼對付你?”
“大不了就是一死!”謝忠軍說得頗爲無畏。
安崇光道:“讓你死豈不是便宜了你?我會廢掉你的靈能,等這件事結束之後,我將你關入天坑深井,讓你的餘生都在那裡反省。”
“老子死都不怕,還會怕你這樣對我?”
張弛道:“師父,你不怕死爲什麼還要處心竭慮地得到鎮魔珠?”
“你住嘴!”
張弛笑道:“其實廢去你的靈能對你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靈能沒了,自然不怕以後走火入魔,當個普通人也沒什麼壞處。安局,他畢竟是我師父,廢了靈能就別關他了,給他在天坑中找塊地,讓他種種菜養養花啥的。”
謝忠軍氣得嘴歪眼斜:“去你大爺的,要殺就殺何必侮辱我。”
張弛道:“人來了。”
遠處傳來腳步聲,卻是芮芙帶着四名助手按照約定來到了這裡,看到張弛腳步都變得輕盈了許多,衝上來先抱住他在他臉上吻了一口。
安崇光直皺眉頭,安崇光並不反感男人風流,可怎麼看這小子顯得有些猥瑣呢,尤其是知道自己閨女也喜歡他之後。
張弛對芮芙的熱情也有些消受不起,提醒她道:“有人,有人。”
芮芙道:“有人怎麼着?誰讓他們看了。”
來到謝忠軍面前俯視着謝忠軍,謝忠軍咬牙切齒道:“賤人,居然出爾反……”
啪!
芮芙甩手就給了他一個大嘴巴子,傷害不大侮辱性極強,張弛趕緊裝腔作勢地去勸:“別動手啊,他畢竟是我師父。”
芮芙指着謝忠軍的鼻子罵道:“什麼師父,臭不要臉,你是沒見到他看我那個色眯眯的樣子。”
一句話把安崇光給逗樂了,他是知道謝忠軍的本性。
謝忠軍雖然臉皮厚,可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被一個晚輩這麼說,也老臉發熱。
安崇光道:“人交給你們了,你們務必要將他看好了。”
芮芙點了點頭:“放心吧,安局不要忘了自己的承諾哦。”
安崇光道:“我言出必行。”他向張弛使了個眼色,表示該離開了。
張弛道:“我們也該走了。”
芮芙拖住他的手腕不捨道:“你這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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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弛點了點頭:“還有很多正事兒等着呢。”
芮芙不由分說將他拉到遠處:“我有話單獨跟你說。”
張弛朝安崇光看了看,安崇光只當沒看見,這小子太花了,我年輕的時候都沒這樣過,誰家閨女願意跟這玩意兒,想想自己不知所蹤的女兒,從心底暗歎了一聲。
謝忠軍的小眼睛不停轉動着:“安崇光,你真打算不顧你女兒的死活。”
安崇光道:“自然要管,但是我不跟你這種小人做交易。”
謝忠軍道:“沒有我幫你,她只有死路一條。”
安崇光在他的面前躬下身去,盯住他一字一句道:“你永遠沒機會了!”
芮芙一把將張弛拖到無人的黑暗角落,將他推到石壁上,張大仙人嚇了一跳:“姐……咱能不能分個場合?”
芮芙嫵媚一笑,雙手抓住他的肩膀不讓他動,小聲道:“神密局到底發生了什麼?現在主持大局的人究竟是誰?”
張弛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芮芙摟住他的脖子,強迫他抱着自己,櫻脣附在他的耳旁道:“這還沒上牀呢,媒人就想丟過牆,當我什麼?用完就扔啊?”
張弛道:“畢竟是我們內部的事情,而且我不想讓你介入是關心你,不想你遇到危險。”
“全是謊言,張弛,不是我小瞧你們,就憑着你們兩個單打獨鬥,根本沒有任何可能贏,而且我掌握了一些情報,比你想象中要多得多。”
張弛忽然捧住她的俏臉,俯下身突然對着她的櫻脣狠狠親了一下,這一口把芮芙親得天旋地轉,腦子裡一片空白,實在是太突然了,等她反應過來,張弛已經和安崇光走了,芮芙氣得衝着他的背影罵道:“張弛,你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