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經亙的突然出現,孤獨冷月有些意外,原本冷幽的眸子,此時更冷了。
“怎麼,還想打架?”銳利的眸子虛凝在來人身上,薄薄的脣微動,似笑非笑,一張高深莫測的臉,讓人一看就知道他此時的情緒不佳。
“我的煙兒在哪裡?”阮經亙目光腥紅,單刀直入的問道。
顫抖的指尖微微的握成了拳頭,帶着極大的隱忍。他已經知道煙兒還活着,可是他卻高興不起來。
這幾個月來,他幾乎傾巢出動,都沒有能打探出一星半點有用的信息。所以,他才毫不保留的不顧一切的與紫衣合作,希望換來煙兒的儘快歸來。
因爲祈月山就是他的死穴之地!
沒想到,今日居然能在這裡遇上他!
真的是老天開了眼,可憐了他的一番癡心!
剛毅的臉微微一動,涼薄的脣一勾,有些冷然的笑意:“阮大人是不是問錯了對象?”
阮經亙無言以回的凝視着他,“……。”
上一次,他太沖動,一心撲在殺他之上,並沒有細細的注意過此人。
他的五官冷峻,皮膚又白又細膩,烏黑深邃的眼眸深處,泛着能讓女子迷戀的色澤。濃密的眉心,金光閃動。根根分明的長睫毛,高挺的鼻樑,弧性優美的脣不厚不薄,各種的組合,在一頭肆意飛揚的墨發之下,形成一條讓人沉淪的獨特風景。
他是古怪的,神秘的,暗黑的衣衫上繡着繁複的花紋,陽光下,金光灼灼,極其的引人眼球,長長的衣錦裹得他越發的立體而俊朗。
他看不透眼前人的真正實力!
他承認,他是好看的!
比對自身容貌信心滿滿的他,過之而無不及!
一陣極短的沉默之後,阮經亙磨着牙,“你敢對天發誓,你不知道她在哪?”
孤獨冷月仰了下巴,仰視着天空,用手中的人骨玉笛,優雅的劃開擋在他眼前的一枝綠丫,幽靜的眼,卻閃爍着不屑的暗芒。也不知道是對天,還是對阮經亙。
他淡淡的質問着對方:“本尊爲何要發誓?”
“可是,煙兒的消失,與你有着很直接的關係!”反正兩人有過節,也不是一兩日,他阮經亙也沒有必要對他禮貌相加,所以他的言語含着仇一般的敵意。
“與本尊有關係,又不是與你阮經亙有關係,不知道阮大人激動什麼?你又不是她的什麼人!”
孤獨冷月眸眼淡淡,傾世傾城的臉上,居然淡起了一絲溫柔的笑意。
看着阮經亙吃癟,他似乎心情還不錯!
可是,在阮經亙的眼裡,卻是看到了各種的嘲笑。
“你要怎麼樣,才把煙兒還給我?”睿智的眼裡,有着他阮經亙都沒有發現的一絲乞求!
孤獨冷月似乎聽到了天下間極其好笑的笑話,抿着脣呵呵一下,嗤笑着道:“阮大人,你是不是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不覺得你提的這要求,有些好笑?”
阮經亙知道眼前的對手不好應付,但是他阮經亙也有着別人無法詆譭的尊嚴:“別人看不看得起,我不知道,但是我能自己對得起自己就行了!奉勸閣下一句:最好把人交人出來,要不然,這輩子我阮經亙將與你沒完!”
“可是,據本尊所悉,如今的五國可沒有多少人才等着阮大人來挖了!”
他倒是不嫌自己在對方的眼裡仇還不夠深,輕輕鬆鬆的一句話從他亮白如玉的齒間溢出,就此否定了阮經亙這些年來所有的努力,在他的眼裡,全都是無用功!
阮經亙羞憤不已,緊握着雙拳隱在寬大如雪的袖袍之下,“總之,你不把人交出來,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孤獨冷月側轉了臉,陰冷的盯着他看,從上到下,從左移右,邪侫的眉宇,似同渲染了天氣,陰沉沉的,窒悶得令人難以呼吸。
“如果本尊不呢?”幽深的眸子犀利地凝聚在這個清雅如風的男人身上,“是不是阮大人就此一直與本尊爲敵?”
“是!”阮經亙發誓一般,鳳目炯炯應得異常的果斷。
“可惜本尊不相信阮大人有這般的能力,這如何是好?”
“有沒有,咱們走得瞧!”
“本尊很佩服阮大人的堅韌力!”孤獨冷月娓娓一笑,勾起的脣角,有一絲讓人易親近的親和力,就在阮經亙正要繼續以言語回擊他的時候,對方話音驟然冷了下來,“既然如此,那阮大人就回到該在的地方,好好的再準備過三五年纔來吧!”說話間,握着白色長笛的手臂就那麼在空中一個舞動,阮經亙的身體就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了幾裡之外的風清門,震驚中的他,耳畔還餘音寥寥的不停迴響着孤獨冷月的最後兩個字:“來吧,來吧,來吧!”
而他的不遠處,是已經呆若木雞的石彥,以及他們的馬!
樓外樓是白玄明很多年前建立起來的,最初只是一間只有三個鋪面的小飯館,生意也不咋樣。後來經過了龍大蕪父子的一番改造與擴建,如今已經是黍城數一數二的別墅式大酒樓。
青牆黑瓦,飛檐斗拱,它的外面有一排別緻的紅木欄柵。欄柵上爬滿了茂密的鐵線蓮。紫色的花朵妖嬈的競相綻放着,在淡沲的陽光中,讓人有一種迴歸到大自然的質樸純實。
轎子停了下來,單向春掀開簾子,迎着小姐下來。白孤煙從沒有光臨過自家的樓外樓,遠遠的站在外面看着,有一種恍若看到了龍大蕪的清雅之氣。
“丫頭!我說你們跑那麼快乾什麼?欺負老頭我沒轎子啊!”遠處,傳來一個氣喘吁吁的聲音。
白孤煙蹙緊了眉頭,有些心煩。
她已經得罪了幾個天道院的人了,可不想再與這麼一個囉哩囉嗦的老頭有更多的糾纏。
這老頭也就是個怪人,據他自己所說,那幾個被罵的人是他的徒子徒孫。而他,不給他們報羞辱之仇,就算了,居然還一路喋喋不休的直誇她是一個難得又正直的人才,一心挖着她入他們五行宮。
五行宮是什麼東東,她並不清楚,但是卻被那老頭吹捧得快上天了!
別說剛纔那幾個人給她留下了不好的陰影,就是沒有,她也不會入他的勞什子五行宮!
耳邊老頭的規勸,嘰嘰喳喳得令人煩燥。
實在忍受不下去了,她招來了身邊的影衛。幾個搏鬥之後,他被她的一個隱衛拎着後領扔遠了一定的距離。她又讓轎伕加快了腳力,心想速速進了樓外樓,就沒他的事了,卻不想,這老頭的心比還她還要實在,又死眼,這不他居然又給尋了上來。
似乎她不答應,他就一直這麼與她糾纏下去!
對方已經殘暮經年,雖然不及白映青年紀大,不過看在他同爲老人一族,她又偏下不去狠手。
“丫頭,跟老頭我走吧!我們五行宮,可是一個不錯的組織,老頭我剛纔已經細細的觀察過你了。
你帶着一把桃木劍,想來你應該也有一顆爲民除害的宏圖大志。既然單幹也是幹,還不如加入我們五行宮!五行宮武器精良,有着百年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