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人老夫是給你弄回來了,記住別再打老夫牀的主意!”劉申卿把人完成任務般地給扔在一張榻上,吼着個大嗓門,表情嚴肅得不能再嚴肅地叮囑道。擡起手臂,聞着老人殘留在他衣衫上的氣味,滿心不樂意地看了看面黃肌瘦,營養不良如此折騰都能繼續沉睡的老頭一眼,漠然地皺着眉頭走進了內屋。
“小姐,你就這麼把這個來路不明的老頭帶回來啊?”喜兒看着這被劉申卿託回來的又髒又臭的老人,她實在很難理解小姐,明明又不認識,何必還這麼好心。雖然那人吧,連睡着都在叫着小姐的小名,可是就算小姐心怎麼的柔軟,也不能把陌生的他帶進屋和大家同處一個屋子吧?嗅了嗅空氣中難聞的氣味,忍受不了的擡手試圖用寬大的袖口擋住口鼻,可是卻無濟於事,無奈,只得使勁地凝住呼吸,苦着那張小圓臉,看向小姐,小姐這不是在嚴重的污染空氣麼?
“帶都帶進來了,就你屁事多!還不趕緊去燒水?”白孤煙看着喜兒那微妙的表情,想着自己曾經那次在劉巫婆那裡,搞得一身雞便臭時的狼狽,暗自嘆息一身,幸好當處的囧模樣沒有被喜兒給知了去,要不然,她白孤煙愛美的面子,她高大完美的形象,全都被毀了!
看着喜兒逃似地跑向了小廚房方向,白孤煙面朝酣睡的老人垂目凝神的目視着,老人歷盡歲月滄桑的臉,深刻而立體,雖然污穢不堪,但是看得出來他年輕時的風華絕代。看着老人沒有安全的感的蜷縮着背脊,略帶病容的神色以及那說不出來的風塵滄桑,她的心裡有種無形的東西堵着,沉重得釋放不出來。她不知道是爲何,或許是想到了家裡的白玄明,或者是她白孤煙天生同情弱者的善良在作祟。莫名的,眼角不知不覺的淡起了一層薄薄的霧氣,溼潤而幽靜的目光,深沉如大海。偷偷拭了拭眼角溢出的水晶,沉澱了她憂傷的情緒,才轉身對單向春安排,“春兒,去外面叫個人進來,我們得給他收拾一番才行。”
“可是,小姐,他們我們能使喚得動?”單向春想着外面那羣殺人都不眨眼的江湖人士,露出極是爲難的神色。
細細地想了想,春兒的話也不無道理,瞟了瞟遠處,某個背靠在房粱上,翹起二郎腿,佯裝假寐的男子,溫和地笑言道:“如果他們實在不願意,你可以建議他們去隨便抓個阮府的男子過來就行!”現在這黑燈瞎火的,要抓個人還不容易?當然再給點小費什麼的,應該不是多大的難事!
白孤煙一指點,單向春的腦袋豁然被打開,小姐就是小姐,腦袋也比自己的好使,這法子果然好!於是快步走了出去。
“那個,春兒,回來的時候,再去申爺爺的房間找他一下,爲恐這人不肯合作,讓他給弄點能讓老人安睡的藥過來!”看着快要走出門口的背影,白孤煙趕緊的叮囑。
“好!”小姐想得真周到,單向春停足回首一笑,滿心地應允。
一個沒有武功底子的老實男人,膽顫心驚的被一面色肅目的人給強行擄進來,他不苟言笑地看向白孤煙,禮貌地開口,“白小姐,春兒姑娘讓小的抓的人,給你帶來了!你看可還合意?如果不滿意,我可以把他處理了,重新再去給你抓一個!”
白孤煙沒有想到,這些人辦事效率這麼快,她交待春兒也不過才半盞茶的時間,人就帶來了。她看着這個對自己禮貌又爲善的清瘦少年,實難相信他是青殺請回來的江湖殺人高手。她親和地笑笑,走了過去。
隨着白孤煙的臨近,少年突然把手一鬆,男人一個不防,身子猛地向後倒去,縮在了地上惶恐得不敢動彈。
白孤煙看着眼前這個長得精壯的中年男子,只穿着一件米黃色的粗布中衣,想必是剛把人從牀榻之上給揪來的。看着男子平凡的五官,老實八交的氣質,對少年滿意地點點頭,“就他都成!”
少年看着白孤煙沒了別的要求,識實務地咻的一下子就消失在了屋子裡。白孤煙低頭打量着窩在地上,連大氣都不敢出的男子,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彎身親自把着他的手臂,把他攙扶了起來,空靈的聲音帶着迷人心醉的清甜笑意,“雖然我們都不是什麼好人,但是您老也不用緊張。我讓他們帶你過來,只是希望你能幫他沐浴洗漱一番。”她指了指珠簾后里屋裡那個榻上躺着的背影,繼續輕言解釋,“你放心,在我手裡幹活,我可是很明主的!”遂即望向不知道何時進來,一直沒有機會說話靜靜站着的單向春,開口道:“春兒你回來得正好,去拿點銀子給他!”
“好的小姐!給多少?”
“隨便給個百來兩吧!”白孤煙毫不再意地回答。她雖然身處富甲之家,可對於下人們一月多少銀子她還真沒有個數。喜兒雖然是她從小的玩伴,可是她從沒有問過喜兒每月能從管家的手裡領走多少銀子。她想,應該不少,要不然,她每次買東西打她的銀子主意的時候,雖然她不是很樂意,但是多少她也能拿得出來!
其實她並不知道,喜兒與她從小一起長大,對於小姐這種專摳自己人的凜性,有一半的原因,是她願意偷偷把夫人給的各種賞賜換成了銀子並加以知女莫若父的白玄明時不時的寄放不少的銀子在她的身上,以供小姐隨時隨地的榨取,當然還有一半更重要的原因是她的大度才縱成了今天的白孤煙!
“哦!”春兒小跑着進了小姐的內室,拿出小姐寄放銀票的銀白色方盒子,打開,從中間抽出幾張小面額的,狠了心一般地給遞給了男人。
男子接過單向春遞去的銀票,數了數,加起來居然有九十兩。手裡沉甸甸的可是他在阮府幹活的幾個月工錢。他驚惶不安地細細地凝向白孤煙,只見她和顏悅色的笑顏,清澈如水的雙眸,有一種很親和的渲染力,讓原來就美得純粹的小臉,越發的讓人移不開雙目,他才放下戒心道,“好,我答應你!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但是天亮之前我還是得回到我應該去的地方!”
“放心,用不了那麼久!半個時辰後你就可以走了!”
男子從沒有想到,天上居然會掉個這麼大個餅給他,半個時辰就能進帳九十兩的銀子!雖然九十兩對於大戶人家來說,不算什麼,可是對於他這個沒有半點本事,靠着關係才進來,只能在阮府做個劈柴打掃的苦力來說,可不是一筆小數目。他喜不露色的把銀票放進了自己的貼身位置,態度恭敬地請示白孤煙:“那我可以先進去嗎?”
白孤煙點頭,跟着走進了內室。單向春回屋放好了錢箱,又趕緊的跟了進來。
“小姐,你要的藥我拿到手了!”她回稟着之前沒有來得急說出口的事件。
“嗯,正好喜兒的水估摸着也燒得差不多了!趁現在他還在深睡,趕緊把藥給他喂上!”她可還記得第一次見着老人時,老人張牙舞爪地的是對陌生人的本能警戒,望向窗外,那寂靜的夜色,她可不想大晚上的整出什麼驚悚人心的動靜出來。
單向春,走到老人的榻前,擰開一瓷白的瓶子,從中倒出一顆綠色的圓球,彎腰把藥丸送給了他人的嘴裡。帶着清甜香氣的藥,似乎誘來了老人的食慾,他吧嘰了幾下嘴,又沉沉地繼續入了夢想。
老人似乎進入了他夢寐以求的世界,原來痛苦擰着的眉宇緩緩地舒緩開來,面部的肌膚,祥和而安寧,乾癟的脣角拉開,露出了慈愛的笑容。
白孤煙看得走了神!
“小姐,水燒好了!”喜兒小跑着走了進來,抹了一把額角的香汗,站在白孤煙的身後稟告。
白孤煙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隨後,她看向那男子,輕言細語道,“去吧,他就交給你了!我稍後就讓人給他弄套乾淨的衣衫給你送來!”
男子輕輕地小心地把老人從榻上以公主抱的方式抱起,然後跟着喜兒離開。
青殺與玄色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夜半時分,二人看向白孤煙,同時搖了搖頭,表示都沒有發現她口中的阮經亙。
白孤煙瞭然地暗下了神色,她就知道,她的預感很準,至今並沒有奇蹟發生在姓阮的身上。無力地揮了揮手,表示她也累了,示意二人先下去休息。
翌日,白孤煙還在沉睡中,單向春火燒眉毛地衝進了房間,呼啦一下掀開被子拉了白孤煙的手臂,就把人給拖了起來坐着,“小姐,不好了,阮夫人帶着李將軍過來興師問罪了!”
“李將軍?什麼李將軍?”白孤煙揉了揉朦朧不清的雙目,有些混沌不清地問道。
“小姐,就是李陽將軍啊!”單向春解釋,小姐真奇怪,上次她進阮府不是人家李陽將軍帶進來嗎,她怎麼連李將軍是誰都不知道?太不正常了,上次不是還因爲她是李陽將軍的紅顏知己而被李夫人着人打了二十板子麼?難道還有她不知情的原因存了?
李將軍李陽!五個字如一道驚雷,突然間震得白孤煙睡意全無,李陽,他來得正好。
快速地順了順微亂的髮絲,抓過一件外套套在了身上,就大步向外走去。
“他們到哪了?”白孤煙驚喜地說道,前日安排人去請,落了個空,今天他來,可是在她的意料之外的驚喜。
剛走到花廳,遠遠的,透過鏤空的窗櫺就見到了氣勢兇兇的,做了萬全準備的阮夫人帶着一隻軍隊的人跟在李陽之後,怒不可遏的向這個方向而來。李陽,一身的將軍朝服,隻手負於身後,面色冷殺,強勁有力的步伐似乎帶着狂暴的怒意。
哪怕來人,面色冷沉得如此的可怕,白孤煙卻依然厚着臉皮的靠在大門處,熱絡的笑言道:“李陽將軍,沒想到你能難能可貴地大駕光臨,真是讓人不想高興都困難!”
“哼!別想再和我哥套近乎,他今天可是專程帶着手下來揖拿你們這羣目中無人的混帳東西的!”李秋水聽着白孤煙那客意說得很是親呢的招呼,她沉着臉,怒目地呵斥道。昨天太鬱悶了,回去摔了一屋子的東西都不解氣,失眠了一個晚上之後,天未亮,她就親自己去堵了那個正要上朝,身爲一國將軍的哥哥過來。李陽爲了替自己守着與阮經亙這樣一個並不幸福的婚姻,甘願的守護在國師阮經亙的麾下,這樣的兄妹情,可是比一個紅顏來得更情深。這下,她倒要看看,沒了哥哥的庇護,她還有何王牌可以繼續猖狂!
“喲,看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和李將軍的交情,可不是你三言兩語就可以挑撥的!”白孤煙淡淡一笑,下巴一揚,刻意拋了個眼波,溫柔如水地看向李陽,氣死人不償命的嬌滴滴的語氣追問了一句,“是不是,李將軍?”
李陽沉着臉,沒有說話,一路上喋喋不休的妹妹,添油加醋的說了一大堆一個女子的惡毒行爲,以及她所受的委屈,他氣得肺都快要炸了。他想過很多的可能,卻唯獨沒有想到,那個執着玉佩找上門來的卻是她!他更沒有想到,阮大人送出去的玉佩會被她如此這般的利用。他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她,經久不動,似乎要透過那張喜笑顏顏,顏美如花的人從肌膚看穿到骨頭。他老謀深沉地考着,阮經亙確實是送出了那一麼個玉佩,且還是他這個中間人親自給送上去的。妹妹的地位他要捍衛,阮經亙的那邊他李陽更沒有資格去給他擅自作主。如今宣樂的局勢嚴峻,一支反對阮大人的新生力量正在火速的積聚,他們李家盤根錯節的一大支脈,所有人的生死可是依附着阮經亙的國師身份,如果阮經亙被打敗,如果阮經亙死了,等待他們李氏一脈的,將是無法言喻的滅頂大禍!眼前的女子,五官精緻,美豔絕倫,一雙水眸,幽靜清澈。尤其是此刻,帶着笑意的雙目,在陽光的折射下,盪漾起一汪的水光,微微向上彎起的紅脣,像抹了蜜汁一樣的誘人。她的身上有一種面對強權不卑不怯氣質,是自己的這個高貴身份的妹妹身上所沒有的。以前,他沒有細細的打量過這個女子,潛意識裡只知道她對自己的妹妹,有着某種的威脅,所以從一開始,他就對她態度不是很好!
現在,他或許有那麼一點點知道阮經亙爲什麼初次見面就許了她一塊玉佩之約的舉止了!
看着自家哥哥那微變的神色,李秋水暗呼不妙,情急之下,一舉擋在了二人中間,看向李陽,委屈地哭道,“哥,你可是答應了要幫我解決這個狐狸精的!怎麼一見着人,連話都不說了!”一路上,她刻意地隱瞞了她要讓哥爲其懲罰的對象是她的實事,並添枝加葉地成功引起了李陽的一腔怒火。可是沒想到,她所害怕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
李陽斂了斂神色,正要對李秋水解釋,卻被白孤煙輕柔的聲音打斷了,“李大人,可否進一步說話?”
李陽看了看妹子,再看了看一改剛纔嬉皮笑着的白孤煙,伸手揮了揮手,示意跟着而來的那隊人馬離開房間百步開外。他正想揹着妹子把事情給搞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遂即轉身對着李秋水,和藹地開口:“要不你先回去?至於那塊玉佩,我想你們之間有誤會,一會我會給你解釋!”
李秋水當然不願意就這麼離開,她在,哥哥都尚且跟換了個人似的,如果她離開了,這個女子再來個什麼溫柔陷阱的,那哥他還會向着她嗎?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哪怕是她哥也逃不掉男人天生的稟性!
“有什麼我不能聽的?”她慍怒而霸道地反問,擡目盯向二人,生怕錯過二人之間有什麼小動作。
“聽話,一會哥給你說!”李陽對於自己妹子的堅持,又看在白孤煙這個外人在場,無奈之下,也只得溫言相勸。
“不,我就要在,這裡可是我家!”
“算了,她實在要聽就聽着吧!”白孤煙看着徑自坐到一旁,賴定了的美豔女子,反而勸起了李陽。
李陽神情微動,無聲的沉默只得同意。
“李將軍,我如此大費周章的搞這麼一出,無非就想知道,你們阮大人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
“你個壞女人,都有我哥了,居然還敢打聽我家相公的事!”李秋水一聽她問阮經亙,醋意來得又急又猛,瘋狂的佔有慾讓他豁地一下從位子之上站起,狂暴的拎起旁邊桌上那滾燙的水壺扔了過來,尖銳刻薄的聲音,帶着憤怒。
白孤煙靈機一退,水壺落了空,掉在地上,咕嚕地滾了幾滾,停了下來。
“你夠了啊,本小姐談正事,你若再搗亂,我可不介意再讓人把你扔出去一次!”
白孤煙的威脅沒有起上半點的作用,反而把李秋水昨日所受的屈辱給無限的放大開來,她不淡定的跑到李陽身邊,大聲吼道,“哥,你都看到了吧?她跑到我家裡來,當着你的面都尚且如此羞辱我,更何況你不在的時候?哥,你可一定要給我做主!你可不能因爲他是你的女人,就縱容她!如此有心計的女人,如果某天相公的魂真被她給勾了去,那我在阮府,可還有一席之地?”李秋水垂下幾顆美人淚,梨花帶雨的柔弱模樣,那有之前的那般強勢。
李陽聽着李秋水胡言亂語的指責一通,老臉漲得通紅。白孤煙還在,他反而不知如何才能撇清二人的清白。他開始後悔當初他不該把一切都瞞着妹妹了!
白孤煙退後幾步,不雅地坐上了木桌的一角,好整以暇地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冷叱道:“就你這麼個東西,我都不知道你是怎麼成爲阮經亙的妻子的!既然你要發潑,你請繼續,等你發完之後,我再來和李將軍討論你家相公如今是死是活!”
“你說什麼?什麼我家相公是死是活?”李秋水神經一緊,似乎意識到了事情的嚴肅性,遂即緊張地看向李陽,“哥,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我家相公怎麼了?是不是出了事?”
李陽看向自己的妹妹,神情憂鬱,他處在中間,也很爲難。瞞着她,只是不想把消息傳了出去,那樣,朝庭上的幫權之爭可是會有大動向的。
白孤煙白了她一眼,“都不知道你是怎麼爲人妻子的?阮大人身受重傷,我好心請了個神醫過來,你不領情不重金感謝本小姐就算了,居然還帶着人來拼了命的要趕我們走!”
“神醫?”李陽看向她,深不見底的目光,直直地看着她打探似地重複了一句。
“嗯!我已經讓人傳他老人家來了,至於你們到底要不要他給你們阮大人醫治,你們自己看着辦?”畢竟他們纔是姓阮最親近的人,她能做的也就如此,至於阮經亙如今要生要死於她白孤煙已經不是很重要了!不是她白孤煙沒有良心,而是虧欠這種東西,擱得久了,就慢慢地淡了!
“哥,相公真的他受傷了?”李秋水惶惶不安地問道,眼淚婆娑,模樣悽楚可憐。
“嗯!”李陽見事情到如今隱瞞不下了,只得道回了實情。
李秋水一聽,身形一個不穩,向後退了兩步,才穩住了身子哽咽着,心急望向哥哥李陽,“那相公現在人呢?”他不是帶着人出發去神龍門了嗎,怎麼又會受傷,又傷了哪裡?
“春丫頭,一回得給你家小姐反應反應,這早餐太少了,老頭我都沒有吃飽!”
“是,申老,春兒一定給小姐原話稟報!”遠遠的,就聽到劉申卿那喋喋不休的怨語。屋子裡多了一個不知餓了多少時日的老頭,大清早的,他就跟上輩子沒吃過東西似的,瘋了一般的把全部人的伙食給狼吞虎嚥了一半多,可憐了她申老頭的肚子才只落了個半飽,現在肚子裡五臟廟還在幾重唱的抗議着。
白孤煙聽到聲音,一改剛纔慍怒,盈盈笑着,輕快小跑到了門口,“申爺爺,您老今天起得可真早!”
“哼,你個丫頭片子,有事求的時候,就嘴甜的叫申爺爺,沒事幹的時候就直呼申老頭。說吧,大清早的,找老夫過來又有何事?”
白孤煙上前拽了老人的手臂,邊進去邊嬌聲柔柔道,“哎喲,你別這麼說人家嘛,說得人家好像很市儈似的!”
“哼!”劉申卿用鼻孔重重地哼了哼,難道不是?
二人走進了花廳,白孤煙把劉申卿引薦給了李陽,“李將軍,申爺爺他就是十多年前從江湖上突然消失的申卿神醫!”
“申卿!藥王谷那個名聲一時震驚了五國的申卿?”
劉申卿被白孤煙護送坐到了一隻梨木大椅上坐了下來,好久沒有這樣帶着神醫的光環,公然的示衆在世人的眼前。聽着白孤煙高調的引薦,李陽那震驚的表情,當即下巴一揚,拽得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興致高昂地捋着他那雪白的鬍鬚,目光燦如星辰,冉冉道,“居然聽過老夫的名號,算你小子有見識!”
“太好了,看來大人真的有救了!”李陽激動地叫了起來,這段日子以來,他要瞞着所有人,還要裝做一切安好的佈置着一切,又偷偷尋不來真正醫術高明的大夫,他真的過得很痛苦,很壓抑。
他上前向劉申卿行了一個江湖禮,“前輩請受晚輩一禮!希望前輩出手救治我宣樂的阮大人!”
“嗯,好說好說!病人在哪裡,要治趕緊的!”他的時間可不充裕,他該回去看看宇文那小子了!既然阮府終於有人出面了,他就要打鐵趁熱。
“就在宜春的一個小院子裡,晚輩馬上安排人把大人給安送回阮府!”
響午時分,阮經亙在李陽的安排下,秘密地被護送回了阮府。看着李陽把劉申卿給帶進了房間,白孤煙終於釋然地笑開了,心情愉悅地帶着喜兒等人,觀賞着阮府修建得低調而奢華的特色建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