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逸風與慕容子軒的一人一句,讓屋內的氣氛急劇下降。
傾斜着身子,夏逸風的下巴抵在了慕鄢的額頭之上。而慕鄢,則是一直低着頭,默默不語的站在那裡。彷彿這裡發生的一切,都和她沒有絲毫的關係。
居高臨下的看着慕容子軒不卑不亢的表情,夏逸風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拽着慕鄢的手腕,大步的從衆人面前走過,準備和慕鄢離開這裡。
順從的跟在夏逸風的身邊,慕鄢在與慕容子軒擦身而過的時候,忍不住的回頭去看他溫文儒雅的模樣。而慕容子軒臉上溫柔的笑意,卻刺痛了慕鄢的雙眼。
直直的站在原地,慕容子軒用脣形和慕鄢說出的話,讓慕鄢的心不禁猛地一震。
“等我。”
喃喃自語的在心裡重複着慕容子軒的話,慕鄢平靜的心,開始有了波瀾。他讓她等他,是什麼意思?只顧着低頭沉思的慕鄢,完全沒有注意到身邊夏逸風臉上暴怒的表情。而當慕鄢開始有了警覺之時,兩人早已到達了一處慕鄢毫不熟悉的園邸。
擡腳將大門踹開,站在門口處,夏逸風狹長的雙眼裡,散發着讓人不敢直視的寒光。“都給朕滾出去!”壓抑的低吼聲,讓屋內跪着的一衆下人,都渾身瑟瑟發抖的走出了房間。拽起慕鄢的手腕,夏逸風用力的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看着慕鄢近在咫尺的臉,夏逸風聲音有些沙啞的諷刺道:“和老相好見面,就讓你這麼的開心嗎?開心的已經忘記身邊朕的存在了?!”
推搡着慕鄢的身子,夏逸風暴怒的把她向房中的大牀上一丟,接着一個翻身,將慕鄢壓在了身子下面。
“怎麼?怕了?你對着我,就只有這種表情,是嗎?!”俊逸的五官因爲過於生氣而有些扭曲,夏逸風表情猙獰的問着慕鄢。看着慕鄢依舊無動於衷的望着自己,連開口敷衍自己一句的意思都沒有,夏逸風倏的俯下身去,死死的壓制着慕鄢掙扎的身體,動作粗魯暴戾的吻住慕鄢的脣。
眼中閃爍着排斥和鄙夷,慕鄢拼命的掙扎着,卻怎麼也掙脫不掉已經發狂的夏逸風。無奈之下,慕鄢只能狠狠的咬住夏逸風的舌頭。淡淡地血腥味道,讓夏逸風的雙眼變的通紅。慕鄢眼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又要再一次被夏逸風撕裂。雙手慌亂的拉扯着夏逸風的身體,就在慕鄢左躲右閃逃避着夏逸風如暴雨般的吻時,餘光忽然掃到了擺在牀頭的那一把匕首。
玄色的刀架上,鑲着龍形圖案的金色匕首,讓慕鄢的眼底霎那間劃過一抹殺意。奮力的摸到那把匕首,慕鄢狠狠的向着夏逸風刺了過去。
匕首猛地刺入了夏逸風的左肩,鮮血浸透了夏逸風的衣服,也順着慕鄢握着匕首的手,滴落到了慕鄢的臉上。一瞬間,時間彷彿靜止了一般。慕鄢躺在牀上,頭髮散亂的看着夏逸風毫無生氣的表情,和他被血殷紅的衣服。恍惚之間,慕鄢只感覺夏逸風的眼中,像是有淚光閃過,重重地在慕鄢的心上擊下一錘。
“你可以躲開的。”扔掉手中的匕首,慕鄢別過臉去,不想再看到夏逸風。
她的這一擊,他完全可以躲過去的。
鮮血染紅了夏逸風明黃色的衣衫,也讓夏逸風一直暴怒的表情,緩緩趨於平靜。慢慢地坐起身來,夏逸風一言不發的脫下身上的衣服。古銅色的上身,毫無保留的映入慕鄢的眼簾。而夏逸風胸口上那一道觸目驚心的疤痕,也讓慕鄢猛然回憶起,過去的事情。
那是她曾經在雲安城軍營裡,留在他身上的刀疤……
走下牀,夏逸風默默的從靠在牆邊的櫃子裡拿出了藥箱,動作熟練的給自己包紮傷口。而牀上的慕鄢,此時只能靜靜的躺在那裡。她不懂,爲什麼夏逸風的表情,會是如此的平靜。
處理好傷口,夏逸風依舊沉默的找了件衣服爲自己換上。站在牀頭,夏逸風目光深邃的瞄了眼慕鄢,輕聲開口問道:“起來吧,我送你回紫苑閣。”
再平常不過的一句話,卻讓慕鄢的心裡,有着說不出來的酸楚。表情凝重的從牀上起來,慕鄢整理了一番自己被夏逸風拉扯開的衣服。看着夏逸風冷眼打發掉那些一涌而來的宮女太監,靜靜的走在自己的前面,慕鄢竟也一時琢磨不透他的心思了。
“慕鄢。”站在紫苑閣外,夏逸風忽然停住了自己的腳步。清冷的聲音叫着慕鄢的名字,夏逸風緩緩回眸,目光灼灼的盯着慕鄢有些詫異的表情,開口說道:“在這個世上,唯一有資格站在你身邊的人,不會是慕容子軒。那個人,只能是我而已。既然你不相信慕容子軒是殺死慕瞳的兇手,那麼,我會讓你一點一點看清楚他的真面目。讓你看清楚,縹緲宮宮主慕容子軒,真正是個什麼樣的男人。”
向後退了兩步,夏逸風深深的望了眼慕鄢,然後決絕的轉身離去。
頹唐的走進紫苑閣裡,慕鄢表情僵硬的走回了房間。推開門,看着風若舞和兩個孩子明晃晃的笑臉,慕鄢只能牽強的嘴角上揚,露出一抹難看的微笑出來。
“鄢兒,怎麼了?”緊張的站起身來,風若舞看着慕鄢有氣無力的站在那裡,不由得心裡一驚。“是不是夏逸風又對你動手了?”
搖了搖頭,慕鄢動作緩慢的走到了桌前。扶着桌子坐下,慕鄢抱起主動奔向她懷裡的慕莫珩,表情有些無助的擡起頭來,看向風若舞。說道:“是我把他刺傷了。”
睜大雙眸,風若舞一時間沒明白慕鄢話中的含義。而隨着慕鄢隨後說出的事情經過,風若舞只覺得身邊的空氣有些變冷,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鄢兒。”認真的看着慕鄢,風若舞心情忐忑不定的低聲說道:“我們會不會,真的誤會夏逸風了?”
“會嗎?”淡淡地笑容裡,仍有着明顯的諷刺。慕鄢不搖頭,也不點頭。只是說着自己對夏逸風的印象,“我恨他。恨他入骨。如果今天一刀捅死他,我到真覺得沒什麼。只是他的那一番話,讓我心裡沒底。”
聲音頓了頓,慕鄢低下頭去。用着似有似無的聲音,再次開口說道:“如果真的是子軒,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