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那你先將我爹爹放了,我纔會跟你。你不是喜歡我嗎?如果連這麼一點小小的要求都做不到你讓我怎麼相信你是真心的喜歡我的?更何況我爹爹一直對你忠心耿耿,怎麼可能會通敵叛國呢?就算他要出去了,有這樣一個罪名跟着他,你讓他怎麼帶兵打仗,如何在軍營裡樹立威信。”

穆流蘇盈盈秋水般的眸子水汪汪的,好像會說話一樣,就是不肯罷休,“你先放了我爹爹,並且聲明一切都是別人陷害,他並沒有通敵叛國,我才願意,不然你要是欺負我了怎麼辦?”

她索性站起來,柔媚婉轉的聲音撩撥得北堂修的心癢癢的,差點要動搖了,可是在最後關頭卻又打住了

“現在肯定不行,要查清楚這件事情至少需要一天的時間,流蘇乖,你先陪我睡一覺,等到明天朕親自下旨澄清整件事情,不會讓你爹爹受到任何委屈的,好不好?”

北堂修慾火焚身,都快要燃燒起來了,放柔了聲音哄道,他真是想死她了。上一次還是略帶強迫,如果她能夠放開心扉,主動的逢迎他,伺候他,那該是怎樣的血脈噴張啊。

穆流蘇只是哀怨的看着他,一動不動,委委屈屈的說道,“不好,王爺就在宮裡,要是被他發現我就完了,我不要冒那麼大的險,這樣的事情真的要傳出去,我的名聲就毀了,我纔不要呢。”

“你都已經是朕的人了,誰還敢說你,誰敢詆譭你朕誅他九族。”

北堂修瞳孔通紅,有熊熊的怒火燃燒着,恨聲說道,一隻手握住了穆流蘇柔軟的柔荑,聲音裡透着蠱惑,“別再糾結了,你好不容易進宮一趟,難道就糾結在這些事情上面嗎?難道你都沒有想過朕?”

穆流蘇眼底深處有極致的厭惡一閃而過,不着痕跡的抽出自己的手,臉上浮起了一絲無可奈何的淒涼笑容,“我想要你先放了我爹爹,他對皇上那麼忠心耿耿,您這樣做多讓人寒心啊。皇上,你若是真的喜歡我,就再忍幾天,等到我爹爹去邊關之後,我都陪着你了好嗎?今天就算了,我心裡很亂,很擔心我的爹爹。”

那軟軟的聲音裡帶着濃濃的哀求,璀璨的眸子像無辜的小鹿一樣明亮,撥動着人的心絃,北堂修眼睛裡的慾望更加火熱了,他冷哼一聲,“朕想要你是看得起你,你乖乖的伺候朕,要是惹惱了朕,朕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這女人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他的極限,北堂修又是生氣又是失望,猛的撲上來就要將她壓在身下發泄自己的慾望。

穆流蘇早就有了防備,飛快的閃身到一邊,聲音裡面多了幾分顫抖和驚慌,眼淚盈盈的落下來,“不要,求求你不要。”

“不要,你都已經是朕的女人了,由不得你說不要!”

北堂修的小腹竄起了一波波的熱流,慾火焚身,要是發泄不了,他一定會憋死的,好不容易將這個絕色尤物弄到御書房來,他怎麼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畢竟早年也是所向披靡的勇猛戰士,北堂修很快就將穆流蘇堵在門口,邪魅的笑了,眼睛裡有着赤果果的慾望,微微俯下身來,手指撫摸着她光滑柔軟的長髮,淫蕩至極的放在脣邊輕輕的吻着,聲音裡有着幾分蠱惑,“你是自己走過去還是朕抱你過去?你要是自己走過去,自己寬衣卸帶,朕一定會溫柔的愛你,若是你執意堅持,那一會在牀上就算你哭着喊着求饒朕也絕對不會憐惜半分。”

穆流蘇波光瀲灩的眸子裡有複雜的光芒涌動着,頭卻搖得跟撥浪鼓一樣,哭得梨花帶雨,“皇上,流蘇求你不要逼我好不好?我真的好害怕,不要逼我。”

那慘白的臉色,沒有血色的嘴脣,楚楚可憐,更激起了北堂修埋得很深的獸慾,他饒有興致的望着眼前讓他朝思暮想的女人,喉頭滾動了一下,頓時口乾舌燥了起來,手已經伸向了穆流蘇的腰間,只要輕輕一扯,腰帶落下,那嬌美柔軟,讓人慾罷不能的身體就一覽無遺,讓他盡情享用。

“那我要先喝水。”

穆流蘇忽然咬着脣,盈盈秋水般的眸子裡有着幾分怯弱,可憐兮兮的說道,“我想先喝一杯茶,讓我稍作準備。”

她的態度忽然軟了下去,似乎妥協了。

北堂修雖然恨不得立刻將她撲倒盡情的糾纏,可是看到眼前梨花帶雨的絕美面容,想到她的妥協,接下來將會極盡婉轉柔順的在他的身下綻放妖嬈的美麗,勉爲其難的答應了。

“那你要快點,不要讓朕等得太久了。”

他說着這些話忽然有些自嘲,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他何曾這麼寵過一個女人,竟然一再好脾氣的誘哄,難道真的是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嗎?

穆流蘇低垂着頭,倒了一被滾燙的茶慢慢的晃動,小口小口的喝着,一邊還怯生生的看着北堂修,看得他忍不住微笑了起來,放柔了聲音,“慢慢喝,別燙到嘴了。”

那深情款款的模樣,在那張威嚴的臉上,看起來卻是如此的滲人,穆流蘇低着頭小心翼翼的喝着,嘴脣微微翹了起來,眼神很冷,有嘲弄的光芒閃過。

北堂修不知道,她的頭髮上也沾染了毒藥吧,那毒是她才配好不久的,不會致命,出了全身很癢,像是過敏一樣的,再也沒有任何症狀了

色慾薰心的老魔頭,還真以爲她那麼好欺負的,竟然變本加厲的想要佔有她,真夠不要臉的。

穆流蘇心裡冷得沒有一絲溫度,有些焦急,臉上卻不表現出來半分,北堂德潤不是說讓使臣來見北堂修嗎?怎麼現在還不來?

她握着茶杯的手有些僵硬,卻不動聲色的喝着茶,有些羞澀,眼睛裡流露出愛慕之情,偷偷的看着北堂修,做出一副癡迷的樣子。

那盈盈秋水欲拒還迎的目光在碰到北堂修含笑的雙眼的時候,竟然慌亂的躲開了,嬌羞的低着頭,精緻絕美的臉上染上了酡紅的色彩。

北堂修不經意間捕捉到她的目光,陰鬱的心情頓時變得晴朗了起來,饒有興致的看着她,心裡閃過一絲竊喜,原來她也不是像表面上那麼抗拒,不過是放不下面子罷了。他就說嘛,他堂堂九五之尊,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成熟富有魅力,哪個女人不爲他癡迷呢?

就算是穆流蘇當然也不例外,可是她名義上卻是他侄子的妻子,貴族的矜持擺在那裡,她要是一下就熱情如火,他只怕纔會覺得索然無味呢。

“喝完了嗎?可以伺候朕了嗎?”

心情很好的北堂修說話都柔和了幾分,坐在離穆流蘇不遠的地方,寵溺的問道。

穆流蘇一口氣將杯子裡的茶水喝得乾乾淨淨,臉紅通通的,羞答答,更加迷人了,“我還有些渴,能不能再喝一杯,就最後一杯,喝完你要做什麼,流蘇願意。”

故意將頭低下去,不安的絞動着衣服,像做錯事情的小孩。

那心裡卻冷冷的嗤笑着,等到她再喝一杯茶下去,那些毒藥性應該開始發作了,到時候癢死他,看他腦子裡還想這些淫穢至極的事情。

“你快點,朕已經快忍不住了,恨不得把你狠狠的拆吞入腹,流蘇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怎麼就這麼會勾人呢?”北堂修曖昧的看着她,已經迫不及待的鬆開了自己的衣服,露出精壯有力的胸膛,手放在下面,淫蕩至極的說道,“你已經將朕的渴望給點燃了,那就由你負責熄滅它,讓朕和你一起奔赴快樂的巔峰

。你放心,朕一定會很溫柔的愛你的,只要你願意追隨着朕,朕給你一切你想要的。”

北堂修眼神火熱,忍不住又靠近了幾步,眼中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慾望,“快點啊,小妖精,朕快要忍不住了。”

穆流蘇眼神依舊澄澈,有盈盈的波光閃動着,嬌媚的瞪了他一眼,用甜膩得可以掐出水的聲音說道,“你彆着急嘛,左不過一盞茶的時間,你那麼着急人家會害羞的。”

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她忍不住惡寒了一下,真夠噁心的。

北堂修被那樣嫵媚的眼波看得差點流鼻血了,全身脹痛得更加難受了,真是磨人的小妖精,一會在牀上的時候,他一定要狠狠的折磨她,讓她下不了牀來。從來沒有哪個女人敢這麼拒絕他,撩撥着他的慾望,讓他氣得牙癢癢,恨得要死,卻依舊更加想要得到她,想要將她佔爲己有,將她的柔美,嫵媚,撩人全部吞入腹中。

穆流蘇惴惴不安的捧着茶杯,小口小口的喝茶,耳朵裡忽然察覺到一陣尖銳的疼痛,她的手變得僵硬了起來,眼睛卻更加明亮了,猶如最耀眼的繁星。

那如同櫻花般絕美的嘴脣微微嘟起,散發着誘人的色澤,讓人忍不住想要上前咬一口。

北堂修口乾舌燥,低低的咒罵一聲,“小妖精,你生來就是折磨朕的。”

穆流蘇對着北堂修拋了一個媚眼,放下茶杯,嬌羞的低着頭,聲音低得幾乎要聽不見,輕聲的說道,“我準備好了。”

“走,到屏風後面的牀上去,快點。”

北堂修激動得聲音都有些顫抖,威嚴的臉上帶着欣喜若狂的笑容,眼睛裡燃燒的慾望足以將人點燃了,額頭上的青筋都暴漲,他猛的撲上來抱住了穆流蘇。

穆流蘇身子輕靈的一轉,嬌媚的瞪着他,聲音甜膩溫柔,撩撥着男人心底的那根弦,“急什麼啊,皇上你不將衣服脫下來怎麼做啊?”

“你幫朕脫。”

已經被穆流蘇燦爛如花的笑顏勾去魂魄的北堂修心情激動,像是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夥子,曖昧的要求着。

“是

。”

穆流蘇異常柔順,走到北堂修的身後,緩緩的將他的龍袍給褪下來,手指觸摸着中衣,還沒有來得及動作,御書房的門口李公公戰戰兢兢的聲音傳了進來。

“皇上,銀面公子和北狄國的耶律皇子求見。”

那小心翼翼帶着顫抖的聲音,似乎鼓足了勇氣纔敢說出來的,穆流蘇甚至聽到了口水吞嚥的聲音。

“混賬。”

好事被人打擾,北堂修氣得快要爆炸了,沒好氣的吼道,“叫他們改日再來,沒看到朕正忙着嘛。”

他想要得到穆流蘇這麼久了,今天好言好語的哄了這麼久才讓她答應心甘情願的伺候他,誰知道竟然會有這麼多不知好歹的人前來打擾,真是氣死他了。

“別停下來,繼續。”

北堂修憋了一肚子火,冷聲說道。

穆流蘇在心裡冷笑了一下,臉上卻依舊做出一副委委屈屈的表情,顫抖着手繼續將他白色的中衣給褪下來。

御書房外李公公的聲音頓了一下,脖子縮了縮,猶豫不決的說道,“皇上,銀面公子和耶律王子說了,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若是皇上現在不肯見他們,皇上一定會後悔的。”

穆流蘇的手頓了一下,臉上浮起了一抹濃濃的哀愁,惴惴不安的看着北堂修,不知道應該怎麼辦,猶豫了半晌,她終於說道,“皇上,要不改天吧。”

北堂修心煩意亂,眼睛通紅像盛怒的獅子,一股氣憋在心裡發不出來,別提有多難受了,他擡起手重重的一拳捶在書桌上,茶杯忍不住劇烈的搖晃了起來,發出哐當哐當的聲音。

已經到嘴邊的肥肉就要飛走了,他竟然無能爲力,誰知道下次要怎樣才能讓她再到皇宮裡來呢?他心裡複雜得很,既想要讓北堂德潤快點將策劃刺殺皇上的幕後黑手給揪出來,又矛盾的希望他查不出來,到時候他好找一個藉口除掉那個眼中釘肉中刺,也讓穆流蘇完完全全的屬於自己。

穆流蘇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像受驚的小鹿一樣往旁邊退去,好像他是一個魔鬼一般,驚恐至極

“讓銀面公子和耶律皇子稍等片刻,朕馬上就來。”

儘管憋屈得要死,他還是不敢拿江山社稷開玩笑,戀戀不捨的看着穆流蘇一眼,忍住了心底火熱的慾望,半晌才艱難的說道,“你從後門出去,不要讓別人發現你了。等下次朕再宣你進宮,冊封你爲貴妃。”

穆流蘇眼睛裡露出狂喜的光芒,很快被她按捺下去了,“那皇上一定要儘快將我爹爹放出來啊,只要我爹爹沒事,流蘇願意死心塌地的跟着皇上。”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絕美的臉上有愛慕之情流露出來,總算讓北修的臉色好看了一些,“你放心好了,只要你乖乖的跟着朕,將朕服侍好了,朕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北堂修忽然覺得有些癢,忍不住在身上撓了兩下,“你先走吧。”

真是不甘心啊,至高無上的皇上臉上閃過變幻莫測的光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忍受着慾火焚身的灼燒感,彎下腰來自己撿起才脫下的衣服穿上。

脖子上也開始有點癢了,他忍不住又撓了撓,一邊催促着穆流蘇走出去不要驚動別人。

穆流蘇當然求之不得,斂去眼睛裡的仇恨,乖巧的從御書房的後門走出去了,心裡卻冷冷的笑了起來,讓你色慾薰心,讓你佔我便宜,癢死你,你一會就抓到皮膚潰爛吧。

反正她喝茶的時候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那些藥粉撒到桌子上擺放的鮮花花粉裡面了,御醫根本就不可能查得出來那是毒藥,頂多算是花粉過敏。

至於北堂修會不會在耶律景煙和銀面公子面前出醜就不是她所考慮的事情了。

她握緊了拳頭,臉上泛着精緻絕美的笑容,明澈的眼眸裡卻沒有一絲溫度,脊樑挺得筆直,飛快的朝着寧壽宮的方向走去。

也不知道那些侍女們在御書房的前面沒有看到她的時候會不會到寧壽宮去了。

穆流蘇長長的呼出一口污濁的空氣,將心底那股噁心揮去,跟那樣噁心的男人虛與委蛇真是一件讓人嘔吐的事情

。她甚至在想要不要動用皇奶奶送給她的百花閣,弄出一個假的她來,若是北堂修再勉強,就讓替身上去得了。

心事重重的她踏上了湖面上的小橋,步履如風的向前走着,只想要快點趕到寧壽宮去。擡起頭來的時候,目光落在迎面走來的男人身上時,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內心深處一股厭惡涌上心頭,太陽穴也突突的跳着,難受得厲害。

今天的運氣實在是糟糕透頂了,先是父親無緣無故的被抓入大牢,她莫名其妙的被北堂修調戲了一通,這還不算,就連去寧壽宮的路上都碰到了討厭至極的,怎麼都不想見到的人。

真是冤家路窄。

北堂玄奕滿臉陰沉的朝着這邊走了過來,野獸般的眼睛裡有刻骨的仇恨和洶洶的怒氣涌動出來,好像穆流蘇犯了十惡不赦的大罪一般,恨不得將她撕成千萬塊碎片拿去喂狗了。

穆流蘇實在不想看到這個男人,陰狠,殘暴,做事不擇手段。

她想要繞道走,可是她現在就站在橋上,根本就沒有別的路可走,她只好硬着頭皮朝前走了。

和北堂玄奕距離只有一丈遠的時候,她微微屈膝,用恭敬得不能再恭敬的聲音說道,“參見太子殿下。”

那修長的睫毛輕輕的眨了眨,遮住了她厚重的心事,顯得安靜而乖巧。

北堂玄奕銳利的眸子幾乎要滴出血來,眼底有火苗在咆哮着,渾身充斥着火山爆發一般的怒氣,惡狠狠的盯着她,即使是隔了有一些距離,穆流蘇都能感覺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那種欲將她除之而後快的殺氣。

她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任何表情,心底很冷,冷得沒有一絲溫度,緩緩的直起身子,脊樑挺得直直的。

“你們都暫且退下。”

青筋暴漲的北堂玄奕目光死死的盯着穆流蘇,不肯移開半分,卻是咆哮着對隨行的侍衛怒吼道,那些侍衛機械的退下了,整座橋上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噴火的目光依舊落在她的身上,恨不得在她的身上燒出幾個洞來。

北堂玄奕緊抿着脣,一句話都不說,只是那樣帶着血海深仇的目光就那樣看着她,像落入陷阱的困獸,找到機會就要狠狠的反咬獵人一口

空氣中流動着沉悶壓抑的氣息,穆流蘇拳頭握得緊緊的,站得有些發麻,那寧靜恬美的臉上忽然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流蘇還要去給皇奶奶請安,暫且告退。”

雖然不明白北堂玄奕今日氣勢洶洶的攔住她到底是爲了什麼事情,可是她卻沒有這麼多的心思在這裡磨嘰。更何況她心裡對於北堂玄奕向來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的,壓根就不願意和他有一絲一毫的交集。

穆流蘇挺直了脊樑,鎮定自如的和北堂玄奕擦肩而過,就要到達安全地帶的時候,北堂玄奕忽然三步並作兩步的攔在她的面前,飛快的揚起手,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惡狠狠的扇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光。

啪——

髮絲輕輕飄起,穆流蘇只覺得一陣劇烈的疼痛襲來,腦袋嗡嗡的響,身子踉蹌着往旁邊退了兩步,若不是有護欄圍着,她肯定直接掉到水裡去了。

臉頰火辣辣的疼,嘴角有鮮紅的血流了下來,腥甜的味道在味蕾裡散開,她捂着臉,眼睛裡有怒火熊熊燃燒着,卻安靜的笑了起來,那笑容譏誚又嘲諷。

“不要臉的賤人,狐狸精!”

北堂玄奕靠近她,五官猙獰,那凶神惡煞般的模樣似乎是要吃人一般,瞳孔裡有凜冽嗜血的殺意涌動着。

穆流蘇平靜的擦去嘴角鮮紅的血,那笑容忽然變得甜美清純,移動蓮步,靠近北堂玄奕稍許,在他有些錯愕的目光中,飛快的揚起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揮在他那張邪魅俊美的臉上。

同樣是響亮的聲響,北堂玄奕的臉上浮起了五個鮮紅的指印,疼得他踉蹌着往後退了兩步,竟然愣住了,幾乎不敢相信竟然有人竟然敢扇他耳光。

頓時磨着牙齒,恨不得將穆流蘇生吞活剝了,低聲咆哮道,“你想死是不是?”

穆流蘇吐了一口鮮血,那精緻絕美的臉上竟然露出殺氣騰騰的表情,“是,我想死,可是這關你什麼事情呢?太子殿下,你不懂得尊重別人,難道還指望別人對你畢恭畢敬嗎?想要殺我,想要把我打入天牢是嗎?那你就將我抓起來啊,反正我爹爹已經在天牢裡了,沒有人再爲我做主了,殺啊,你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想要捏死我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還不快點動手,殺啊

。”

原本心裡就堆積了很多恨意,被北堂玄奕冷不防狠狠的扇了一個耳光,她鬱積很久的委屈和怒火涌了上來,冷聲的咆哮了起來。

那副不怕死的樣子深深的刺痛了北堂玄奕的眼睛,他冷笑一聲,眼神裡的殺氣像淬了毒的利箭咻咻的射出來,“你以爲本殿真的不敢殺你嗎?穆流蘇,你這樣水性楊花淫蕩至極的女人,別太把自己當成一回事了,本殿現在就殺了你!”

他好恨啊,原以爲她是高山之上的一朵雪蓮,沒想到竟然無恥齷蹉到這個程度,害得自己的母后失寵,在宮裡舉步維艱,竟然連累得父皇對他更加不待見了。更讓人不恥的是,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竟然和父皇勾搭在一起了,她怎麼可以不要臉到這個程度。

北堂玄奕恨得渾身顫抖,五臟六腑裡有洶涌的殺氣冒了出來,那銳利陰沉的雙眼死死的盯着穆流蘇,恨不得直接將她掐死了算了。

“你以爲爬上了父皇的龍牀一切就可以目中無人什麼都不放在眼裡了嗎?穆流蘇,本殿會讓你生不如死的。”

冷幽幽的聲音像是從地獄裡傳出來一樣,瀰漫着絕望的氣息,高貴不可一世的北堂玄奕輕輕的笑了起啦,“穆流蘇,也不知道二皇弟知道你竟然和父皇暗通款曲,樂不思蜀的淫蕩模樣之後,還會不會把你當成掌心裡的寶?你害得本殿的母后如今落得一個淒涼的下場,你不會天真的以爲本殿會放過你吧?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那陰森的殺氣從北堂玄奕的身上散發開來,沉重壓抑得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面對着殺氣騰騰的北堂玄奕,穆流蘇竟然笑得風輕雲淡,“我和王爺之間究竟是個怎樣的關係用不着你來擔心,你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尊貴的太子殿下。皇后現在失寵那是她活該,要是沒有害人的心腸她怎麼會落得現在着個下場?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老天爺的眼睛是雪亮的,誰要是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情遲早是要遭到報應的。的確你現在是高高在上,掌握着那麼多人的生死,可是指不定哪一天你就被雷劈了,再也睜不開眼睛。”

清冷的聲音極盡惡毒的詛咒着,看着北堂玄奕越來越陰沉的臉色,穆流蘇心裡竟然閃過一絲快感

憑什麼這些人就要高高在上的拿捏着別人的生死,他們卻要成爲砧板上的魚肉,就算要死,她也要拉一個墊背的。

那雙璀璨的眸子裡有狠戾的光芒一閃而過,瞪着眼前猶如盛怒的獅子一樣的男人,穆流蘇的心裡除了鄙夷就是冰冷。

那樣鄙視的話,氣得北堂玄奕都要發瘋了,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惡狠狠的咆哮着,“穆流蘇,你去死吧!”

那雙有力的手惡狠狠的掐住穆流蘇的脖子,刻骨銘心的仇恨在心底燃燒着,此時北堂玄奕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要將她掐死,掐死她,讓她不知廉恥的勾引父皇,讓她在父皇耳邊吹枕旁風,他要讓她去死。

虧得之前他還被她明豔無雙的容顏,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才華給震撼了,想要將她弄到自己的牀上來,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這麼骯髒。

穆流蘇被掐着脖子差點斷氣,聯手漲得青紫一片,她心底的恨意也像爆發的火山一樣洶涌的咆哮着,擡起腳朝着北堂玄奕的胯下猛的踢下去,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那劇烈的疼痛讓北堂玄奕疼得臉部都扭曲了,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胯下,惡狠狠的嘶吼了起來,“來人啊,抓住她,殺了她!”

即使已經痛得差點失去理智了,北堂玄奕依舊不肯放過她,他今天已經打定主意一定要將殺了這個女人以解自己心頭之恨。

反正穆煜雄已經被抓入天牢裡了,她再也不是之前那個高貴的千金,這麼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不將她弄死更待何時。

站在橋頭的侍衛們聽到北堂玄奕慘烈的驚呼聲,紛紛吃了一驚,提着劍飛快的跑了過來。

穆流蘇渾身僵硬得厲害,顧不得其他,在北堂玄奕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猛的朝着他撞過去,也不知道哪裡來那麼大的力氣,硬是將扯着北堂玄奕推到池子裡,自己也撲通一聲跳了下去。

呼啦一聲,池子裡濺起了巨大的水花。

北堂玄奕猛然落入水中,冷不防喝了好幾口冷水,身子不住的撲騰着,慢慢的往下沉去。

那些侍衛沒想到穆流蘇竟然會有那麼大的膽子,嚇得一口氣差點上不來,急切的喊着,“太子落水了,救駕啊

!”

好幾個侍衛撲通撲通的跳下水去,手忙腳亂的朝着北堂玄奕游過去,驚慌失措的叫着太子。

穆流蘇怒火中燒,卻一點都不後悔之前所做的一切,所說的一切,如果要死,她也要拉個墊背的,她絕對不能讓被人白白害了她,讓她死不瞑目,絕不!

打定了這個主意,她從腰帶裡拿出隨身攜帶防身用的銀針,那針上還沾有劇毒,咕嚕一下沉入水中。朝着北堂玄奕游去,打算一針刺穿他的皮膚,讓他死不瞑目。

橋上亂糟糟的成了,喧譁聲一片,池子裡也水花飛濺,那場面分外的熱鬧。

她距離北堂玄奕越來越近了,再有一丈遠的地方就夠得到他了,可是那些侍衛卻更早的將他撈出了水面。

穆流蘇暗叫不好,飛快的從池子裡遊着,打算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可是橋上北堂玄奕猛的吐出幾口水來,顧不上全身溼漉漉的,狼狽至極的模樣,瞳孔睜得大大的,那血海深仇般的仇恨恨不得將穆流蘇給殺了,恨聲怒吼道,“在岸邊攔截住她,殺了她!”

從來沒有人在這樣對待他之後還能夠活得下來,穆流蘇這個賤人真是活得不耐煩了,竟然敢碰觸到他的逆鱗。

他一定要將這個女人狠狠的折磨致死,碎屍萬段拿去喂狗,讓她知道得罪了自己會是怎樣的下場。

滿腔的怒火堆積在心裡,讓北堂玄奕甚至都不肯去換一件衣服,眼睛裡折射出冰冷殘酷的光芒,冷冰冰的發號施令,他一定要弄死這個女人。

沒有了穆流蘇,父皇對他的偏見不會這麼大,他要這個女人去死!

穆流蘇索性也不逃,慢悠悠的朝着岸邊游去,嘴角噙着譏誚的弧度,對着北堂玄奕豎起了中指。

她的耳朵又開始隱隱的疼痛了起來,那就說明一定會有人來救她了,她沒什麼好害怕的了。

那個吹不出聲音的哨子,她卻能感受得到消息傳遞,只要信號發出去,她的耳朵會疼,不知道別人有沒有這樣的感覺,可是她有

冰冷僵硬的身體忽然之間又有了勇氣,脣角冰冷的弧度愈加的大了,她慢悠悠的上岸,在侍衛那閃耀着銀色寒芒的長劍威脅下卻沒有絲毫的畏懼,脊樑挺得直直的,語氣從容,似乎現在狼狽至極的人並不是她,“別急着殺我,我想太子殿下更願意親自動手。”

她頭微微揚起,高傲優雅得像皇家的公主,緩緩的朝着北堂玄奕的方向走去,沒有一絲害怕。

北堂玄奕瞪着眼前即使狼狽卻依舊美得攝人心魂的臉,心裡的恨意咻咻的冒了出來,就是這樣一張狐媚的臉才能夠爬上父皇的牀吧,好看的皮囊下面藏着一個骯髒至極的靈魂,她怎麼還有臉活在這個世界上。

“穆流蘇,你有種,勇氣可嘉!”

咬牙徹齒的聲音從陰森至極的男人嘴裡吐了出來,隨即殘忍的笑聲就像惡魔一樣,“別以爲你仗着得到父皇的寵幸就可以不將一切放在眼裡了,得罪了本殿的人,只有死!”

溼噠噠的水珠滴在木質的小橋上,盛開成妖嬈的花,北堂玄奕忽然怒氣衝衝的奪過旁邊侍衛手中的長劍,抵着她的喉嚨,磨着牙恨聲說道,“你美麗的頭顱就要被砍下來了,不知道北堂德潤看到你的人頭會是怎樣的反應?”

穆流蘇笑得依舊溫柔,從容自信,風輕雲淡,平靜的從嘴裡吐出幾個字來,“你可以試試。”

“那你去死啊,你活在這個世界上只會髒了世人的眼!”

北堂玄奕怒吼一聲,揮起劍就要往她的脖子上砍下去,空氣中甚至有尖銳的風聲呼嘯而過,涼颼颼的劃過穆流蘇白皙的面容。

下一刻,叮的一聲,石子打在北堂玄奕的手腕上,那劍還沒來得落在穆流蘇的脖子上,已經哐噹一聲跌落在小橋上。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北堂玄奕不由得回過頭去看了一眼,只見從橋的另一頭,妖嬈嫵媚的婉妃娘娘在衆人的簇擁下嫋嫋娜娜的朝着這邊走過來了,一邊掩嘴吃吃的笑着,甜膩得可以掐出水的聲音在空氣中飄蕩着,“太子殿下這是怎麼了,怎麼忽然發那麼大的脾氣,拿着長劍在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脖子上比劃着,怪嚇人的

。”

她的身邊由一位英姿煞爽的宮女扶着,眼神深邃,朝着這邊看了一眼,不動聲色的移開了自己的目光。

只是那麼簡單的一眼,就已經夠北堂玄奕確定,剛纔出手阻止他殺人的就是這個宮女了,嘴角不由得勾起了冰冷殘酷的笑容,“本殿當時誰呢,原來是最近深受父皇寵愛的婉妃娘娘,你不去陪着父皇,怎麼有興致到這裡來了。想不到一向不食人間煙火的婉妃娘娘竟然也有多管閒事的時候了,你說要是父皇看到你這個樣子心裡會怎麼想的呢?”

婉妃咯咯一笑,走得越來越近了,柔媚的眼波流轉間,竟然折射出攝人心魂的媚態來,“太子殿下真會說笑啊,皇上見到本宮會怎麼想本宮不知道,本宮唯一能知道的就是,若是太子殿下那一劍砍下去,那麼太子殿下現在所擁有的一切一定會在一夜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她是敬親王妃,不是普普通通的宮女。”

清甜的女音不輕不重的傳進每個人的耳朵中,“難不成太子殿下覺得安逸的日子過得太久了,想要體驗一把不平常的生活。就算是,那本宮也在這裡好心的提醒太子殿下一句,想要做什麼事情還是找個隱秘的地方比較好,這裡人來人往,被有心人看去了,等待着太子的將會是一場災難。”

北堂玄奕的嘴脣抿得緊緊的,直勾勾的瞪着婉妃,目光幾乎要噴出火來,“你是在威脅本殿嗎?婉妃娘娘,別以爲你暫時受寵了就可以不將所有的人都放在眼裡了,本殿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管,你若是不想沾染上什麼麻煩還是快點離開這裡比較好。”

“本宮自然也是不想管太子殿下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的,只是本宮覺得和敬親王妃很是投緣,所以本宮要將敬親王妃帶走了,你請自便吧。”

婉妃扭着柔軟的腰肢,走上來兩步,笑意盈盈的看着北堂德潤,聲音酥媚得讓人的骨頭都軟了。

“你要帶走敬親王妃?很抱歉了,她不能讓你帶走,本殿和她之間還有一些問題要解決,她絕對不能離開。”

北堂玄奕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婉妃的話。

穆流蘇卻輕輕的笑了起來,聲音溫和卻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很抱歉,我沒有什麼好跟你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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