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總裁的真忙,她感嘆。
她揉揉眼睛:“傅總,好像有人敲門。”
他淡淡地瞟了她一眼,昨晚還挺多話的,但隔了一晚上之後。他又變回那個冷冰冰的人了:“你不會開?”圍節歲圾。
“穿着睡衣呢?”
他不耐煩地看着她:“你那睡衣比棉被還嚴實,怕什麼?”
“……”
敲門聲很固定地響着,她整了整頭髮,又披上件外衣,隨後纔去開門。
門口站着江晚晴,今天的她一條白裙,長髮盤起,清新脫俗,連趙勝楠都不禁多看了兩眼。
看到穿着睡衣的趙勝楠。江晚晴有些驚訝,隨後不大高興地問:“你怎麼還在這裡?”
聽了傅晨東的故事後,趙勝楠對江晚晴沒有什麼好感了,因爲她已經在心裡下了結論:江晚晴貪圖錢財,捨棄了以爲會半身不遂的傅晨東,改嫁一個有錢有勢的老頭子,看到前任不但健康回來還發財了,便想吃回頭草。
趙勝楠耿直地說:“因爲我剛起牀啊,所以就在這裡了。”
江晚晴問:“他真的留你在這裡過了一夜?”
“是。”
“你們什麼關係?”江晚晴漂亮的臉上有了怒色,已經完全不是平時見到柔弱的樣子了。
都嫁給別人了還跑來質問,顯然是以前被傅晨東寵壞了。
傅晨東寵她,趙勝楠纔不會寵她,看她那麼兇。偏要氣氣她,便嗲嗲地說:“我們什麼關係?傅總昨晚叫人家小心肝。”
江晚晴的臉刷地白了,過了一會兒,她突然又恢復了冷靜:“哼。如果你是她的小心肝,那他爲什麼讓你當保安,爲什麼讓你給他做飯?他以前叫我小心肝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飯都是他做的,你吃過他做的飯嗎?”
“……”看來傅晨東這個畜生也有人性的一面,趙勝楠頓了頓,又笑道:“以前。你也知道以前,以前傅總認識你的時候還沒工作,錢當然能省就省,現在他有錢了,只要他想吃飯,多少女人踊躍擠上來給他做飯啊,不止是我,我們公司的秘書啦,助理啦,前臺啦,輪留給他做飯,輪留當他的小心肝……”
裡面,傅總晨的手抖了抖。
趙勝楠說完,不禁想,我這是幫傅晨東呢,還是損傅晨東呢?
不過,聽了這話,江晚晴居然不生氣了,還淡淡地笑了笑:“我就知道,你們都是紅顏露水,一夜-情,不長久的!”
接着又對趙勝楠說:“麻煩你告訴阿東,我找他有事。”
趙勝楠回頭看傅晨東:“江小姐找你有事。”
傅晨東頭都沒擡:“不見!”
趙勝楠便將門擋住:“他說不見。”
江晚晴說:“可我必須見他,我帶了他愛吃的熱乾麪,好不容易買到的!”
她又對傅晨東說:“熱乾麪吃不吃?”
“不吃!”
趙勝楠看了一眼江晚晴,她不再傳話,突然“呯”地往門關上了。
真是見鬼了,他們兩個人的事,我幹嘛要當夾心板啊。
洗臉刷牙去!
這種事讓傅晨東自己解決吧。
……
趙勝楠去衛生間洗漱、換衣服。
她在這方面動作一向迅速,打理好自己後,她走出去,看到傅晨東已經把門打開了,而江晚晴在門口站着。
傅晨東的聲音依然冷冷的:“馬太太一大清早來敲一個未婚男子的門,不覺得有失婦德嗎?”
江晚晴挑釁地站着:“擔心我形象受損?好,那你讓我進去,把門關上啊。”
傅晨東大概猶豫了一下,而江晚晴人已經閃進來了。
進來後,江晚晴狡黠地笑了笑:“阿東,我就知道你不會這麼絕情的。我把早餐放這裡,你有空就吃,好嗎?我走了。”
江晚晴正要出去,但傅晨東突然說了一句:“等等!”
江晚晴不由地笑了,她快速轉過身:“阿東,還有事嗎?”
傅晨東走到她面前,目光直視她,語氣很兇:“你究竟想鬧哪樣?給我一次性說清楚!”
“阿東,我……”江晚晴楚楚可憐地看着他。
“江晚晴,你別再用這樣的眼神看我,”傅晨東顯然沒什麼耐心了:“沒錯,你這樣的眼神對當年的我確實有用,但現在有沒有用了,這種眼神回去留給馬建黎用,我不稀罕,還有,你趁着項目開展期間不停地騷擾我究竟是幾個意思?想跟我舊情復燃?我已經告訴過你了,我對有夫之婦沒興趣,你這樣的女人,我見了就噁心!”
江晚晴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她咬了咬嘴脣,眼淚也流了下來:“噁心?對,我現在是別人的女人了,我沒有資格,可是阿東,當年是誰把我推到馬建黎身邊的,你難道就沒有責任嗎?”
“我的責任?”傅晨東冷笑一下:“當年是我逼着你嫁給馬建黎?我去國外療傷,回來就聽說你跟馬建黎就在一起了?照你這麼說,是我把你綁了塞到他牀上的?”
火藥味越來越濃了。
好在趙勝楠站在衛生間門口被視爲空氣,那兩個人都沒有理她。
那邊,江晚晴的眼淚像失去控制的水龍頭,嘩啦啦地流着,她一邊哭一邊說:“我知道,像我這種出身低微,家境又不好的女人配不上你。從我們剛開始在一起的時候,你就沒有把我們的事情公諸於衆,我們兩個談戀愛,你像是打地下游擊戰一樣,你不把我介紹給你的家人,也不喜歡跟我的朋友一起玩,從我們在一起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被你判刑了,我在你眼裡就是一個虛榮心強、愛錢的女人。你後來大腿受了傷,我想去日本找你、陪你,可你不讓。後來我家裡出了事,我找你,可你不接我的電話,你捫心自問一下,你當時是不是這麼做的?”
傅晨東怔了怔。
江晚晴說得沒錯,他曾經有一段時間先入爲主了,尤其是她讓他買房的時候。
後來,在日本心灰意冷,他以爲自己會落得半身不遂,不想拖累她,加上他那段時間心情不好,所以就冷落了她。
江晚晴繼續哭着說:“當時,你知道你的腿受了傷,你傷心、難過,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好,我讓你靜一靜,我不打擾你,你家那麼有錢,你父親給你請的都是高級護工,你妹妹又一直陪着你,我不擔心你。可你呢?你有沒有想過那段時間我是怎麼過來的?你知道那段時間我發生什麼事了嗎?你關心嗎?在意嗎?”
江晚晴已經哭成了個淚人了。
趙勝楠昨晚聽傅晨東講故事,她有點同情傅晨東,現在聽江晚晴講故事,她又覺得江晚晴也可憐。
她感慨,這個世界上太多的聚散離別,均因兩個字:“誤會”!
那邊,傅晨東的語氣放緩了一些,“當年你身上發生了什麼?”
江晚晴擡頭看着傅晨東,肩膀一抽一抽的,好一會兒,她說:“不說了,都過去了,說了你也不乎!”
說完,她一甩門就走了。
而傅晨東,則徵徵地看着江晚晴拿來的那份早餐。
……
下午。
有個工程師匆匆忙忙來到辦公室跟傅晨東彙報:“傅總,工地西南角的地方突然出現一個塌方!”
“塌方?塌了多深?”
“大概三四米的樣子!”
傅晨東放下手中的工作,急忙趕過去。
塌方那邊已經圍着好幾個人了,江晚晴也在那裡。
看到傅晨東過來了,江晚晴居然沒有主動過去,還是傅晨東走到她邊上問的:“沒有人員傷亡吧?”
“沒有,這裡塌下去時正好是午休時間,工人們都回去休息了。”
那個坑塌下去的面積大概有十來個平方,傅晨東叫陳喬:“讓大家都往邊上靠一靠,不要全擠在這裡。”
陳喬便大喊起來:“大家都往邊上退一些,別往裡靠,不安全!”
不一會兒,總工程師來了,研究了一番之後,說下面的地基不實,這裡本來就是臨時填的,填的時候有些垃圾,一些可融化的東西腐蝕後地基就鬆了。
傅晨東問:“那怎麼辦?”
“只能再填!”
“用什麼填?”
“……”
傅晨東正跟總工程師商量解決方案,正說着,人羣突然就慌亂起來,有人大聲喊:“有人掉下去啦!”
“趕緊救人!”
“再不救就要被埋起來了!”
“……”
傅晨東撥開人羣往下看,只能看到一個嬌小的身影長髮散開。一半被埋在土裡,一半露在泥水上。
……
簡易宿舍棚那邊,趙勝楠沒有值勤任務,正在門口喂狗。
“妞妞,最近跟着我是不是很快樂?瞧你,都胖了一圈了,你以前的主人是怎麼對你的啊,老是給你吃那種硬硬的狗糧,狗糧哪有我做的飯好吃,是不是?”
妞妞吃了幾口,大嘴張開,伸舌頭朝趙勝楠舔了舔。
趙勝楠趕緊把手拿開,然後拍了一下妞妞的狗頭:“小壞蛋,又舔我,你這口水臭死了!”
妞妞委屈地“嗯嗯”地叫了兩聲,然後低頭吃飯。
這時,同宿舍的李大嬸從工地那邊回來了,一同回來的還有幾個工人,每個人都在議論紛紛,好像在說什麼新鮮的事。
李大嬸大概聊得還不盡興,看見趙勝楠,她又轉述了一次:“小趙啊,你看見那個塌方沒有?”
“什麼塌方,我沒有看見啊。”
“哎呀,工地上突然塌了一塊,就像平時新聞上看到的一樣,還有人掉下去了。”
趙勝勝不禁說:“這麼慘?那救上來了沒有啊?人怎麼樣了?”
“救上來了,那掉下來的人你知道是誰嗎?”
“誰?”
“大人物啊,啓源的負責人,馬總的小老婆,你知道是誰救她的嗎?恆遠的傅總,是他第一時間跳下去把人撈上來的,當時的情景不知多危險,你們那個傅總不知多勇猛呢,完全不顧自己的安危,好多人都說他不要命了……”
“……”
趙勝楠聳聳肩,不要命了……是得多勇猛啊?
看來,傅晨東心裡還是喜歡着江晚晴的嘛,不然幹嘛這麼奮不顧身去救她?
再想想早上江晚晴說的那番話,分手的事也不全是江晚晴的錯啊,中間說不定有什麼誤會呢。
傅晨東現在下去救她,兩人會不會舊情復燃?
如果他們兩人舊情復燃了,那傅晨東豈不是不娶馬依依了?傅晨東的爹能同意嗎?
趙勝楠腦補了這樣一副畫面:江晚晴回去跟馬建黎說,我要跟你離婚,嫁給你未來的女婿。接着馬依依對江晚晴說:不行,你只能當晨東哥哥的岳母,馬建黎質問傅晨東,你究竟想喊晚晴一聲媽,還是想喊她爲老婆。
嘖嘖,多亂啊。
……
傍晚的時候,趙勝楠去了一趟辦公室那邊,傅晨東的位置沒有人在。
她問陳喬:“今晚還需要我煮飯嗎?”
陳喬說:“剛打傅總的電話了,他沒接,可能正在醫院忙活,你先在這裡候着吧,我等會再打電話問問他。”
趙勝楠想了想,又問:“那江小姐現在沒什麼事了吧?”
“還不知道,當時昏迷着,”陳喬說:“傅總也不讓我過去,讓我留下來處理後續的事。”
“哦,”
趙勝楠心想,乾等着也不是辦法,還是做吧,不用傅晨東打電話回來時急急忙忙,再說,如果他不回來吃,那就給陳喬和妞妞吃,她自己也可以吃。
她開始切南瓜。
正切着,陳喬的手機響了,他聽了一會兒,便把手機拿過去遞給趙勝楠:“傅總找你。”
趙勝楠雙手在圍裙上抹了抹,接過手機:“傅總。”
那頭傅晨東的聲音有些疲憊:“做飯了吧?”
“正在做。”
“做完裝飯盒裡,送到第八醫院八樓,”末了又加一句:“記得裝兩份。”
……
趙勝楠抵達第八醫院時,已經是晚上八點了。
沒辦法,陳喬在忙,沒有人開車送她,工地上到醫院沒有公車,她只能打一輛摩托車過去。
第八醫院是一間小醫院,不過環境不差,也清靜。
八樓是骨科,看來江晚晴是摔到骨頭了。
趙勝楠拎着飯盒走進一間病房裡,裡面只有江晚晴和傅晨東,江晚晴還沒有醒,傅晨東則坐在她病牀旁,他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想什麼。
“傅總,飯來了,”趙勝楠說。
“先放這裡吧,”傅晨東說。
“那我走了,”她把飯放下,正要走,卻被傅晨東叫住了:“先別走,在這裡坐會兒。”
“我的狗還沒喂呢,”趙勝楠說。
只見傅晨東不知怎麼就火了:“我也還沒吃飯呢。”
嘖嘖,脾氣真大。
這是一間單人病房,有兩張沙發,傅晨東坐在其中一張,趙勝楠沒有坐在他旁邊,而是搬了一張凳子坐在門口的角落。
“你坐那麼遠幹什麼?”他沒好氣地問。
“守門口啊,”趙勝楠帶着一絲怨氣說:“我是保安啊。”
她猜傅晨東一定是擔心馬家的人懷疑他們孤男寡女亂搞,想拉她在這裡當個證人,既然這樣,她乾脆坐在顯眼的位置算了。
傅晨東便由她去了,但他也沒有吃飯。
又坐了一會兒,聽到有人喊了聲“阿東”,原來是江晚晴醒了。
江晚晴醒來看到牀邊坐着傅晨東,蒼白的一張臉笑得很開心:“你救我的?”
傅晨東沒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說:“我幫你聯繫你的家屬過來吧。”
江晚晴不禁苦笑:“家屬?馬建黎出國了,他趕不及回來的,不用打了,當然你也可以聯繫馬依依,但她跟我是水火不相容的,你別指望她會來看我。”
“那你爸呢?”
“我跟他已經斷絕父女關係了,那樣的爸,不要也罷。阿東,你要是有事就回去吧,給我叫一個特護就行了。”
好一招以退爲進。
但是,當傅晨東站起來說:“行,我幫你叫一個特護吧”,江晚晴卻突然拉住了他的手。
“阿東,不要走,求你!”蒼白的臉上,是哀求的眼睛,同時還有眼淚滑下來。
傅晨東坐了下去。
江晚晴又哭了:“阿東,你總是這麼絕情,當年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你就不問問當年我爲什麼要嫁給馬建黎嗎?”
傅晨東何嘗不想知道。
他的朋友說江晚晴是一個愛慕虛榮的女人,因爲錢嫁給了馬建黎,這是最好的解釋。
他說:“當時,我給不了你想要的,但馬建黎能。”
江晚晴抹了抹眼淚,聲音很激動:“沒錯,你知道我有一個愛賭錢的老爸,那年他又欠下了鉅額賭債,還欠了高利貸,當然,對你們有錢人來說,一百萬不算什麼,但是高利貸卻是利滾利,我爸幾次逃跑都被捉回來了,放高利貸的揚言,如果我爸再不還錢,就要砍掉他的手腳,我爸沒辦法,就想用我來還債。”
“在那之前,我已經因爲一個偶然的機會認識了馬建黎,他當時已經暗示過幾次,如果我跟了他,他會娶我,我當然沒有答應。直到那天我突然被幾個噁心的男人賭在路上,他們說我爸把我賣了,要把我賣到‘醉今朝’當小姐,當時我讓他們給我三天時間,那三天裡,我不停地聯繫你,可你總是不接我的電話,後來我纔想到馬建黎,是他幫我解決了所有的事情……”
江晚晴最後說:“阿東,難道當年的事情,你一點責任都沒有嗎?如果當時你肯理我,肯幫我,我還會嫁給馬建黎嗎?嫁給他後,你再也沒有出現,我也死心了一段時間,安心當馬太太,可我過得並不如意,馬建黎總是忙,他女兒處處跟我作對,我總是會想起你以前對我的好,阿東,我只怪你對我太好,你爲什麼要對我那麼好,好到我沒辦法再愛上別人了。”
傅晨東大概沒有想到當年還有這樣一出,好長時間他都沒有說話,心裡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怎麼也不是滋味。
算來算去,還是他負了她!
病房裡異常地安靜。
過了很久,角落裡傳來一聲長長的嘆息。
怪不得奶奶總說人世間最難解的是一個情字,趙勝楠想。
傅晨東沉默了很久,他看着病牀前這個自己愛得最深,又傷他最深的女人,最終,他替她把被子掖了掖,語氣也恢復了溫柔:“好好休息吧,我明天再過來看你。”
……
傅晨東走的時候把趙勝楠也叫上了,趙勝楠便像一條小狗一樣跟在他後面。
看得出來,他的心情並不是很好,開車的時候一句話都沒說。
可是車開到一半,他突然踩了一下急剎車。
車子停在一處江邊,他把車窗打開一半,隨後把座椅放下來一些,躺下去,再把眼睛閉上,然後就沒有動靜了。
趙勝楠苦不堪言,這算什麼嘛,車子停半路就了事了?我雖然把飯做好了,但我還沒有吃啊,我的狗也還沒吃飯啊,那條狗吃得特別多,現在該餓壞了吧。
她擡表看了看時間,都九點多了,這裡是郊外,周邊除了狗叫和青蛙叫,就沒有別的聲音了,怪恐怖的。
她又看了一眼傅晨東,忍不住說:“傅總,咱們還是不要在這裡停留了行嗎?我以前學過的犯罪學,好多犯罪份子都是趁夜黑風高時犯罪的。我知道你不弱,有兩下子,但有些是團伙作案,有的是辦法把你弄死。”
傅晨東本來就心煩,現在聽趙勝楠這麼一說,更煩了:“不想呆自己滾下車走回去!”
趙勝楠也氣了:“不就是一個女人嗎?你既然還喜歡她,她也還喜歡你,那你把她追回來便是了,至於把自己弄成這樣?”
夜色下,傅晨東又瞪了她一眼,“不要用你那豬腦子把這麼複雜的事情想得這麼簡單。”
她不屑地說:“那你想那麼複雜幹嘛呢?你肯定是還喜歡她的吧?如果不喜歡,她掉下坑裡的時候你幹嘛連命都不顧去救她?爲什麼在醫院守了這麼久,你昨晚跟我說她是愛錢才嫁給馬老頭的,現在你知道了,她不是因爲錢,是有苦衷的,那誤會解決了呀,守得雲開見月明瞭啊,你不趁現在難道等到七老八十纔去追憶這段美好的初戀?”
頓了頓,她又說:“我知道你現在顧忌的是她結了婚,可結了婚又怎麼樣呢?她不愛那個老頭,愛你,她現在只等你一句話,你要還是不要,吭個聲,要,她離婚你倆結婚,不要,你走得遠遠的,也別來醫院陪她,別給人家希望,然後你回去洗澡吃飯睡覺打豆豆,多簡單。”
傅晨東還在瞪她。
她似乎想到了什麼,不由地問:“你不會有潔癖,嫌人家跟過別的男人吧?那你這思想就算迂腐了,古時候楊貴婦不也是先嫁兒子再嫁老子?武則天先嫁老子再嫁兒子,人家古人都不嫌棄,你嫌棄,況且你昨晚不是說了吧?老頭年紀大,說不定根本沒有碰過她。”
黑暗中,他低低地吼了一聲:“你給我閉嘴!”
她固執地問:“難道我說得不對嗎?”
“滾!”
“又滾?”趙勝楠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夜,“行,我不說行了吧,你自己好好斟酌。”
傅晨東終於開車了。
……
因爲下午送江晚晴去醫院,有些工作沒有完成,所以傅晨東在項目的臨時辦公室待到挺晚。
可是,他怎麼也集中不了精神做事。
腦子裡一會兒是臉色蒼白的江晚晴,她說:“阿東,當年的事情難道你就一點責任都沒有嗎?”
一會兒是閃爍着大眼睛的趙勝楠:“……她現在只等你一句話,你要還是不要,吭個聲,要,她離婚你倆結婚,不要,你走得遠遠的,也別來醫院陪她,別給人家希望……”
要,還是不要?
回想最初,他看到江晚晴和馬建黎在酒店後,便斷了和她的聯繫,起初的那段時間裡他很消沉,夜夜買醉,那種心痛的感覺讓他寢食難安,整個人消瘦了很多,差點連累到雙腿不能康復。
直到老頭子讓他接管恆遠,說事業對一個男人非常重要,不要看低所謂的名利和錢財,這兩樣東西能讓你輕易得到很多自己想要的東西,他聽了老頭子的話,只用了短短几年,就讓恆遠發展到現在的規模。
他之所以這麼努力,其實也帶有一定的報復性質,他想,晚晴你不是愛錢嗎?那麼我就要成爲一個比馬建黎更有錢的男人,將來總有一天你會後悔你的決定,到時你別回來找我!
現在,他的目標終於達成了,江晚晴也回來找他了,可他卻一點也沒有嚐到復仇後的快樂。
他乾脆蓋上電腦,打算回酒店休息。
看見傅晨東站起來了,陳喬過去:“傅總,要回酒店了嗎?”
“對。”
“那我馬上去把車開過來。”
“好。”
……
夜已經深了,工地上都已經停工,有些地方亮着燈光,也有些地方傳來鍋碗瓢盆和聊天的聲音。
都是這裡的工人,收了工沒事幹,煮宵夜的煮宵夜,洗衣服的洗衣服,還有一些聚衆打牌的。
陳喬把加長林肯開過來之後,傅晨東便上了車後座。
陳喬記得昨晚一起回去的還有趙勝楠,便多嘴問了一句:“傅總,那個小趙……跟我們一起回去嗎?”
傅晨東想了想:“去那邊看看吧。”
……
趙勝楠已經洗過澡了,但頭髮還沒有幹,她沒有馬上睡覺,恰好小樑打電話給她,問要不要一起鬥地主,趙勝楠馬上就同意了。
反正閒着也是閒着。
天氣炎熱,宿舍裡太熱,小樑不知從哪裡搬了一張小桌子到一棵樹下,又找了三隻木凳子,叫了另外一個保安小鄭。
三個人一到,鬥地主就開始了。
一開始都只是打完就算,後來小樑說無聊,說要玩點刺激的。
趙勝楠問:“怎麼樣就算刺激啊?”
小樑就說:“貼條子吧,誰輸把紙條貼誰臉上,畫個烏龜。”
“這也算刺激?”趙勝楠問。
“小趙你有更好的想法?”
趙勝楠想了想:“沒有,那就貼條子吧。”
……
傅晨東打開車窗的時候,就看到樹底下的趙勝楠跟兩個只穿着背心的男人在打牌。
她似乎玩得很高興,穿着背心短褲,長長的頭髮披散着,臉上已經貼了幾根紙條了,像被貼了符印的女鬼,玩到興奮的時候還把腳搭到登子上,簡直一個女流氓。
傅晨東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他沒下車,只讓陳喬去叫她。
……
酒店房間裡。
趙勝楠坐在牀上,有些害怕地看着傅晨東。
他已經洗完澡多時了,但仍然陰着一張臉坐在牀上,一動不動地看着她。
“你剛跟那幾個男人玩什麼?”好久好久,他終於說話了。
“鬥地主。”
“貼什麼在臉上了?”
“紙條。”
“貼那個幹嘛?”
“爲了刺激……哦不……好玩!”
“那刺激嗎?”
“還……還行。”
傅晨東的眉毛皺了皺。
過了一會兒,房間有人敲門,還有陳喬的聲音:“傅總,我回來了。”
陳喬覺得自己好累,開着車在附近逛了半圈纔買到一副撲克牌。
真是奇怪了,傅總大半夜不睡覺,玩什麼撲克牌啊。
傅晨東接過撲克牌,回到牀上,把撲克牌攤開,隨後示意趙勝楠過來:“還愣着幹嘛,來玩牌啊。”
趙勝楠看了看錶,凌晨兩點了。
“傅總,我……困了。”
“等會再睡,”他開始發牌。
兩個人,只能玩那種五條,七最大,抽到5、10、k算得分。
趙勝楠打了呵欠,耐着性子抽牌,同時在心裡嘀咕:“堂堂一個總裁也玩撲克,幼不幼稚啊。”
傅晨東已經出牌了,他擲牌有力,一下子就甩了張梅花5下來。
可他的語氣卻很平靜:“不是想玩點刺激的嗎?我跟你玩個更刺激的。”
“怎麼刺激法?”她問。
他依然是淡淡的語氣,“脫衣服,誰輸誰脫!”
趙勝楠立馬抱住胸口:“你你你……你下流!”
“不玩?”
“不玩!”誰玩誰是變態。
“以後還跟不跟別的男人打牌?”語氣裡,顯然把她當成了自己的私有物品。
“不跟了,”好漢不吃眼前虧,先應了再說。
“好,那就開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