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禹懷揣着震驚的心情回到了屋子裡,沒想到同輩之中夏逸凡已經如此強大了,簡直叫人難以望其項背!
夏禹握緊了拳頭,遙想當年夏逸凡還是追着自己指點修爲的稚嫩少年,恍然間已經是意氣風發的夏家年輕一代人領軍人物,不由有些唏噓起來!
少年顯得有些沮喪!
“怎麼了?被人揍了啊!嘖嘖嘖!真的慘。”這時傳來一陣奚落聲。
夏禹擡頭一看,赫然是自己的酒鬼老爹,隨即沒好氣的往牀上一躺,故意沒有理睬老酒鬼。
“喂!喂!喂!我的酒呢?”老酒鬼叫嚷道,搖了搖自己的酒葫蘆,仰頭好像想把僅剩的幾滴酒也消滅掉。
這輕飄飄的幾句話彷彿帶着股魔力,輕易地吹散了少年心中的頹喪。
“你還好意思說,爲了給你買天香酒,我差點被揍慘了,喏!拿去!”
夏禹沒好氣說到,然後從懷中掏出一罈酒朝着老酒鬼扔去。
老酒鬼見天香酒被拋出,神色緊張,張開雙手把酒罈穩穩地摟在懷中,生怕酒罈被摔碎了。
隨即老酒鬼迫不及待地掀開酒蓋子,拿起酒罈仰頭大口大口地往嘴裡灌,好像這輩子沒喝過酒一樣。
“哈哈哈哈哈!爽!這天香酒就是夠勁!別說羅家雖然人品不咋地,這釀酒手藝可真是一級棒,比之紫極國皇家的玉瓊漿液還夠勁!”
老酒鬼一臉陶醉,大口喝了幾口酒後頓時發起了慨嘆,甚至連嘴角殘留的酒就被他舔進嘴裡,咂摸咂摸嘴,一臉沉迷意猶未盡。
“你又來了!就知道吹牛!皇家的酒是你這酒鬼能染指的嗎?”夏禹聞言一臉無奈道。
老酒鬼聞言緩過神來,一臉的嚮往憧憬之色,沉吟說到:“臭小子,這你就不知道了!想你老爹我年輕的時候那是縱橫天下啊,別說這小小的千葉鎮,就算是在紫極國那也是數一數二的大人物!連那皇帝老兒也奉我爲座上賓,想想那王宮宮女的身段!嘖嘖嘖!真是讓人犯罪啊犯罪!”
老酒鬼一臉吹噓之色,雙手在空中擺動彷彿是在模擬少女盈盈的身段兒,迷離的雙眼看着遠方,做作地敘述他的“光輝事蹟”,滿臉絡腮鬍都要翹到天上去了,儼然一副神棍的嘴臉。
“行了,老爹,你可別吹牛了,誰還不知道我們父子皆是廢柴啊!你要是這麼厲害,怎麼落得經脈俱損的下場!”夏禹癱倒在牀上,頹然道。
老酒鬼聞言沒有講話,只是默默飲酒。倒是惹得夏禹奇怪,擡頭看了看自己老爹,平常都是口若懸河,現在卻是一臉落寞,許是自己碰到他的痛處了吧!
“行了,我知道你以前很厲害了,不說這個了,今次由得罪了四長老家的人,卻不知爲何那夏逸凡竟爲了我對夏達德出手?”夏禹出言安慰道,轉移話題。
“還能爲什麼,老二倒是個精明的人兒!”老酒鬼悻悻然說道。
...
話說這邊二長老夏道江與夏逸凡教訓了一番夏達德,並將之禁足加以懲罰之後,回去途中,夏逸凡也是比較疑惑。
“父親,其實那夏達德也算是個天才人物,加之有四長老撐腰,向來霸道慣了,我與夏禹平日裡交情不深,僅僅在幼時曾向他指點過一二,爲了夏禹你讓我去得罪四長老一脈究竟值得嗎?”夏逸凡疑惑的問道,白嫩秀氣的面容上遍佈狐疑。
“那夏達德平日裡作惡多端,爲禍夏家,爲父早已經想要教訓一下他,且你剛回夏家,他也可以當做你的墊腳石,作爲立威之用,爲你將來鋪路!”二長老義正言辭鄭重說道。
“真的是這樣嗎?”夏逸凡心中暗暗想道。平日裡夏逸凡十分敏銳,不知道爲什麼此番覺得自己的父親說的不是真話,像是更有深意。
夏逸凡走在後面,沒有看到前面的父親手指輕拈鬍子,嘴角泛起笑容,臉上佈滿狡黠,根本不復剛纔義正言辭的形象,儼然是個老狐狸嘛!
...
當夜,夏家有幾個黑色人影悄然進入,卻沒有人察覺到,只見人影閃動,只能看到殘影,動作迅捷無比。
夏家向來守備森嚴,而這幾個人影居然能悄無聲息潛入夏家,一定是頂尖高手了。
“嗖嗖嗖!”
只見那幾個黑衣人進去不過是數十個呼吸間,便悄悄退出夏家,驟然而去,逃之夭夭,沒人看到他們潛入夏家意欲何爲。
第二天,夏家也好似沒有發生什麼事,每個人都各司其職,好像昨晚的人影並沒有在夏家做出什麼轟動大事。
夏禹早早起牀,昨天的夏逸凡讓他受了刺激,早起突發修煉靈力,良久,一縷靈力匯聚靈脈之中,然後沒有意外的被流光吞噬,靈脈之中不剩分毫。
雖然這種事情已經發生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可是靈力消失之時,他心中也都會落寞無比。
畢竟從天才到廢柴的落差感不是輕易能夠抹殺的,心中總會瀰漫着濃濃的不甘,這也是人之常情。
然後下一次夏禹也會懷揣着僥倖去修煉,卻每次都被現實沉痛的擊垮,實在是很悲催。這個過程中,夏禹心境卻也不斷地提升,性格也愈發堅毅沉穩。
“呼!”
夏禹呼的一聲收斂氣息,停止運轉功法,雖然仍然沒有靈力凝聚在靈脈,但是這也是在意料之中的。
然而令他奇怪甚至是驚訝的是從早上到午時阿淼叔都沒有出現在他身邊,往常情況下自己修煉時,阿淼叔就會默默給自己送飯,今日也不知道怎麼了,到現在都沒見到他的人影。
夏禹搖了搖頭,先不去管阿淼叔,伸了伸懶腰,修行幾個時辰着實有些累了,站起來想去外面走走。
剛走到屋外,就見到兩個小婢女嘰嘰喳喳不知道在悄聲說下什麼,看見夏禹之後,兩個人像是看到什麼可怖的東西一樣,像只受驚的兔子般,快步閃開飛也似的逃走了。
這種情況出現在很多人身上,甚至有些年幼的夏家子弟,見到夏禹之後也趕忙被旁邊的奶媽以及僕人抱走,好像不想與夏禹接觸似的。
“奇怪了,今天大家都是怎麼了。”夏禹驚訝的想道。
“難道是因爲昨天我得罪了夏達德,這些下人們怕跟我有聯繫而連累了他們嗎?真是奇怪,我有這麼可怕嗎?”念及此處,夏禹也不懂,以爲大家都是怕被自己連累而不敢與自己走近,不由得自嘲的搖了搖頭。
一般情況下,雖然這些下人不見得會給夏禹好臉色看,但也不至於像今天這樣,像遇到瘟神一樣,躲着夏禹走。
今天夏家確實是奇怪的很,阿淼叔也不知哪去了?
“哼,可悲啊!”
遠處隱隱傳來一聲揶揄,來人是夏家的旁系子弟夏宣,年紀與夏禹相仿,修爲在靈武境六重,雖然天資不高,但是平日裡倒也跟夏達德走得很近,是夏達德的狗腿子。
此番遙遙見到夏禹,自然前來奚落一番。本來嫡系子弟不該淪落到被旁系子弟嘲笑,但是無奈夏禹修爲一再倒退,即便有着嫡系的身份,倒也是處處被人欺凌。
夏禹很奇怪,不是夏家人都躲着自己走嗎?怎麼這夏宣還主動過來送呢,出聲問道:
“夏宣,你怎麼不怕我,大家都躲着我,你爲何主動相迎?”
夏宣聞言狂笑起來,說到:“我會怕你?你得罪了夏達德少爺,報應這麼快就來了,我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怕你?”
夏禹聽到夏宣這話就更加糊塗了,連勝問道:“你究竟在說什麼,話說清楚一點?什麼報應?”
“所以說你可悲啊,你身邊的人更加可悲,平白爲你背鍋,值得嗎?有這個閒工夫亂逛還不去看看身邊的人兒!”夏宣口中雖然爲夏禹可悲,但是嘴上已經抑制不住笑意了,一副小人嘴臉。
“身邊人?難道是...阿淼叔...?”念及此處,夏禹驚慌的張大了嘴,不在理會在這揶揄的夏宣,畢竟只是個挑樑小丑罷了。
更讓他在意的是話外之意!
夏禹一路狂奔,運轉僅剩的靈力,希冀讓自己的速度更快一些!
再快一些!
奔跑的過程中眼淚已經止不住的流出,少年英俊堅毅的臉龐早已愴然一片。
阿淼叔!
可千萬不要出事!
今日夏禹還在驚訝阿淼叔沒有來到他身邊伺候,阿淼叔向來小心謹慎平時可是不會犯這樣的失誤的!
可是他並沒有深想,現在想來確實可疑極了!他早已把阿淼叔當做家人了,即便得罪夏達德,得罪羅家,甚至自己修爲受挫都沒有令他畏懼,他最怕的就是失去在乎的人!
阿淼叔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夏禹終於跑到了阿淼叔的房間,阿淼叔就那麼平靜的躺在那裡,這位老人如今祥和而平靜,蒼老的容顏也定格在這一瞬間。
不會再有繁重的勞務,不會再有任何人的欺凌,不會再有任何的生活壓力!底層人民往往是最悽苦的!
阿淼叔身上橫亙着數十道傷口,似是劍傷所致,肩胛和背部也佈滿了淤傷,這是棍棒所致,應該是昨日夏達德等人擊打所致。
而致命傷則是胸口的貫穿傷,穿透了阿淼叔的心肺,從而殺死了阿淼叔。
但是這胸口以及腹部卻佈滿劍傷劃痕,很顯然阿淼叔臨死前受到了非人的折磨,這一道道劍傷好似劃在夏禹心口一樣,疼痛無比。
一刀刀劃開,心碎無比!
此時夏禹心如刀絞,胸中涌出滔天的恨意,狹長的雙眼此時充滿了淚水,憤怒衝紅了他的雙目,雙手握拳,鮮血滴答滴答的從拳頭之上滴在地面上。
恨!
恨自己無法修煉!
恨殘忍殺害阿淼叔叔的人!
恨眼前的一切!
“冷靜點!”此時充滿着磁性卻又不可違抗的聲音在夏禹耳邊響起,同時一隻大手牢牢的搭在他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