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個女人”時,墨戰華微微一怔。
雲殊離開玉府,又去而復還,對玉家人痛下殺手,是爲了另一個女人?
他又拿出那紙婚書,仔細的看了一遍。
字跡落筆清晰,筆畫圓潤,確係雲殊親筆所寫。婚姻大事,兒戲不得,雲殊又執拗死心眼,斷不會拿這種事情來尋樂。
零散的線索掠過腦海,他大概想明白了。
玉玲瓏早有婚約在先,雲殊去玉府,本意許是爲阻止玉玲瓏成親。不想後來冒出另一女子,攪亂了他的計劃。
這女子會是誰呢?
雲殊精通醫術,爲人又行善樂施,四海遊歷之時結下不少好友。但說到女子,卻是寥寥無幾。能讓他拋下所愛之人,絕然離開的,這世上恐怕只有一人,那便是他的妹妹蕭雲畫。
他尋雲畫多年,即使得知她可能已離開人世,也沒放棄尋找。
如果當時到場的人是雲畫,且雲畫又受了重傷,他極有可能會不顧一切的帶着雲畫離開。離開又回來,說明他也沒能救下雲畫,而傷雲畫的人,就在玉府。
再回玉府,是爲了給雲畫報仇。
他要殺的人,可能是玉玲瓏的至親。殺了那人,他便與玉玲瓏結下了死仇,所以他根本是抱着必須的決心去的。有人向他捅刀子,他不躲,中了毒,也不服解藥。
百里驚瀾說的對,他是自己不想活了,纔會傷得這般重。
他不想面對玉玲瓏的仇恨!
看來,這玉玲瓏還真殺不得。他要是殺了玉玲瓏,雲殊傷好之後,非得找他拼命不可。可不殺玉玲瓏,玉玲瓏必然會不依不饒的找他復仇,兩人想再續前緣,恐怕不是那麼容易了。
這並非墨戰華最擔心的。
他擔心的是,蕭雲殊會顧忌舊情,由着玉玲瓏往他心口上捅刀。
頭疼的揉了揉眉心。
身後屋子裡,玉玲瓏已不似開始那般激動,平和了許多。想來蕭雲殊醒來之前,玉玲瓏不會傷害他,交待侍衛多加留心之後,他便回了後院。
回到映雨軒,房中還亮着燈,他輕輕推門走了進去。
“回來了。”鳳清瑤揉揉眼睛,掀開錦袍自牀榻上走了下來。
見她醒來,墨戰華不再輕手輕腳,恢復了平日裡的步速,到了她面前。伸手揉了揉她面頰,愧疚的道:“剛睡着吧?又被我吵醒了。”
“沒事。”鳳清瑤拍掉了他的手,“雲殊那邊如何?”
手被她拍落,墨戰華也好似早已習慣般,淺淺一笑,轉過移步到衣架前。邊寬衣解帶,邊道:“那女子名玉玲瓏,便是雲殊一直在等的姑娘,事情有些棘手。”
“你原本想殺了那女子,一了百了?”
鳳清瑤上前,幫他解下外衣放到衣架上,雖是詢問句,卻是篤定的語氣。
墨戰華微微一笑,垂眸望着妻子光華流轉的雙眸,雙手握着她的肩頭,語氣中,多少有些擔心虛,“瑤兒不會覺得,爲夫過於心狠手辣吧?”
鳳清瑤搖頭,“自然不會。”
他們本是同類人,護短的很。事情不牽扯到自己人還好,若牽扯到自己人,毫無疑問,一定是幫親不幫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