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信箋上“醉香樓”三個字時,褚嚴清心口一滯。
手猛的砸到了書案上。
“砰”一聲,將那送信來的下人嚇了一跳。“褚少爺,您沒事吧。”他不安的望着褚嚴清,一臉忐忑的問道。
褚嚴清握緊的手又緩緩鬆開了。
“沒事,你回去告訴他,我晚些就過去。”
“小的告退。”
褚嚴清擺擺手,示意他趕緊走。
那人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他走後,褚嚴清深吸了口氣,胸口的傷,又開始隱隱作痛。
閉上眼睛,手用力按壓着胸口,想緩解片刻的疼痛。可任他再怎麼用力,那鑽心的疼痛,還是從心口迸發出來,衝擊着他的神經。
肆意狂浪的笑聲又在耳邊響起,營房中一幕幕再次涌進腦海——
“啊!”他失控的吼叫,握緊拳頭的一個用力,將案上物品盡數掃到了地上。
幽暗的眸底,是一片絕望的冰涼。
蘇驚風啊蘇驚風,你到底想我如何?
我可以忍住不去找你,可你爲何一次又一次的來攪亂我的平靜?
閉上眼睛,兩行清水自眼角滾落。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上下起伏不平的胸口,終於慢慢平復下來。緩緩睜開眼睛,他又深吸一口氣,自桌案前站了起來。
踏着滿地狼藉出了門。
最後一次,由着自己的心思再去見他一面。以後,路是路,橋是橋,他就娶了那個尚書大衆家的千金,過自己該過的日子吧。
褚府到醉香樓,不過半盞茶了功夫,他走了足足半個時辰。
到的時候,已是華燈初上。
尚有幾分姿色的鴇媽,滿臉堆笑站在門口,彷彿這世上根本沒有“憂愁”二字一般,笑得臉上褶子都出來了。
褚嚴清眸中掠過一抹厭惡,走了過去。
“可有位蘇公子在樓上?”
“喲,這位不是褚公子嗎?公子身上的傷,可是都好了?”
鴇媽認出他,一臉驚詫的問道。
原本褚府與尚書府的親事,本不是多大的事。可因爲褚嚴清受傷,先是傳出尚書府要退親,接着,又傳出尚書府千金在家中大鬧,非褚嚴清不嫁。
事情傳來傳去,弄得人盡皆知。
褚嚴清也成了茶前飯後,供衆人津津樂道的對象。
冷聲一笑,沉聲道:“承蒙記掛,本公子傷已經好了,我找的人可在樓上?”
“我說褚公子,進我這醉香樓的人,可都是爲了逍遙快活。您瞧瞧您,自打靠近這門口,便沉着一張臉。不知道的呀,還以爲我醉香樓拐走了您的姑娘呢。”
鴇媽哈哈笑着,身子故意往他胸口蹭了蹭,“來到媽媽這兒,保證讓你流連忘返。”
褚嚴清愈發厭惡,往後一躲,閃開了。
無視她的不滿,徑自向裡走。
“三哥,你到了。”才踏進廳中,便傳來蘇驚風略帶驚喜的聲音。他在房中一直等不到他,便想出來看看他到了沒有,一出門,剛好遇到。
褚嚴清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意,“你來這地方,怎麼想起叫三哥了?”
“請三哥來見一個人。”蘇驚風哥倆好的拉着他上樓,進了香閣,“秋水,三哥來了。”
珠簾後,秋水走了出來。
看清褚嚴清的那望,她倏的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