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哥——”秋水顫抖的脣瓣中吐出兩個字。望向褚嚴清的眼光,含着幾分氤氳水氣,彷彿隨時會掉下眼淚來。
“原來是你。”褚嚴清容顏冷漠。
蘇驚風有剎那的怔鬆。
先是看看秋水,再看看自家三哥,喃喃的道:“你們認得?”嘴上這麼問,心中卻是一沉,有種不好的直覺在心中瀰漫開來。
“曾碰巧有過一面之緣。”褚嚴清淡淡的道。
“不是的!”秋水飛快的道,幾步撲到他的面前,“清哥,這些年,我找你找得好苦啊。”說着,便要去拉他的衣袖。
褚嚴清後退一步躲開,“找我做什麼?”
風輕雲淡的語氣,彷彿在問一個不相干的人。
“清哥,你當初說過的話,你都不記得了嗎?”秋水不敢置信的望着他。盈盈水眸中,淚水終於還是滾落下來,梨花帶雨的模樣,也更是令人心疼。
蘇驚風徹底呆住了。
原來自己一直以來喜歡的人,等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三哥,這是何其的諷刺?他望着褚嚴清,複雜的目光中,說不出究竟是難過多一些,還是不敢置信更多一些。
褚嚴清表情淡漠,“我的確不記得曾對你說過什麼。”
當初狹路相逢,他從幾個土匪手中救下她。她受了傷,又是在荒郊野外,他擔心留她一個人在那兒,土匪去而復返,會再次傷害她。於是帶她進到城中,將她安頓在客棧裡。
之後,他便趕去和蘇驚風匯合了。
至於當初說過什麼,應該是好好養傷之類安慰的話,他都不記得了。
“你說過讓我安心等你回來。”秋水見他不記得,着急起來,“我在客棧等了你整整半年,也沒等到你回來。後來記起你說過你在洛陽,我便一路來找你了。”
這句話褚嚴清倒是記得。
他當時急着離開去找蘇驚風,她拽着他的衣袖不撒手,哭哭啼啼的問他去哪兒,他就隨口說了句“洛陽”。他也沒說謊,救秋水時,他陪着蘇驚風在揚州玩了大半個月。
蘇驚風玩夠了,要回洛陽,結果走到建康,發現有東西落在揚州客棧。
那日下雨,他心疼蘇驚風,便找了間客棧讓蘇驚風住下等着,自己回去拿。結果在拿了東西返回來的路上,碰巧救下了秋水。
他哪曾想到,她會記到心裡去,還會一路跑到洛陽來找他?
“三哥,這些話你真的說過?”蘇驚風終於從巨大的震驚中找回了理智,一字一句的問。
褚嚴清正欲開口解釋,秋水着急的開了口:“清哥,秋水知道自己身份低微,配不上你。只是清哥願意,秋水爲奴爲婢,都願跟在清哥身邊侍候。”
“我不缺奴婢。”褚嚴清爲留餘地的答。
目光掃向蘇驚風,“五弟,今日我來此地是爲了告訴你,再過幾天我大婚,以後這種風月場,莫要再叫我來了。”說罷,大步流星的走了。
秋水想追,被蘇驚風拽住。
男子俊美的臉上,多了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