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馬景大驚,着急的起身,上前扶着他幫他拍背順氣。
太醫一個個乾着急,束手無策。
皇帝病重,君臣之禮卻免不得,墨戰華上前一步,跪地行禮,“臣墨戰華,參見吾皇。”
馬戩也在他身邊跪了下來,“兒臣參見父皇。”
皇帝有心讓他們免禮,卻咳得愈發厲害起來,本想示意他們起身的手,只顧上拿起帕子,捂在了嘴邊。沉重的咳聲,如擂鼓般在衆人心頭震響。
墨戰華眼尾餘光,向馬戩掃了過去。
只見他沉着一張臉,低垂的眼眸中,又不知在算計着什麼。
皇帝咳了很久,一直到讓人覺得肺都要咳出來的時候,他終於停了下來。
手上的帕子擡起來,竟是一片暗紅血色。
“三皇兄,你快來看看父皇,父皇又咳血了!”馬景失聲尖叫。
馬戩起身走上前來。
皇帝似乎是累了,輕輕對着他搖了搖頭,氣若游絲,“戩兒,你先帶景兒下去,父皇有話要問戰王。”
馬戩眸色猶豫。
此時若是讓他們單獨說話,會不會再出什麼亂子?可當着衆人的面,他又不好直接忤逆了老皇帝的話,不由對那羣無能的太醫生出幾分怨憤來。
辦事不利!
明明讓他們藥下得重一些,讓父皇剩下的那口氣,只來得及命瑞景去通知墨戰華。只要用父皇性命垂危的消息牽制住墨戰華,他便能順利將鳳清瑤擒住。
一切便都結束了。
這下可好,墨戰華都進御殿了,父皇竟還活着!
“戩兒?”皇帝聲音加重了幾分,緊接着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父皇,您輕點說話。”馬景守着他,邊抽抽答答的抹眼淚。
馬戩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輕聲答道:“父皇,景兒還小,不如就讓他在這裡陪着您吧,兒臣出去。”馬景向來與他親近,不管父皇說了什麼,馬景定然會回來告訴他。
馬景在,與自己在無異。
皇帝費勁的點了點頭,手指動了動,指着後方衆人,“讓他們也都退下吧。”
“是,兒臣遵旨。”
馬戩轉過身,帶着衆人,一道離開了。
“瑞景留下。”皇帝又道。
走到門口的瑞景,聽到召喚又退了回來。
馬戩聞言,腳步微微一頓。
父皇讓瑞景與墨戰華留在這裡,明顯是要交待身後事。如今前太子已死,寧王在天牢中沒出來,六弟又小,自己還是儲君之位,按說這皇位,應當沒有二選了吧?
可不知爲何,心中總有些犯嘀咕。
若是下詔書傳位給自己,爲何還要將自己也支開?
想着,還是向前幾步,走了出去。
內殿的門,關上了。
皇帝指了指牀榻,墨戰華心領神會,起身到牀榻邊坐了下來。
眸中,帶着幾許歉疚,“皇上,臣回來晚了。”
皇上閉上眼睛,微微搖頭,“朕知道,這些日子,你受委屈了。”早在馬戩從北境帶回墨戰華失蹤的消息時,他便知道,他這個兒子,纔是幾個孩子中野心最大的。
可是,爲時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