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並不是他,還是小心點好。”曹生明看她有些張狂,忍不住提醒道。
曹若燕對父親的話非常不以爲然,甚至有些反感,她覺得自己是勝券在握,現在的一切不就是按照自己希望的那樣發展嗎?既然如此,得意一點又有關係呢?曹若燕想把這些話說出去,可對方畢竟是自己的父親,在他面前,還是收斂一些比較好,否則會讓他疑心的。於是恭敬地說道:“是,父親提醒的是,父親的教誨,女兒一定牢記心間,不敢遺忘。如果沒什麼事,女兒現在就去找皇甫夜,把事情說清楚。”
曹生明看看外面的天色,搖搖頭,說道:“今天太晚了,你一個女孩子這麼晚過去找他有失體統,還是明天吧,正好也讓他想想。”
“是。”曹若燕很想馬上就把這件事定下來,否則她覺得今天晚上自己肯定睡不着覺,但父親不同意,自己只能作罷,她明白,越到這個時候越不能急於求成,否則會功虧一簣的。“那女兒就告退了。”
“你下去吧。”.
曹若燕欠了欠身,轉身打開門,離開了父親的臥房。
曹生明看着女兒的背影,陷入了沉思。曹若燕究竟想幹什麼,她是自己的女兒,應該不會有別的目的,可是他發現曹若燕現在對皇甫夜越來越上心,兩個人天天在一起,幾乎是形影不離。曹生明覺得這件事並不是一件好事,如果曹若燕真的對皇甫夜動了心,就有可能迷失方向;如果曹若燕出現了問題,就會影響自己的計劃。雖然每次詢問的時候,曹若燕都是堅決否認,可曹生明仍然不放心。曹若燕遲早是要進宮做娘娘的,決不能毀在一個皇甫夜手裡。所以當曹生明發現,曹若燕和皇甫夜關係不一般的時候,都是想提前下手、以除後患,可每次都遭到曹若燕的反對,這讓他更加苦惱,但曹若燕的提醒又不無道理。越想越擔心,想去問問曹若燕,卻也知道問不出什麼,只好強迫自己沉住氣,靜觀其變,必要的時候絕不能心慈手軟。
有了打算,曹若燕恨不得馬上去找皇甫夜,實行自己的計劃。但父親不同意,自己也不能輕舉妄動,看來還是得等明天。看了一眼皇甫夜的房間,燈還亮着,是不是在等自己?只可惜自己現在去不了了。無奈地搖搖頭,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剛走到房間門口,忽然聽到旁邊有聲音,不禁有點緊張,低聲問了一句:“誰?”
付瑞海從旁邊走了出來:“是我。”
“是你啊。”曹若燕看到來人,頓時舒了一口氣,拍拍胸脯,埋怨道,“你以後能不能不要這樣鬼鬼祟祟地冒出來,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
付瑞海笑了:“人嚇人會嚇死人?不知道師妹有沒有聽說過這樣一句話,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師妹剛纔那麼害怕,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怕人找上門來啊?”
曹若燕知道他說的什麼意思,也不回答,輕輕地推開門,讓他進去,重新關上了門,說道:“你以後來找我的時候,如果我不在,你可以直接進來,最好不要呆在外面,容易讓我爹發現。”
“直接進來?剛纔我站在門口就把你嚇了一大跳,如果我沒和你打招呼就進了你的房間,你看見了我,還不嚇得暈過去啊?”付瑞海存心開她的玩笑。
曹若燕卻沒有心情和他開玩笑,看着他,沉默了一會,問道:“皇甫夜今天到底是怎麼發現陳雪音的?”
“他沒給你說過嗎?”付瑞海反問,按照皇甫夜的想法,第一個要告訴的就是曹若燕。
“他是跟我說過,可是說的太簡單了,我有點不相信。”
“你應該相信他,因爲事情本來就非常簡單,他沒有騙你。”付瑞海淡淡地回答道,“如果讓我說,我也是這樣回答,絕不會比他說得多。”
“看來事情真的是如此,他沒有騙我。”曹若燕安了心,挑挑眉,又問道,“事情真的這麼簡單,是不是你安排的?”
付瑞海搖搖頭:“不是我,是她。”
“陳雪音?”
“不錯,就是她。”付瑞海點點頭,肯定地說。頓了一會,繼續說道,“我已經把你的事情告訴她了,現在她只想把皇甫夜早點救出來,所以同意把夜明珠交給你,但必須讓他們平安離開。”最後一句話是付瑞海自己的想法,他一直在努力爲陳雪音和皇甫夜求個平安。
“這真的是她的想法?”曹若燕不太相信,“你究竟告訴了她什麼,是不是把我的事情全都告訴她了?”
“你放心,我有分寸,我沒有出賣你,該說的我說了,不該說的我一個字也沒說。再說你那些齷齪骯髒的想法,讓我和別人說,我實在是難以啓齒。”付瑞海的語氣裡夾雜着難以掩飾的無奈。
“爲什麼你就是不理解我,我做的這一切,不光是爲了我自己,也爲了你。”曹若燕再一次解釋道,付瑞海卻沒有理會,經歷了這麼多事,他徹底對曹若燕失望了,無可救藥,卑鄙是他見到曹若燕時,腦子裡出現的第一個詞,所以不管曹若燕現在對他說什麼,他都無法相信,只能沉默以對。看着付瑞海冷漠的表情,曹若燕也是心灰意冷,該說的都說了,可他就是不相信,自己也沒辦法,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下次你如果見到陳雪音,替我轉告她,我會把皇甫夜還給她的,不過不是現在;夜明珠,我是要定了,希望她言而有信,不要和我耍什麼花招。”
“這些事就算我不告訴她,她也是知道的,她不是你,沒有那麼多心眼。”
“還是小心點好,知人知面不知心。”
曹若燕的話讓付瑞海覺得她是在故意詆譭陳雪音,受不了她這樣,卻又無可奈何,如果自己辯解,說不
定曹若燕又會胡思亂想,然後和自己吵起來。想想就覺得頭疼,於是他決定繞開這個話題。略想一會,問道:“剛纔你和曹大人在房間裡商量事情的時候,皇甫夜就在窗戶下面偷聽。這件事你應該知道吧,是不是你事先安排的?”
付瑞海突然說起這個,曹若燕愣了一下,隨即笑道:“世界上最瞭解我的人就是師兄你了,這麼隱蔽的事情你都看得出來,了不起。”說罷,情不自禁地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卻又一次被他甩開-------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做過的事情總會留下痕跡,但凡知道一點情況的人,都看得出來,不僅僅是我。”付瑞海冷冷地說道,“其實我剛開始看到皇甫夜的時候,我還有點擔心,擔心他發現了你的秘密。可後來我仔細一想,不太可能,以你曹若燕的謹慎,這樣的事你會不知道?所以我就覺得你是故意爲之,想讓皇甫夜上鉤?”
“既然你有過這樣的猜測,你是不是得意過,你覺得皇甫夜知道了我的計劃,就不會任我擺佈,就會馬上去和陳雪音團聚,然後遠走高飛,是不是?”曹若燕笑着反問道。
付瑞海沉默了,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曹若燕說對了,剛開始他確實有這種想法,但很快就否認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一定是曹若燕的陰謀,所以他沒有輕舉妄動。現在看來,他的判斷是正確的。
“你以爲你不回答我就不知道你的想法了嗎?錯。我瞭解你,就像你瞭解我一樣,任何事情都瞞不了我。你一定這樣想過,但你是個聰明人,你很快明白了這是不可能的,我不可能讓皇甫夜知道我的計劃,所以你沒有隨便行動。師兄,我說的對不對?”曹若燕問道,付瑞海仍然沒有回答,曹若燕於是接着說道,“剛纔我和父親確實在商量一個新計劃,計劃的目的就是讓皇甫夜主動幫我們拿回夜明珠;當然,另外一個目的,就是讓他回到陳雪音身邊。”
“那可是他父親的遺物,會隨隨便便交給你嗎?”付瑞海搖着頭,表示不相信。
曹若燕笑了:“所以我才故意讓他聽到我和我父親說的話,那是專門說給他聽的。從表面上看,他已經相信了,現在就看看他決定怎麼辦。”
“你看的都是表面,皇甫夜到底會有什麼決定現在還說不清楚,你可不要太自信,小心弄巧成拙。”
“你怎麼和我爹一樣,瞻前顧後的?”曹若燕皺皺眉頭,不滿地說道,“做大事都要一錘定音,不能老是猶猶豫豫、瞻前顧後的,這樣會錯失良機的。不過你們的話我會記住心裡,我會去試試他的。本來我現在就要去,可天黑了,時間晚了,父親不同意,只好等明天了。”
付瑞海也笑了笑:“難道你還看不出你父親的心思嗎?他是怕你和皇甫夜走得太近,動了感情,耽誤了他的計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