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贊也不笨啊,王冬至和吳滿弓接連出了點小差錯,再加上他倆之前所說的那番話,他也很快就意識到了。
誰家的孩子都不是傻大的。
很快,唐大那邊就給王冬至回了電話,太過詳細的信息,巫門的典籍上也沒有記載,但是巫門中的一位長老偶然聽說過這種巫術,倒是跟燃燒靈魂有關的。
這屬於一種詛咒術,然後繁衍變化而成了降頭術,用門的說法來講,這種術法應該叫做絕情降。
聽到這個詞,王冬至和吳滿弓就感覺這個名稱實在是太貼切不過了,絕情,親,朋,友,鄰,愛,但凡跟中了這個詛咒術有關的人,恐怕真都得要絕了。
唐贊最後的一席話,讓王冬至的臉上充滿了陰鬱,很久都沒有落下去。
唐大說這種以燃燒自身靈魂方式從而下的詛咒術,幾乎沒有任何破解的方式,因爲施法者所付出的代價太大了,他連轉世投胎的機會都不要了,一舉讓自己魂飛魄散了,然後被燃燒的靈魂,徹底的烙印在了被施法者的三魂七魄上,身體裡有病還能想辦法治一下,而靈魂上的問題,幾乎都是束手無策的。
王冬至,吳滿弓還有王贊一時間都沉默不已,這個變故來的可謂是有點太快太突然了,本來他們都以爲崔馳勳和杜裕民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但沒想到,後面還有戲呢。
吳滿弓擰着眉頭,有些想不通的問道:“那他下這個什麼絕情降頭的機會在哪呢?他明顯是自己死後燒了靈魂才下的,而那個時候杜裕民根本就沒有跟王贊接觸過啊,說白了,當時就算要中,也該是我們兩個纔對的,畢竟那時候是咱倆在他身邊,王贊離他可還挺遠呢。”
當時杜裕民死前在說那番話的時候,王贊還在浙大校區這邊呢,隔着這麼遠,對方又馬上要死了,是完全沒有下降頭的機會的,偏偏王冬至和吳滿弓都沒事,離着他好幾公里的王贊卻中招了,這確實有些怪異。
王冬至看着王贊,盯着他的臉看了半天,突然說道:“把衣服脫下來”
吳滿弓頓時瞭然,明白了,轉着眼珠子說道:“他當時砸碎的那個瓶子!”
王贊愣了下,然後將自己的短袖給脫了下去,吳滿弓和王冬至站了起來,湊到他身前仔細的看着。
“啪”吳滿弓忽然伸手點在王讚的後背上,說道:“這是什麼東西……”
在王讚的後背,正中間的部位,分佈着幾個紅點,繞成了一圈,呈現了梅花狀,那紅點的顏色異常的鮮紅,看得人感覺非常的妖豔,甚至誇張點說還有些刺眼,這些紅色的點子既不想是畫上去的也不像是長出來的,就跟憑空冒出的一樣,伸手摸上去的時候,沒有任何的感覺。
“瓶子裡飛出來的那幾只蟲子?”吳滿弓說道。
王冬至問道:“你沒有進屋,但你看見那些蟲子飛出來了麼?”
王贊說道:“並沒有,不過我當時感覺後背是有點癢,還以爲是有蚊子呢……”
那些從瓶子裡飛出來的跟蚊子一樣的蟲子,現在已經沒辦法去追究是什麼物種了,但下降頭的媒介是這玩意無疑了,想來之後杜裕民燃燒了自己的靈魂,就觸發了這個降頭術,從而導致王贊被中招了。
你不得不說,狡兔三窟這句話真是太有道理了,杜裕民這人簡直是奸猾透頂了,從他出現在餘杭爲止,就一步步的設下了好幾個圈子,讓王贊他們一頭給鑽了進來,並且手段都很離奇和高超,讓人防不勝防。
“把嘴再張開吧,那你媽那隻蠱蟲試試看,能不能夠祛除掉你身上的降頭”王冬至皺着眉頭說道,其實她現在根本沒報多大的希望,靈魂上的問題,已經超出解決的範疇了。
王贊沉默的張開了嘴,蠱蟲“唰”的一下就飛了進去,但片刻過後,他幾乎沒有任何的反應。
半天后,蠱蟲再飛出來,王贊後背那處梅花紅點自然也沒有消散,甚至都沒有任何淡化的跡象。
吳滿弓看了眼王冬至,她說道:“等一等的,王驚蟄和小草從八拐裡坡中出來再說吧……”
吳滿弓嘆了口氣,說道:“這賒刀人的命屬實挺坎坷啊,從他爹那輩開始,波折就不斷,現在到了兒子這輩又碰到了麻煩,這他麼的是什麼時候能是個頭呢?”
王冬至看着王贊輕聲說道:“不要怨天尤人,也不要怪你的父母給你帶來的這些經歷,你就認爲這是命中註定的好了,但我可以向你保證的事,不管你有什麼麻煩,最後一定都會平安無事……”
其實,對於王讚的問題,王冬至並沒有覺得什麼意外,因爲自從王驚蟄換掉魂魄,破了那三十年的天譴,其實他們王家和小草就已經知道了,天道有輪迴不會那麼容易改變的,王驚蟄的天譴是沒了,隨後也麻煩不斷,而這些麻煩又牽連到了他的子嗣身上,這就像是一種輪迴,是無窮無盡的,一飲一啄之間皆有定數。
不過,好在的是,王贊雖然出了這種事,但比他爹可要強太多了,至少這降頭術雖然是絕情了,但還不會要人命。
頂多,王贊就處於不跟親朋友鄰相接觸的程度就好了,至於問題麼,也許以後有撥開雲霧見青天的時候,就像王驚蟄一樣,到頭來不還是看見曙光了?
王贊搖了搖頭,說道:“我從來沒有怪過誰,也不會怨天尤人,我爸曾經也和我說過,你過得不好這是命,並不代表你身邊的人不在乎你……”
另外一頭,三天前,王驚蟄和向徵還有林汶騏,王令歌剛剛進入八拐裡坡,青天白日下就迎來了一道道陰冷的目光,暗中鬼影重重。
幾人並無任何感覺,邁着步子開始朝着八拐裡坡深處走,他們要見的是那四頭不化骨級別的殭屍,這玩兒意如果要是說不通的話,那可能他們就得掉頭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