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園會所裡面,陳重接完他三叔的電話之後,眼睛裡就躥火了,陰陰的盯着地上那青年,擡腿一腳就把旁邊的桌子給踹翻了:“真他麼窩火,臉都他麼丟姥姥家去了!”
陳重確實很憋氣,因爲他誰的面子都能不給,但他三叔親自打電話過來了,那他是真一點辦法都沒有了,沒啥,就因爲整個陳家都是以他三叔爲中心的,他能打電話過來就說明,有不能拒絕理由,哪怕是陳重受了這麼大的委屈也不行。
這就是一個大家族的規矩,領導者有着絕對的話語權,是不允許被忤逆的。
午橋臉也耷拉下來了,扭頭跟王生說道:“事整複雜了,好像水挺深呢?”
老馬擰着眉頭跟陳重說道:“怎麼回事,必須得放人啊?”
“三叔給我打電話了,沒商量的餘地,這個人不能留了,得給放了才行……”
地上那青年頓時豪放了,跟一條小狼狗似的躥了起來:“怎麼樣,我說什麼來着?你們抓我啊,那真不行,怎麼抓來的就得怎麼給我送出去,多留我一天你們都燙手”
老馬嘆了口氣,懊惱的說道:“早知道昨天晚上就連夜狠收拾他一頓好了,現在給放出去了,這他麼的說出去也真難聽啊”
幾個人正商量的時候,陳重手裡的電話又響了,他煩躁的看了眼號碼發現是個陌生的號,乾脆直接就給掐斷了,這時的陳重心裡面窩着一股火撒不出去看啥都心煩,但沒想到的是他剛掐斷電話,那頭又打了過來,然後再掐再打,最後給陳重整的都要火山爆發了,他接起來後就開罵了。
“你他麼要找死早投胎是不是,打個沒完了呢?”
“陳先生,你昨晚是不是抓了跟吳洋在一起的那個人?”電話那頭的人根本都沒關他的破口大罵,電話接起後他直奔主題的就問了一句。
聽見對方的聲音,陳重開始有點發愣,因爲聽着很耳熟卻想不起來是誰了,足足停頓了能有十幾秒,才猶豫着問道:“是驚蟄啊?”
“唰”旁邊午橋眼角頓時抽搐了兩下,這是個幾乎已經要被他給拋到腦後面去的名字沒想到在這突然冒了出來。
王生詫異的問道:“驚蟄?王驚蟄麼,不是聽說他被關到陰曹地府裡出不來了麼?”
“不一定,可能是重名吧?聽聽再說……”午橋狐疑的說道。
王驚蟄在電話裡“嗯”了一聲,說道:“是我,陳先生你是不抓了跟吳洋在一起的人?”
“對,人是在我這裡,不過……”陳重剛嘆了口氣,要說把人給放了,王驚蟄緊接着就問道:“你在哪裡,我過去一趟”
陳重一愣神,有點沒太明白王驚蟄是啥意思,他之前早就品出來了,幾次事件之後王驚蟄都沒有跟他摻和在一起的意思,甚至幾次出手都是被動的原因,現在搞不清楚爲啥對方怎麼還打聽起這事來了。
“我在郊外莊園的一家會所裡”陳重順着他的話說道。
“好,地址發給我,我過去找你”王驚蟄說完就給電話掛了,然後拉着菜刀文說道:“開車跟我走,人知道在哪了”
兩人隨即就從醫院裡出來往陳重那邊趕了,王驚蟄的目的自然很明確,冤有頭債有主,誰把丁武砍的生不如死了,他就找誰去。
這要是爲啥王驚蟄會主動找上門去的原因,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但關於到他了,王驚蟄也肯定不會含糊的。
會所裡,陳重打完電話後,挺狐疑的撓了下鼻子:“怎麼有點亂套了呢?”
午橋忽然站起來,跟陳重問道:“陳老闆,剛纔給你打電話的那個人叫驚蟄?他姓什麼……”
“姓王”
午橋當即張着嘴愣神了,片刻後他連忙說道:“短髮,一米七十多,人長得很普通不太願意說話,二十幾歲左右?”
“差不多就是這樣吧,怎麼你也認識嘛?”
午橋心裡頓時“哎呀,我擦”了一句,自從上次鬼門開了之後傳出王驚蟄被關在陰曹地府裡的消息,這一下子讓玄門和幾個大派的人都被晃了一下,因爲誰都想要他手中的連山和歸藏,但人在陰間出不來了,這事就只能放下了。
可萬萬沒意料到的是,王驚蟄居然從陰間出來了,然後還跟陳重認識,並且聽那意思是馬上還要過來一趟?
“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午橋感慨了一句。
陳重見他沒在問,就跟老馬說道:“人先等一等再放,我看看驚蟄來是因爲什麼事”
半個多小時後,王驚蟄跟菜刀文趕到了會所外面,陳重獨自一人出來的,王驚蟄從車裡下來後,他就問道:“驚蟄,你打聽這個人幹嘛?”
“我要找吳洋……”
陳重頓時迷糊了,不解的問道:“怎麼回事呢?”
“昨天晚上,丁武去跟齊泉抓人,被吳洋在身上戳了十幾刀,現在人還在醫院裡躺着沒醒過來呢,陳老闆你說我找吳洋幹什麼?有怨報怨有仇報仇啊”
陳重頓時哦了一聲,丁武昨晚受傷的事他到現在還不知情呢,他連忙問道:“人問題大不大?”
“挺過今晚,問題就不大了”
陳重嘆了口氣,爲難的搖頭說道:“驚蟄,人確實在這裡,但是我現在有點騎虎難下了,這個跟吳洋在一起的人,不知道是什麼來歷,很多人來找他說情要我放人”
“你把人給放了?”王驚蟄陰着臉問道。
“還沒有,但是……不得不放了”
王驚蟄鄙夷的說道:“陳老闆,你就這點魄力啊?你一家三口都要被人給坑死了,就這麼被人蹬鼻子上了臉,然後一點脾氣都沒有了?”
陳重眯了眯眼睛,很想反駁回去,但一想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他都感覺自己挺窩火和憋屈的了,可事實呢,他還真不能有什麼脾氣了。
“我已經推了很多人,但最後是我三叔親自打電話過來的,他一出面我就得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裡咽了,這個人我得放,但吳洋我還照樣得找!”
“一點餘地都沒有?”
陳重嘆了口氣,說道:“確實沒有了”
王驚蟄忽然意味深長的說道:“行啊,那你就給他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