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墓崖村這邊,聽了餘生婆一席話,又跟李紅拂聊了幾句,王驚蟄就找了個藉口跟她分開了,說是去外面散散步然後獨自一人就走了。
李紅拂也不是那種膩歪人的小妖精,王驚蟄有意單獨行動她也沒心思在跟上人家,於是就回到了餘生婆那個茅草屋裡,她進來的時候餘生婆就跟一個農村老婦人一樣正在收拾着屋子。
似乎是知道只有李紅拂自己進來的,餘生婆頭也沒回的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你到底還是來了”
李紅拂站在她的身後,輕聲說道:“看見我的第一眼,你就已經知道我是誰了,對麼?”
“歷史更替,歲月在變,但血脈是永遠都不會改變的,現在叫什麼?好像叫基因吧……”餘生婆放下手裡的活,緩緩的轉過身,看着李紅拂說道:“你臉上就寫着自己是誰呢,我哪裡會看不出來?說來我們卻是一脈相承的,你是紅拂女和李靖的後人,我叫張餘生,是虯髯客的後代,一千多年前我們的祖宗叫風塵三俠”
李紅拂皺了皺眉,隨即舒展開,淡淡的說道:“我還以爲你看見我會帶着點敵意呢”
餘生婆頓時笑了,搖頭說道:“哪裡有的事,我不是說了麼,咱們都是一脈相承的,理應跟老祖宗一樣,攜手共進纔是,你說對麼?”
“人都一張嘴,上下兩片脣,你怎麼說就怎麼是吧……”
餘生婆這時忽然打開屋子裡的一個櫃子,翻箱倒櫃後從下面拿出三個牌位上來,牌位上赫然寫着三個名字,紅拂女,李靖和虯髯客。
“逢年過節我都要拿出來供奉祭拜一下的,風塵三俠這個名字可不是被白叫出來的,人死了可人心未必會散啊,李靖和紅拂女我不知道,但虯髯客卻始終都記掛着他們呢,他臨死前就說過,三俠始終都是三俠,儘管他後來不告而別了”
李紅拂頓時無言,她看得出來那三個顯得很古樸的牌位已經有些年頭了,差不多可以久遠到一千多年左右了,這也許還真是當年虯髯客跟李靖,紅拂女分開後,臨死之前立下的。
“你說,那個叫王驚蟄的年輕人,會不會要這幾年的陽壽?”餘生婆問道。
李紅拂當即毫不猶豫的點頭說道:“必然會要的,他比任何人都想要,而且他想要的還更多,比如不知幾年,如果能借上十年二十年的話,他可能會不惜一切代價的”
餘生婆又笑了,笑的時候彷彿臉上的褶子都要開花了,她一連笑了幾聲,才點頭說道:“能要就好,那就好……”
於此同時的王驚蟄就在墓崖村村頭的一顆老樹下,這是顆老槐樹,下面放着幾塊石頭,坐着一些村裡的人。
五個村民,一臉呆滯的攤着手掌。
王驚蟄的目光依次從這幾人的手上掃過,來回足足看了好幾遍,從最開始的皺眉不解,到最後慢慢的把眉頭又給展開了,他抿着嘴脣目不轉盯,手指微微的顫抖着掐算了許久。
占卜,算命,問卦始終脫離不開三個要素,就是面相,八字還有手相,八字只能預知未來的吉凶,事業,財運或者婚姻,而手相和麪相不但能問前路,更主要的是還能卜算出過去,因爲一個人的面和手是不會隨着任何因素而發生任何改變的。
特別是人手,左爲先天右爲後天,有句話叫手握乾坤攥八卦,指爲長龍掌如虎,一句話就能夠概括出人手的格局來了,幾乎可以囊獲一個人的一生了。
只是這手相中的學問可要比面相上難通透多了,尋常人說給你看個手相什麼的,無非就是看看生命線,感情線和事業線,然後在根據兩手五指長短來加以推斷一下,其實這都是最粗淺的手上工夫,真要是精通看手相的人去看的話,你伸出兩隻手來,他都能把你這個人看的八九不離十了。
就比如王驚蟄面前的這幾個墓崖村的村民,王驚蟄一眼望去,片刻後心裡頓時就通透了不少。
半晌後,王驚蟄起身慢條斯理的挪着步子往回走。
此時日頭已然西落,再有一會天色可能就要黑了。
王驚蟄再回到餘生婆的草屋裡時,李紅拂正在裡面坐着,餘生婆在廚房裡已經蒸好了一鍋饃饃,桌子上還放着一盆菜葉湯。
“村裡沒什麼吃食,只能用粗茶淡飯的來招待你們了,不要見怪”餘生婆蒸的饃饃賣相上不怎麼樣,不過味道聞起來卻不錯,黃澄澄的看起來挺誘人,
王驚蟄點頭說道:“有口吃的就行,我不挑的……”
五六分鐘後,三人圍坐在桌子旁吃飯,開始吃的時候誰也沒有說話,王驚蟄吃了一個饃饃肚子裡有點飽感之後,就又拿起一個一邊揪着一小塊,一邊隨意的說道:“婆婆這三五年的陽壽,得是個什麼價呢?”
正在喝湯的李紅拂,手忽然一頓,兩三秒鐘後,她又面無表情的端着飯碗抿了一小口。
餘生婆說道:“我一把年紀了,要什麼錢財,哪怕就是座金山和銀山給我,也是什麼用都沒有的,你說對吧?”
王驚蟄“嗯”了一聲,說道:“是這個道理,要是我的話也不至於要錢了”
“呵呵,理解就好”餘生婆拿起湯勺主動給王驚蟄添了一碗湯,然後說道:“人性都是貪婪的,想要的東西有很多,但除了錢麼,剩下的無非也就是寶了”
王驚蟄點頭說道:“天才地寶”
“在我這裡有個明碼標價的規定,那就是陽壽三五年,你可以拿任何有用的東西來換,佛道兩門的法器,要成精了的何首烏,人蔘,太歲,還有那些不傳世的珍品都可以,這些東西麼駁雜的很,常人肯定弄不到,但有一少部分的人還是不難搞到手的,有人拿過長白山上一支八百年的野山參,也有人拿過唐伯虎的一副真跡,對我來說這些東西其實都一樣,只要是罕見的東西就行了……”
王驚蟄撓了撓鼻子,放下手裡的湯碗,笑道:“那要是想再多幾年的陽壽呢,比如十年,或者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