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陳臣推開房車的門,忽然間陽光從晴空落下,照在了雪地上,一抹刺眼的光反了上來,頓時讓陳臣捂着眼睛眯了眯,腦袋一陣眩暈,腳下一個踉蹌就從房車的階梯上載了下來。
“噗通”陳臣砸在了地上,正在拍戲的沈沉魚給嚇了一跳,慌忙跑了過來,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
“哎呀,小臣臣你是不是睡糊塗……”
沈沉魚說完一句話後,看着被攙起來的陳臣就張着嘴驚呼了一聲,後半句就給咽回去了。
陳臣的表情這時候顯得特別怪但卻又說不出來,如果非說她哪裡不一樣呢,就是兩隻眼睛都朝中間擠了過去,俗稱鬥雞眼那種感覺,然後脖子朝前抻着腦袋往下垂,兩條胳膊靠攏在身體兩側,這種行爲舉止看的人心裡開始有點發懵,後來就有些發毛了,因爲陳臣在望着沈沉魚的時候,那眼睛裡啥色彩都沒有,不帶人情味。
“小,小臣啊,你怎麼了,摔傻了?”沈沉魚萌萌的問道。
陳臣忽然用力的掙脫了開她胳膊,然後扭着腰肢就走了起來,她走路的姿勢看的特別扭,從頭到腳都在晃,就跟身上爬了不知道多少隻蟲子癢的一樣。
水蛇腰這個詞,可能就是這麼來的?
前面的劇組還在拍戲,演員和工作的人員誰都沒有注意到,陳臣遊走了過來,然後隨意的坐在了一把椅子上,翹起一條長腿晃盪着。
“哎,哎,哎,這是幹嘛的,幹嘛的啊……”導演看見陳臣坐過來後,就皺眉嚷嚷了兩句,他扭頭看着沈沉魚說道:“呦,我的沈小姐,你這位朋友怎麼回事啊,這邊正拍着呢,她來搗什麼亂啊?趕緊的,把人領走,我這都喊咔了,別耽誤我進度哈”
這幾天陳臣和沈沉魚混在一起,劇組裡的人都認識她了,導演和投資方也知道這個陳小姐家裡在川中挺有能量的,所以言語上也相對客氣了不少,這要換成一般人的話,恐怕導演早就開罵了。
沈沉魚連忙說着對不起,走過來就拉上了陳臣的手,但兩人的手剛一碰上,沈沉魚就覺得陳臣手很涼,冰涼的那種涼,不過她也沒在意,只以爲是天冷的原因。
“小臣,你怎麼了,幹什麼呢這是?這邊拍戲呢,你別坐道具凳子上啊,咱倆先回車裡去”沈沉魚拉着她,小聲的說道。
陳臣根本不爲所動,忽然間小舌頭就從嘴裡伸了出來,在嘴邊“禿嚕,禿嚕”的來回轉了好幾下,然後睜着一雙鬥雞眼,直勾勾的望着旁邊的導演,突然沒來由的說了一句話。
“你有兩子女,小的女兒年方二八……”
“唰”導演頓時一驚,愣住了。
陳臣繼續瞪着鬥雞眼說道:“有女二八,未婚娶,但珠胎暗結了,嘿嘿”
導演“咕嘟”一聲嚥了口唾沫,陳臣說的話前半段是有這麼回事的,導演家裡確實兩孩子一兒一女,大的兒子二十,小的姑娘才十六,如今正上高一。
初時他聽陳臣說你有兩子女,第一個念頭就是她怎麼知道的,但她後來那具珠胎暗結就讓導演懵逼了,那意思不就是說他女兒懷孕了麼,可人家姑娘才十六啊,正上高中呢,別說懷孕了,連搞對象的法定年齡都沒到呢。
“瞎亂胡說八道……”導演呵斥了一句,然後朝着沈沉魚瞪起眼睛說道:“趕緊把你朋友領走了,神經病!”
沈沉魚尷尬的笑了笑,拉了拉陳臣但沒拉動,就好言相勸着,但人家好像都不認識沈沉魚了一樣,壓根就不搭理。
但是,導演心裡膩歪了,這種事呢就是儘管他一百個不信,但還是會覺得膈應,心裡好像有隻貓爪子在撓他一樣。
於是,他就走到一旁打電話去了。
再說這邊,陳臣忽然一把推開沈沉魚,指着昨天晚上跟他倆出去的劇務,依舊瞪着鬥雞眼說道:“你家有老父,病入膏肓……”
“你有一妻,心懷不軌!”
“你財帛虧空!”
“你……”
陳臣站起來後遊走在劇組中,忽而就伸出手指着一人嘴裡念念叨叨了一句,說到最後差不多有三分之一的人都被她給點了一遍。
有的人聽了後嗤之以鼻,有的聽了就是臉色一變,瞬間這劇組就亂糟糟的成一團了。
這時候,劇組裡一六十多歲的老人就拉着沈沉魚,小聲說道:“沈小姐不對勁啊,你看你這朋友好像是中邪了呢?我以前在老家村裡也碰見過這種情況,當時那是個孩子,爹媽都不認識了,就說自己是個八十來歲的老太太,我們那地方是魯地,他張嘴就說了一口豫中話,然後還說自己有兩個六十多歲的兒子,最後村裡人請了一個老先生過來給他看,才說這孩子應該是衝倒什麼了,你這朋友就是這種狀況吧,你看呢?”
沈沉魚對撞邪這事還真陌生,幾個月前在川中的時候,她本人也經歷過一些事,要不是最後碰上王驚蟄出馬,她可能早就被人給算計死了。
沈沉魚乍一看陳臣的反應,確實好像是那麼回事,於是她上前連忙拽住陳臣,還沒等說話呢,就看見導演急頭白臉的走了過來。
“沈小姐,這個,你這個朋友,她能不能幫我……”導演急的面紅耳赤,吭哧了半天可能看人多沒好意思說。
沈沉魚當即一懵,她有點慌張的說道:“我現在都不知道她是怎麼回事了,你,你等我看看的”
“小臣,小臣?”沈沉魚拽着陳臣,捏着她的臉蛋就說道:“你看看我,看還認不認識我了”
陳臣瞪着鬥雞眼,盯盯的看着沈沉魚,半天之後才說道:“有你一個,對了,也有你一個呢……”
沈沉魚眼圈頓時就紅了,她伸手拍着陳臣哭道:“你誰啊,你到底是誰啊,怎麼纏上了小臣呢”
陳臣伸出舌頭在脣邊轉了兩圈,說道:“我是白半仙啊……”
沈沉魚傻了,心裡喊了聲,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