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那隻蒼鷹俯衝而下,忽閃着翅膀,繞圈一週,兩隻眼睛很有靈性的觀望了片刻,一展翅膀又騰空飛去了。
來回不過眨眼的工夫,就在黑夜裡朝着西北方飛去,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布日固德肯定就在附近,他快了……”
“有個問題,你有沒想到?”小草忽然問道。
“嗯?”
小草說道:“當他來了之後看見這一幕,明顯就知道是你在搞事情,那他是不是完全有可能不給你任何說話的機會,就率先朝你出手了?他是草原不落的英雄,是守護者,在守護的同時碰上有人別有居心的破壞草原的這份安寧很,我想他輕易的就會把你放在破壞份子的行列裡,你倆可能一句對白都沒有,就動手了”
王驚蟄倒吸了一口冷氣,這點他還真給忘了,關於如何善後確實沒想到。
“那我們裝作不知道,不就行了?”王驚蟄狡黠的眨了眨眼睛,一拉小草然後拽上兩匹馬的繮繩,迅速遠離了這塊。
小草抿嘴笑了:“你真是夠小機靈的了。”
兩人牽着馬離開了一段距離,就靜靜的等着了,這一等就是個把小時的時間,從另一個方向,布日固德果然如神秘的佐羅一樣,騎着那匹黑馬,在頭頂上盤旋的老鷹指引下,一路疾馳而來。
“踏踏,踏踏踏”……駿馬四條腿緊着倒騰着蹄子,在黑夜裡劃出一條筆直的黑線,幾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遠方跨越而來,還未到地方布日固德就瀟灑的翻身下了馬,兩腳落地的同時,伸手就從馬背的口袋裡把那杆白幡給拽了出來。
布日固德皺着眉頭看着前方的幾條孤魂野鬼,輕“咦”了一聲,草原上憑空出現這種狀況的時候並不多,呼倫貝爾面積廣泛卻人口稀少,遊牧的人多數都很瞭解草原的一些禁忌,就像他們放牧的牛羊是絕對不會把一塊肥沃的草場給啃乾淨了一樣。
布日固德看了眼天色,沒太細想,拉起白幡迅速的動手清理幾條孤魂野鬼,手起幡落之時便會有一條亡魂被收了,動作夠乾脆利索。
正當布日固德動手之際,遠處忽然傳來一陣馬蹄聲,他側目望去,藉着月光發現馬上坐着一男一女。
“何方道友,在此降妖除魔?”王驚蟄抻着脖子,高聲呼喊道:“道友莫慌,我來助你一臂之力!”
布日固德被喊的略微一懵,手下頓了頓,就只見那說話的人動作麻利的一拉繮繩,等快馬減速之後,人就急切的跳了下來,於此同時他一揚手,手中出現了兩張符紙。
“天地玄宗,萬炁本根,三界內外,惟道獨尊,三魂永久魄無喪傾……”
“唰,唰”兩張符紙從他手中脫出後,就朝着對面的孤魂野鬼飛去,這人連續掐了幾個手印,喝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攝!”
“啪,啪”兩聲輕響,兩道魂魄頓時被符紙拍中。
王驚蟄停下腳步,拱手,正色說道:“這位道友請了,驚蟄攜夫路遇此地,恰好碰見道友再次收魂,天下正道是滄桑,降妖除魔乃是我輩中人的己任,既相遇必相從,道友你我可否並肩一戰?”
馬背上那隻老鷹歪着腦袋,不解的看着王驚蟄,似乎眼睛裡全是小星星,它心想這個人剛纔不就是在這來的,這是去了哪又跑回來了?
小草捂着腦袋,心道:“過了,太過了……”
布日固德皺着眉頭看着突兀出現的王驚蟄,淡淡的說道:“我一個人就夠了,並肩就免了吧”
王驚蟄一擺手,一本正經的說道:“道友哪裡的話,都是江湖兒女,爲天下蒼生而戰乃是我輩中人的信念,我既然遇上這些邪魔外道,哪有不出手的道理?”
布日固德點了點頭,道:“那好,你來除魔衛道吧,我不管了”
王驚蟄在心裡“哎呀臥槽”了一句,這廝果然跟午橋說的那樣,不近人情到了近乎變態的地步,自己主動示好,用冷臉來貼熱屁股,他居然還想要拍拍屁股就走,爲人處世到這地步,這是啥情商啊。
太不上道了。
布日固德說不管,那是真的不管,一點都不客氣,他直接轉身就朝着馬走了過去,然後拉着繮繩翻身就坐上了馬鞍,王驚蟄當場一臉懵逼。
小草一抖繮繩,連忙走了過來,將馬橫在他面前,笑道:“先生慢走,我家男人那三腳貓的功夫恐怕還當不了降妖……”
小草這邊剛開口攔了一句,三人間忽然不知從何處傳來一陣“嘎吱,嘎吱”的動靜,小草嘴邊的話同時嘎然而止。
小草,王驚蟄和布日固德同時轉頭,望向了同一個方向。
黑夜裡的草原本來就很靜,他們間說話的聲音又不是很大,所以儘管那幾聲“嘎吱,嘎吱”的動靜不算太響,但落在人的耳朵裡也很清晰。
這動靜很古怪,有點像是有人用尖銳的指甲在撓着木板,動靜落進耳朵裡,讓人聽着十分的難受,心慌慌的。
“嘎吱,嘎吱……”
動靜還在持續不斷,他們三人的視線略微的尋覓了片刻,然後幾乎是同時朝着一塊地方走去,草地上王驚蟄之前用腳尖劃出的十字線條還能看的很清楚,外加那幾張撕開的符紙。
布日固德狐疑的扭頭看向了他,王驚蟄頓時心裡一凜,善後的細節沒做好啊。
動靜就是從這下面傳來的,仍舊持續不斷,一聲接着一聲。
小草不解的問道:“這是什麼聲音?”
“人的指甲……”王驚蟄皺眉說道。
布日固德正好接下了下半句話:“在撓着棺材板”
小草頓時倒吸了口氣,嚥了嚥唾沫,問道:“這,怎麼回事呢?”
布日固德沒有搭話,轉身就跑了過去,從行囊裡拿出一把彎刀,同時王驚蟄也從自己這邊找出了工具,兩人都蹲下身子,開始挖着地上的泥土,動作很快,沒過多久就挖開了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