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一層的泥土被掘開之後,那“嘎吱,嘎吱”的動靜頓時更清晰了,王驚蟄和布日固德的手逐漸加快速度,使勁的扣出了一個深坑,兩人的指甲縫裡都塞滿了泥土,但他們也全然不顧,到後來更是跪在地上開刨了,可以看出兩人的動作都很急促,似乎對於下面的動靜有些心有餘悸。
沒過多久,布日固德手中的彎刀似乎插在了什麼東西上,他略微一頓,用手扒開一層土,頓時一個黑色的木板就露了出來。
木板看起來似乎不大,大概只有半米左右的面積,看起來就像是棺材的一頭,而不是棺材正面的木板。
王驚蟄扭着眉頭說道:“這個地方怎麼會埋了一個棺材的?”
布日固德沒有解釋,索性直接用手裡的彎刀順着棺材和泥頭的縫隙,插了進去,然後使勁的往外刨着。
這種放棺材的方式,也是草原地區的一種風俗習慣,名叫立棺,就是人死後裝進棺材裡,挖出一個坑,將棺材離着放進去,跟內地那種平放棺材的方式有很大的區別,採用這種立棺安葬的多數都是有錢或者有權勢的人,一般平民百姓則多是採用那種勒勒車運屍,然後走到哪裡屍體掉到哪後,就算是安葬了。
王驚蟄和布日固德沒過多久,就將整個棺材四周的泥土都給挖開了,露出了一副保存還算完好的棺木,這棺木的質地採用的是上好的楠木,草原地區本就少雨,泥土也不是特別溼潤,所以木材沒有被徹底的腐蝕爛了。
棺材的質地不錯,上面還印着一些花紋和圖騰,圖騰是個狼頭。
布日固德看了兩眼,皺眉說道:“屍變?”
“咚咚,咚咚……”
可能是棺材裡的東西,感覺到了外面生人的氣息,原先那種用指甲蓋子撓木板的動靜,直接變成了敲打,一聲接着一聲的傳來了緊促的悶響。
忽然間,布日固德的那匹馬打了個響鼻,似乎有些侷促不安的踩着蹄子,馬背上的那隻老鷹則張開翅膀撲扇了幾下,嘴裡還"咯咯咯........"的叫喚則,於此同時小草身上的那隻金蟬甲蟲也不安的躁動了起來。
王驚蟄臉色頓時一變,說道:“不只是屍變,應該是殭屍了”
動物的感知系統遠比人要敏銳很多,特別是布日固德的鷹還有小草的蠱蟲,這都算是有靈的了,它們很輕易的就察覺出了棺材裡東西,給他們好像帶來了極大的危機感。
王驚蟄突然蹲下身子,湊到棺材前,板子和棺木的鏈接出是一條縫隙,一抹泛着紫黑色的血跡正順着縫隙流了出來,他連忙拿出符紙伸手蹭了上去,當符紙和血跡沾到一起的時候,符紙“刺啦”一下就像被硫酸給腐蝕了一樣。
布日固德當即站起來,轉身就朝着自己的馬走去,這回他開口說話了,而且還說的非常多。
“你不要亂動,在這裡守着,我去去就回,棺材裡面的東西絕對不能出來,否則會很麻煩……”
布日固德說完就上了馬,然後一夾馬腹就快速離去了,小草不解的問道:“他是看出什麼來了?”
王驚蟄指着棺材上的圖騰說道:“能用這種方式安葬,棺材上面還印着圖騰,這人的身份生前向來應該很不簡單,看見縫隙裡流出來的血了麼?尋常的殭屍血液早就已經凝固了,根本不會流出來,這一頭就有點說不清了,我也不知道,估計布日固德是看出了什麼,這才急趕着先走了,想滅了棺材裡面的東西,現在只能把棺材給打開,但要是把裡面這個給放出來,搞不好會出現什麼大麻煩,所以他的意思應該是不開棺,就給它辦了!”
“萬一它現在自己跑出來呢……”
小草的擔憂是不無道理的,棺材裡的“咚咚”聲已經越來越急了,明顯是裡面的東西正在用力的敲着棺材板子,想給推開了。
王驚蟄說道:“那就儘量先挺一挺吧,直到挺到他在回來”
這次來草原,王驚蟄帶的防身的東西並不多,只有一堆符紙是隨身攜帶的,這是行走江湖的必備品,從來都不會忘。
“咚咚,嘎吱,嘎吱……”
隨着敲擊棺材板的聲音越來越急,板子隱約都有被敲開的徵兆了,板子和棺木本身都是用釘子釘在一起的,這時候釘死了的釘子已經明顯有些鬆動了,照這麼下去,不知布日固德何時能夠回來,可能就堅持不住了。
“啪”
“啪,啪”
王驚蟄抓住幾張符紙,拍在了棺材板上,然後咬破舌尖用手指沾着精血,快速的在幾張符紙上刻畫出了一道道的符籙,每一張寫完,棺材裡的動靜就要弱上不少,直到一共九張符紙全都被他畫好,棺材裡的聲音才漸漸消退。
王驚蟄吐了口氣,說道:“還能堅持一會,但願那草原上的英雄能快去快回吧”
小草幽幽的說道:“這個麻煩,似乎跟你還有挺大的關係呢,要不是你再這裡勾引什麼孤魂野鬼出來,可能棺材裡面這位也不會被吵醒了”
王驚蟄訕笑着舔了舔嘴脣,這確實是因爲他的原因,這運氣屬實不怎麼樣啊,他本來是打算閉開這種麻煩的,可萬萬沒想到,躲來躲去最後到底還是撞在槍眼上了。
時間過的很快,天邊已經露出了黎明的光輝,這時候應該是雞鳴聲起了。
“咣噹”突然間,沉寂了一段時間的棺材裡,再次又冒出了動靜,這次明顯大了不少,對方完全是在撞擊。
“嘎吱”
棺材板子被撞的往外開裂了一點,一股很陰森的氣息頓時就從縫隙裡往外透了出來。
王驚蟄臉色當即一變,九道封字訣的符紙都不管用,這就有點麻煩了,因爲再佈置下去也沒用了,這玩意是不能疊加的。